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双眼红肿,一看便知是刚刚哭过。她难受地揉了揉中胀痛的双眼,看了看眼前姗姗来迟的三个男人。刚才的伤心化成了怒火,将小脸燃烧得火红滚烫。
只见她咬了咬嘴唇,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做出了有别于平时的粗鲁形象。两手叉腰冷冷地哼哼了两声,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就怕一时心软轻易饶过了这三个臭男人。
“你们还来做什么?”
谁都能听出小云语气中的不满,都焦急地看着她。
“小云,絮儿伤得如何?”司徒仁还没等龙逸凡开口就挤到了最前面,两手激动地摇晃着小云的身体。
小云被晃动地难受,不爽地推开一向高高在上的狼环王,不懈地哼哼了地两声,用一种不懈的目光狠狠地瞪着司徒仁。
“小云,培培姑娘怎么了?”莫少风也急,将小云转过身子,急切地问道。
“放开!”小云生气,厌恶地用力推开莫少风,转身对着司徒仁大声地吆喝道:“王爷,小云一向敬重您,可是哪怕您高高在上又如何?姐姐最需要的时候你都不在,现在姐姐面容被毁,已经无法与您的身份相配,您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妥当?”
“我……”小云的话无疑伤到了司徒仁的要害,让他自感有愧地低下了头。
莫少风目光呆滞,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刚才能有机会去弥补过去的罪过,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为何却在几个时辰内完全改变,他又一次将小云转过了身子:“小云,你说培培姑娘真的被毁容了吗?”
小云一听莫少风的语气,心中刚压抑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她理直气壮地上前一把拽起了莫少风的衣领,气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白云飘恰巧想过来看看吉培培,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小云怒气的声和吵杂的男人声,顿时吸引了他好奇的目光。微微探出个脑袋,他将眼前的一幕纳入眼底。
小云怒瞪着莫少风,想起主子之前还在心里挂记着莫少风,担心他又会像上次一样,因为面容被毁而弃主子离去。现在听他的口气,心里自然觉得很不舒服,好不容易把气给喘顺了,才缓缓地开了口。
“莫公子,如果你怕白日见鬼,那就不要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让姐姐醒来看到觉得碍眼。”说完心中的话语,她心里觉得舒服了许多,松开了手坐到了屋子门口。眼泪忍不住哗啦啦地流着,觉得主子的命太苦了。
莫少风愣在原地,脑海里一片混乱,他向来只对漂亮的东西感兴趣,对于女人更是挑剔无比。当初对吉培培动心除了因为她的特别之处,也同样因为她的美貌。若吉培培真的变成了那晚的面目,他的内心能会接受不了。
不用再问,小云抬头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将目光转移到司徒仁身上,她希望王爷不会如此狼心狗肺。
司徒仁无语,他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够接受,但是他不会因此放弃。发扬一贯蛮横的作风,置小云为无视,迈开大步推开房门,竟自冲进了屋子。
小云痛哭着,看着三个男人陆续都进了屋子,拖着疲惫的身子跟了进去。
屋子里,
烛光微弱,大床上凌乱不堪,衣服枕头全都被撕成了片片碎布,这都是吉培培因疼痛难受发泄所为。屋子里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声音显得那么无力和痛苦。
龙逸凡是第一个冲到床前的男人,看着脸上已经浮肿不堪,面目全非的吉培培,他感觉到心在滴血。
床上的人儿感觉到有人走近,一个翻身碰触到他的手,感觉到一丝暖意,心里觉得舒服许多。她故意将手放入他的手中,迷迷糊糊地拽紧他的大手,指甲随着疼痛的感觉嵌入肉里,指甲也慢慢染成了血色。
司徒仁无法接受表弟对吉培培的深情目光,上前就想把两人掰开。不想吉培培的力道不小,眼见因为他的蛮力下表弟的手掌血流不止,对上表弟坚持的目光,他的心又一次被重重一击,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坚持。
“表哥,这个时候能不能顾忌一下絮儿的感受?”龙逸凡眼中散发着乞求的目光,紧盯着怒火满面的表哥。
“王爷,您放手吧!”小云生气地走到他们面前,试着拿开司徒仁的手。看着龙逸凡手上的血迹,她都觉得心疼。
主子曾经对她说过,即使身边的男人再多,充其量不过是一时兴奋的蜜蜂而已。只有能在花朵最脆弱之时,舍得守候在旁边的蜜蜂,那才是命中的天子。原来的配角,今天成为了主角,真是世事难料啊!
