破庙中,席地为床,杂草为被,一个男人蜷缩在墙角下,带着醉意正呼呼地大睡着,不时还能模糊不清地听到男人叫着谁的名字。淡薄的衣服看上去有些破旧感,一个翻身他四肢摊开躺在地上。
破窗前,一双目光停留在男人身上久久未见离开。她的双眸中带着泪光,不时吸了吸鼻子,脸上表露出衣服伤心的表情。
由于时日已多,原本香火鼎盛的庙宇在岁月的催产中已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残缺不平的城墙,冬天能感觉到寒风刺骨的破墙。
不知何时?另外两个女人站在了她的身手,顺着她的目光往里看去,不由地同时叹息一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说话的正是追来的吉培培,看到墙角的男人,她的心如同被刀子划过,感觉到心在滴落血。
女人摇了摇头,月光下的脸蛋显得更是苍白,低头不想让吉培培看到眼中蕴含的泪水,好一会儿都没将脑袋抬起。
吉培培将手搭在了女人的肩膀上,要知道远远的观望不能接近是多么痛苦之事。这些都是她自己能够深深体会的事情,这样的痛远比离开更难受。
男人似乎梦到什么,嘴里含糊不清的话语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不!不!絮儿!”大吼一声过后,男人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看着所处之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随即往后一倒继续酣然大睡起来。
“他觉得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你的存在,所以他每日与酒相伴长醉不醒。”女人心里一阵隐痛,红肿的眼眶中还蕴含着泪水。
真傻!痴情的种子从来就没有好的结局,就像当年的自己那般。吉培培心中感动,感动这个男人为她付出的一切。
“去吧!他在等你。”女人说完转过身子,她心里害怕看到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可是,她更希望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吉培培有些迟疑,看到女人这幅表情,她也知道女人的心在滴血。可是,如果她不去,女人也许会因为他的痛而更痛。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从破墙穿了过去,脚下踩着破砖烂瓦,不停发出‘咯吱’的声音。但,这声音似乎并没有打断某人的美梦,他依旧呼呼大睡着。她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抚摸着那饱含沧桑的脸,不觉眼泪滑过脸颊滴落在他的脸上。
司徒仁迷迷糊糊地睁开朦胧的双眼,隐约看到一张迷人的脸,醉心醉人,让他以为依旧处于梦境当中。不愿这样的美梦惊醒,他赶紧紧闭起双眼,让自己融入梦境中。
抽咽了一声过后,吉培培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激动,趴在他的身上嗷嗷大哭起来。这下哭声把人给震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哭泣的吉培培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你是个笨蛋!你是个大笨蛋!大笨蛋!”吉培培边哭着,边捶打着司徒仁的胸口,把心中隐藏多年的思念化作泪水一涌而出。
司徒仁颤抖的手撩起她的长发,一个深呼吸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是她!就是她!
那个梦中无数次呼唤的女人,她真的再次出现了,再次投入他孤独的怀抱。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当手掌感觉到她温暖的掌心时,他忽然有种猛醒的惊觉。
“不……你走!你走啊!”他对着吉培培大吼起来。
“为什么?就因为你现在一无所有了吗?”吉培培被他的大吼声吓了一大跳,但是却没被吓倒。四年青春,美貌依旧,脾气也依旧。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女人,至少那心中的那点锐气还未被平静的生活磨灭。气焰再次点燃,摆出往日嚣张的气焰,她站起身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疼得他叫都叫不出声音来。
外面的女人一种预言又止的表情,她想跨步走进,可是这样的场景却感觉自己就是多余的。想了想,眼不见为净,她决定离去。
“姑娘,您还是留下来吧?”小云一把拉住了女人的手,眼神浮现出一抹同情的目光。
女人一辈子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一个守着希望的女人。而这样的希望不如说是绝望的延续,明明知道一切都不可能成真,还为这样的目标坚持。今天,还为心爱的男人能够跟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承受着揪心之痛。
“留下来又如何?他已经找到了幸福,我留下来……”说着,她哽咽住了,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来。
小云能够明白,剩下的话她也不再多说,感觉到女人的手滑落,她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转身,继续注视着里面的变化。
破庙里面,吉培培已经跟司徒仁大打出手,这回司徒仁可不像新婚之夜那般,他可是处处手下留情,生怕伤到了心爱的女人。可是吉培培不一样,她一拳比一拳狠,她就是要打醒这个笨女人。
一个翻身被身下的破瓦给卡了一下,她疼得直掉眼泪。司徒仁发觉她脸上的神情不对,立马站起将人抱了起来,从嘴里喷出两个字“回家。”
两个字,就这两个字足以让吉培培内心的暖意再次升起。她冲着司徒仁憋了憋嘴,扑进他的怀里,再次感受着宽阔的胸膛。多年来无数次在梦境中享受他的怀抱,如今她又一次回到了这温馨的港湾。
外面的小云舒了口气,站在门口冲着司徒仁一个劲地笑,那种笑是全然发自内心的。司徒仁抬头对向小云,他的目光中看到了那种满足感。
小云站在原地,看到他们从面前走过,笑中感慨着缘分的纠结,感慨着缘分的曲折,希望眼前的两人以后走得会平平坦坦。可是另一个念头很快涌上心头,表少爷该如何是好?毕竟主子只有一个,她到底会选择谁?
