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蒙雨儿在此,司徒仁心里已经有了数,不过他没想到表面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会是一个人见人恨的长舌妇。相比之下絮儿可就好多了,虽然大大咧咧,太过粗鲁,但却不会隐隐藏藏装模作样。
衣摆往后一甩,他抱手给额娘请了个安,然后起身坐在了额娘的身边,紧盯住跪在地上的蒙雨儿。
蒙雨儿感觉到那滚烫的目光,心虚感让她身体不觉一震,根本不敢抬头对上那可怕的眼神,偷偷向纳兰氏投向求救的目光。
纳兰氏清了清嗓子,没想到仁儿看蒙雨儿的眼神都带有偏见,这下要让他与蒙雨儿洞房似乎更难,抬了抬手道:“都起来吧,跪着怪累的,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沏壶茶上来。”
话音刚落,两头丫头熟练地收拾好地上的惨局,很快换上了一套漂亮的茶具,并沏上了一壶热气腾腾的铁观音。小蝶为两位倒上了茶,低着头退到了司徒仁的旁边。
蒙雨儿早就站到了纳兰氏的身后,期望着有老太妃的避顾,但心还是快速跳动,她害怕司徒仁的冰冷面孔,更害怕那直视的眼神。
“儿臣不知何事让额娘如此火大?蒙雨儿,额娘前脚刚回来,你后脚便上了门,还真是够孝顺。”司徒仁揭开杯盖子,不客气地话中有话地对蒙雨儿质问。
蒙雨儿低着头眼珠子不停地转悠,显出表面的镇定,上前两步欠了欠身道:“谢王爷夸奖,雨儿自进门以来一直将老太妃当作娘亲一般看待,娘亲出门这些日子,做女儿当然会迫不及待地想来看看。”
好口才,看来他司徒仁太小看了这个女人。她并非表面那么弱不经风,除了阴险之外,应变能力也极为快速。将眼神聚集在蒙雨儿的身上,他放下杯子站起来围着她转了一圈,冷冷一笑又坐回了椅子上。
“仁儿,难得额娘与雨儿如此投缘,再说比起某人来说她够孝顺了。”纳兰氏故意将话题转移,招了招手示意蒙雨儿站回身后。
额娘明摆着偏心,不过这也是絮儿做的不足之事。司徒仁喝了一口茶,被那股香气弥漫,享受的闭上眼睛。
“仁儿来额娘此处有何事?”纳兰氏看了儿子一眼,难得他有这么消息灵通的一天,心里猜测定是为了柳絮那小妖精儿来。
“仁儿今日来是想跟额娘禀报关于立妃之事。”司徒仁并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地直接说出今日来此的目的,故意瞟了一眼旁边的蒙雨儿,也想让这个长舌妇早点死心。
“立妃?”
纳兰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这事已经挂在她心里多年,今日他居然自己提出来。除了惊讶的同时,她的心又凝结起来,想来想去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
如同救星一般,蒙雨儿在心里抽了口冷气,走到门口时拍了拍胸口,回头看了一眼屋子,才将门掩了过去。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不觉嘴角勾起一抹奸诈的笑,洋洋自得地带着小蝶离去。
屋子里,母子俩都沉默下来,各自所想着同样的事情,只不过纳兰氏心中比司徒仁多了一道陷阱而以,喝上一口茶慢条斯理地才开了口:“仁儿又看中的哪家姑娘?为娘的定会为你做主就是。”
明知故问,司徒仁知道额娘本来就不喜欢絮儿,加上蒙雨儿的挑拨,估计早就想把她踢出王府。但如若让他立蒙雨儿这么阴险的女人为正妃,他宁愿让正妃的位置永远空着,让额娘日日发愁。扬起锐利的双眼,他回道:“额娘心里不是已经知道儿臣之意,何必拐弯抹角呢?”
“那仁儿也该明白额娘之意,要立一个挑拨离间、红杏出墙的女人为正妃额娘不会同意的。”本来纳兰氏也无所谓儿子立谁为正室,可听了蒙雨儿的哭诉,她心里对柳絮的成见更大。
“哼哼!额娘,难道像蒙雨儿这般不叫挑拨离间,额娘一向痛恨暗地搬弄是非的人,为何现在全如此偏袒?”司徒仁心里暗自佩服,蒙雨儿果然不是一般货色,居然可以把额娘弄成了黑白不分、善恶不明之人。
“仁儿,你……”
纳兰氏气得站了起来,一向言听计从的儿子居然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反驳她的话,她心里又一层顾及升起。如若有那么一日,柳絮真看她不顺眼,唆使儿子对她不理不踩,那后果将无法想像。
“反正要立柳絮为正妃,额娘不同意,你回去吧!”她气愤地大声说道。
“好!那正妃的位置就永远空着好了,不过仁儿身边容不下像蒙雨儿这样的女人,让她今天就给我滚出去!”司徒仁也毫不客气,既然不能立正妃,那就让他身边只有柳絮也罢,反正最主要就是让她看到他的一心一意。
“你……不行!蒙雨儿才是司徒家要的儿媳妇,再说,已经找稳婆给她验明正身,她依旧是女儿身,有什么理由将她逐出王府。如若真的要逐人,将柳絮逐出去才是。她使用妩媚之法,促使逸凡被迷惑,引得你们表兄弟差点反目,这样的女人得儿诛之,留下来才会被看笑话。”纳兰氏一气之下数落出柳絮的种种不是之处,更没想到儿子居然有将蒙雨儿逐出王府的念头,看来柳絮的功力还真是不浅,可以将逸凡和儿子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罪过!罪过啊!
司徒仁没想到蒙雨儿嘴还真快,这下柳絮在额娘心目中的位置已经全被摧毁,看来今天不坚定立场,恐怕会败笔而下。
正当母子僵持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包袱出现在大厅之内,感受到这样的气氛,他不知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