司徒仁这才老实地松开了手,龙逸凡单膝跪在地上,紧握着吉培培的手,静静地守候在床边上。
莫少风一直站得比较远,他害怕去面对这样的现实。可是床上的声音,让他感觉到心疼。缓缓地往前迈了几步,终于看清楚吉培培如今的面容,吓得他脸色苍白一个踉跄往身后倒退好几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莫少爷,人你也看到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吧?”小云打从心里鄙视这样的男人,她两手叉腰站在了莫少风的前面,决定要赶走这没心没肺的男人……
“不!我不走!”莫少风虽然害怕,但依旧不肯死心,况且司徒仁和龙逸凡都还在此,以前输了一次,这次绝对不能再旧戏重演。
“你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等姐姐伤心欲绝,你再给她伤口洒上一把盐才肯离去?”小云激动地扯开了嗓门,差点忘记主子依旧处于沉睡当中。
其实,吉培培因为脸上和身体的疼痛,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中。当听到他们的声音,她头脑已经完全清醒,只是碍于脸上太过浮肿,让她眼睛都无法完全睁开,只能眯成一条缝,看着眼前伤心的龙逸凡。
“小云,我想给絮儿检查一下,看看她的伤势如何,配置出更好的药材,希望能减轻她的疼痛感。”龙逸凡征求着小云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为吉培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就怕会触碰到伤口,增加她的痛楚。
小云给了莫少风一个大大的白眼,走到床边上,低头看了看主子额头上的汗滴。用袖子给擦了擦,看着主子疼痛难受,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们先出去吧?”小云将目光望向司徒仁和莫少风,走到前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徒仁和莫少风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没有离开的意思。莫少风怕龙逸凡单独留下占了便宜,司徒仁则担心吉培培伤势太重,希望可以在旁边帮表弟一把。
“难道还想小云让下人抬你们出去不成?”小云可是毫不客气,对两个男人绝对不再给半点商量的余地。
无奈之下,他们只有一前一后走出屋子,回头望了一眼床边上的龙逸凡。虽心有不甘,也只能将怨气憋在心里。
小云关上大门,走到床边上,本想在一旁伺候着。却发现吉培培紧握龙逸凡的手松开了,朝着她挥了挥示意她先下去。
“表少爷,主子就托付于你了。”小云得到主子的允许,依旧礼貌地欠了欠身。对于表少爷的痴心,她也为之感动。
龙逸凡没有答话,只是感激地看了一眼小云,然后又将目光移至吉培培的身上。
“小云在门口候着,如若有需要,请表少爷叫一声便是。”小云说完,走出屋子,顺手将门带了过去,转身看到两个大男人还未舍得离开。
司徒仁和莫少风看小云都出了屋子,心里不免紧张起来。纷纷紧张地看了一眼大门,然后都凑了上去。
“小云,你……怎么出来了。”
莫少风担心地问道。
“这是姐姐的意思,两位不用如此操心,请回吧!”小云语气生硬,知道这两个男人心里想着什么,心里直骂活该!
不知何时,风凌已经从外面赶了回来。一来便听到小云的无礼之语,忍不住开口阻止道:“小云,不可对王爷无礼。”
“哼!”小云生气地白了风凌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这……怎么行呢?男女授受不亲,不行!不行!”莫少风在嘴里自言自语地呢喃着,说着就想冲进去。
“男女授受不亲?莫少爷,男未婚,女未嫁,就算两人情投意合那又如何?”小云一个闪身拦在前面,可不允许莫少风在这里放刁。
莫少风被小云这么一句塞住了嘴,如果真是培培心甘情愿,他又能如何?无语中,也是能忍耐地退到了边上。
司徒仁的心情搅乱如麻,他害怕去面对今天的一切。要不是当初的一念之错,也不会酿成今天的如此处境。虽然不能接受表弟对絮儿的感情,可他又能如何?至少表弟能让她减轻身上的疼痛,又或许还能安抚她曾经的创伤,而他却只能看着,对一切无能为力。
难过之余,他选择坐在门边上静静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