吉培培靠在司徒仁的怀里,感觉到黑夜带来的点点凉意,微微睁开眼睛四周瞟了瞟,黑暗中一个身影屹立在微风中,由于太远她看不到来人是谁?
司徒仁停住了脚步,目光中喷出杀人的怒光。他知道来人是谁,不禁往后退了两步。这不是因为他害怕此人,而是怕怀里的女人被来人抢走或受到伤害。
小云只顾心里思索,一个没见到撞到面前的人墙,摸了摸鼻子正想说点什么,黑暗中她也看到那抹身影。会是谁?她在心里猜测,由于刚好在转角的地方,让她感觉到心颤,害怕地躲到人墙身上。
吉培培感觉到司徒仁身上的浓浓杀气,再注意看了看黑暗中的身影,已经猜到此人是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胸膛温柔地说道:“放我下来吧?”
司徒仁低着看着怀里的人儿,他不像放手,也怕放手。可是面对着那个仇人,他只能听吉培培的。小心地将人放下,他把她揽到身后。
黑影一步步逼近,也让大家在月光下看清楚了来人。他脸上杀气重重,一只手触摸着腰间的长剑。听到‘刷’一声,长剑出了剑鞘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亮光,亮光映在他的脸上,那眼睛如同狼般恐怖。
“乖乖!这小子果然让人刮目相看,比起那晚更恐怖。”吉培培张大了嘴,心里却感叹某人真是够酷,要是去拍电影绝对没得说。
小云害怕两个男人的目光,这是四年以来,第一次看到王爷面露如此凶相,她拉了拉主子的衣服道:“主子,我们还是闪到一边比较合适,你看……”
“闪什么闪,刚回来就看到好戏,这么走了不是有些浪费。”吉培培玩兴大起,这样的状况下司徒仁应该可以恢复原来的气势,未必不是件好事。
“可是,姐姐……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小云可不想两个男人杀红了眼,到时候她们也会受到伤害。
“哼!不怕,我才不怕,大不了再变化一张脸。”吉培培拉着小云坐到了街边的门槛上,两手撑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眼前两个被火烧婚头的男人。
两双充满怒气的双眸,一把锋利的宝剑,在黑夜中划出道道亮光。两人在半空中翻腾着,忽而上房,忽然落地,忽而看到利剑在劈开砖瓦。
司徒仁手上没有宝剑,十几招过后,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剑锋划破看到血迹斑斑。脸上很快也看到许多划痕,但似乎没有减少他双眸中的杀气。
“不行啊!这样司徒仁不是要吃大亏了?”吉培培觉得这么打下去,她亲爱的王爷不一定能胜过某人,怎么办呢?
“那个姓莫的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小云心里越来越讨厌某人,不停地扯着手中的丝巾,恨不得上去帮上一把。
“他不是走火入魔,他已经成魔了。”吉培培放开撑着下巴的手,歪着脑袋思索了一番,忽然想起芳菲阁的卧室中挂着一把长剑,那是她从赔钱当铺拿回来的,刚才回去的时候还看到挂在墙上。
“你快去芳菲阁,我的房间里挂着一把宝剑,我在这里顶着,快去快回哈!”她本想自己去,可是又怕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影都不见。而且有她在这,实在碰上麻烦的事情还能挡挡。
“姐姐说的是那把宝剑,是哦!我怎么没想到,我现在就去。”说着,小云如离弦之箭,还没等吉培培的话说完已经跑向了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