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出,一串串赤色的魔蚌珠,已倾天撒下。
直冲冰神宝座而来。
然后众人看到,他们,已被魔蚌珠围成的蚌城包围,所剩下的,只有拼死冲出去这一条路了。
望着这魔祖的杰作,顾怒气冲云天。
她在心里说,魔祖,邪不胜正,义感动天,如今,就看我顾怒的本事了!
然而,正当顾怒袖藏宝器,与众人一道强攻魔蚌城时,一道闪亮的玛瑙时空链,已划破了魔蚌城的上空。
这是什么?
顾怒在心里疑惑着。
之前的她,在由高雄监狱穿越来此时,曾在茫茫万年时空锁中,看到过类似的时空链,难道如今,它又重现了?
也就是说,如今,它又作为魔祖的“礼物”,不祥地降临在此了?
正在顾怒疑惑间,玛瑙时空链已撒网而下,将顾怒,乔宇,江誉浩,还有慕容瑕四人分开,将四人,牢牢地镇在了时空链的魔火中。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时,只有这十个字,方能确切地形容顾怒等四人的处境!
尽管顾怒,不断地勉励自己不要屈服,要顽强,然而强大的玛瑙时空记忆,已占据了顾怒等人的大脑!
顾怒感到,自己,又回到了台北少年时。
自己在台北复兴中学的一幕幕,如清山流水般划过她的脑海,令她思绪汹涌。
她至今记得,初进复兴中学高中部的第一天,那个高大清秀的男孩,对自己说的话:“这位同学,你是大屿山来的吗?”
闻言,顾怒望向他的脸,那双星星一般明澈的目,那道宝剑一般英挺的眉,令她神魂颠倒。
此时的她,忽然觉得,这位男孩,竟然像极了乔宇!
当然,不可能是。
若是,一切将作何解释?
乔宇生于一千多年前的魔窟岛,亦非穿越而来,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她顾怒,注定生生世世,都要遇到乔宇一般模样的人!
她还记得,当时的自己,一脸清爽短发,一身轻便的运动装,眉眼含笑回答:“不是,我祖籍台湾,只去过一次香港,这位同学,你是认错老乡了吧。”
然后,男孩微微一笑,朝自己伸来了有力的手掌。顾怒亦大方握住,从二人握手的力道,都知对方,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习武者了。
想到这些,顾怒神思恍惚。
而另一座时空链魔火中,乔宇的记忆,亦在幡然掀起。
与顾怒不同,他的记忆,是倒退的,而且刚巧,是倒退到了上千年前的西天幻境。
他永远记得,西天幻境的水仙池边,总有一位美丽少女临池练功。
少女练功的姿势,极其投入,极其认真,几乎在每一个晨曦初显的黎明,打动他悄悄向往的心。
其实以他的外表,身份,不知有多少女子抛出橄榄枝,对他心驰神往。毕竟,这世间,同时拥有英俊迷人外表,又拥有西天幻境皇子身份的人,并不多。
然而,他偏偏喜欢上了这位少女。
不为别的,就只为少女满脸的志向,眉宇间流露出的热血,就足以俘获他的心。
此时,他忽然觉得,那位少女,何以如此像沈怒?
不论眉目,眼神,还有身姿气质,都绝顶相像,毫无二致。
可是,他可以肯定,那位少女不是沈怒!据沈怒自己说,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台湾,她是穿越时空而来,不可能会,出现在上千年前的西天水仙池!
那么,只能说,他们是隔世之缘!也就是说,无论他乔宇生于哪一世,都注定,要遇到一个沈怒一般模样的人!
正在顾怒与乔宇所在的时空链魔火,熊熊燃烧之时,另一边的江誉浩,也悠悠欲动了。
他万年的记忆,也在一瞬间被掀起,令他恍然。
依稀记得,在天府时,小师妹甜甜的笑,还有,小师妹最常说的那句话:“熏童师兄,要是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想我吗?”
每到此时,自己就会责怪说:“蠢小师妹,总说这样的丧气话,我们是永远的师兄妹,如何会分开?”
然而,每当自己这样责怪,小师妹便会叹口气道:“我也不想与师兄分开,然而,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我们他日分开,师兄一定要记得,我下一世的名字,叫慕容瑕。”
回忆到这里,江誉浩不由热泪盈眶。看来,一切,都是前生注定?
时空链轰然跳动,江誉浩的脑海,竟在下一秒,又出现了江羽儿的影子。
那是自己离开天府,与慕容瑕师妹分开后,遇到的另一个女孩,亦是,对自己以心相许,一片真诚的女孩。
他永远记得,被江羽儿的父亲江启收养后,自己与江家父女所过的,那段快乐生活,那,是自己最弥足珍贵的回忆。
只是如今,江羽儿去了哪里?
也许,她找到了理想的归宿,然而,却与自己天人两隔,想要见一面,都极难极难。
在江誉浩的思绪轮回跳转时,最后,竟定格在了顾怒身上。
第一眼见到顾怒,她侠女的气质,倾世的容颜,便将自己彻底征服。
若不是她身边,跟着另一位与自己一样,英俊迷人的男孩,他简直以为,她,便是为自己而生。
然而,他晚了一步。
尘缘天定,命里有为。他始终牢牢地相信这句话,也想以此,来祝福顾怒乔宇,有日成就如花美眷。
正当三人于记忆的时空中,流连穿梭时,魔蚌城的玛瑙时空链,已将他们牢牢锁紧,一个凶残的声音,即刻于古塔之顶传来:“沈怒,乔宇,江誉浩,还有慕容瑕,你们如今,不仅破不了魔蚌城,还会被玛瑙时空链所牢牢左右。从现在开始,你们的记忆里,将不再有过去的一切,将只有现在与未来,所以魔窟岛古塔,也就被剔除在了记忆之外。只须短短几分钟,你们,将永远与魔窟岛古塔说再见,再也不可能晋级了!”
西殊这番话,传到顾怒耳里,可谓非同小可。
不,绝不能。
自己就是耗尽所有功力,倾尽所有智慧,也要留住古塔记忆,留住晋级的根!
于是,再未犹豫,顾怒重重地咬住食指,忍住剧痛,等待那食指中流出的鲜血。
她知道,大凡魔火链,多半怕沾血污,只要用自己的鲜血戳破魔火链,一切,就都还有可能!
半分钟之后,望着食指流出的汩汩鲜血,顾怒苦苦一笑。
她知道,是以血破魔的时候了。
于是,她猛然伸指,将食指上的鲜血,对着魔火链撒去。
顿时,一道诡异的咒光,划破了魔蚌城的天空。
然后,玛瑙时空链的巨网,开始层层破裂,那一枚枚强劲的时空梭,顿时碎成一片粉末!
望着这,西殊呆住了,它实在不相信,还有人,破得了他修筑万年,自认威力无比的玛瑙时空链?
而且,仅凭一点点食指的鲜血?
于是,西殊吃惊地望向顾怒,良久地哀叹,像是不相信,这名清秀少女的身上,究竟有什么战胜困难,夺取一切的法宝?
而此时,顾怒的回答,已经替他解释了一切:“西殊,以血破魔,靠的是十二分的决心与勇气,你我都知,若血里没有沈怒修炼极佳的气团,便极可能溃散而败,无法攻破魔火链。而如今,我嬴了!从此这六界之下,将再没有可恶可憎的魔火链!”
说完,顾怒轻轻一抬掌,掌间的纯绿色气团便鱼贯而出,将残留的玛瑙时空链尽皆毁灭,然后,与乔宇江誉浩慕容瑕三人一道,腾身而跃,跃出了魔兽山脉。
跃出魔兽山脉后,顾怒等四人,在茫茫海天间穿行。
此时的顾怒,大脑依然昏昏沉沉,像是仍未摆脱,玛瑙时空链的影响般。而她的身体,也与她的大脑一样,伴着天际的浮云,在海天间摇晃。
这该死的玛瑙时空链,难道如此难摆脱?顾怒在心里暗骂。
在骂过第N次后,她发现自己,已降落在一片古色古香,颇有菩提气息的大寺庙前。与她一道降落的,还有乔宇江誉浩慕容瑕。
四人在寺庙前站定,便发现寺庙的正上方,用优美的楷书,书写着几个大大的字……
展界寺。
一见这优美的楷体,顾怒顿生激动,忙说:“乔宇,江公子,慕容姑娘,看来,我们与这展界寺有缘啊,不如,进去一看?”
这时,遥远的古塔那边,传来佛舍利幻人镜远大师的声音:“沈怒,乔宇,还有熏童师兄妹,你们所到的,乃是有着菩提慧根美誉的大展界寺。在这里,你们将炼成七星星河宝器,助宝器大成。如何炼制宝器,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顾怒再次激动地问:“大师,您是说,在这座大展界寺,我们可以炼成七星级星河宝器?这是真的吗?”
镜远大师微笑着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本座说能,就一定能。余下的,就看你们的作为了。”
望着镜远大师的身影,渐渐寂灭于古塔的佛光处,顾怒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跟着众人一道,迈进了展界寺。
刚一进寺,里面此起彼伏的诵经声,悠扬的暮鼓声,便飘入四人的耳里,令他们深深叹服。看来,大寺就是大寺,一切,都与普通寺庙截然不同啊。
且不说这诵经的恢宏,悠扬暮鼓的余音,就是每一处寸草,每一名练功的小沙弥,都自有风韵,完全与别处不同。
这,就是大展界寺的魅力?
这,就是远古寺庙的渊源?
正当顾怒赞叹间,一名身披袈裟,头戴立帽的禅师,已来到四人面前,恭敬地问:“请问四位施主,是来本寺上香的吗?”
顾怒反应一向极快,忙说:“是,回老禅师,我们就是来上香的,不知禅师,可否领我们进去一看?”
老禅师忙欠身道:“阿弥陀佛,施主见怪了。请随老衲进寺。”
随老禅师走进寺庙,顾怒才发现,原来这里,大大小小的禅房,倒有数千间呢。于是,顾怒随口问:“请问禅师,能否让我们借住几宿?”
这时,老禅师的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之色,良久,方才平静地回答:“阿弥陀佛,若不嫌本寺简陋,施主们大可借宿,不必客气。”
这一丝惊疑之色,自然未逃过顾怒的眼睛,于是,一抹怀疑,也即时跳上顾怒的脑海。
难道这位禅师,与炼制宝器有关?
在顾怒怀疑间,老禅师已带领四人,来到一处十分干净的庭院,再次恭敬地说:“四位施主,如不嫌弃,就委屈住这里了。不过,这位女施主……”
老禅师说这话时,眼睛牢牢注视着慕容瑕,让四人明白,他口中的女施主,便无疑指她了。
于是,慕容瑕兀自开口:“哦,老禅师,这里有两间禅房,他们三人,就睡正房,而我,就睡隔壁偏房好了,这样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听慕容瑕这样说,顾怒心里放心了,看来,老禅师并未看出自己是女儿身,而慕容瑕,也未揭穿自己的身份,这样一来,日后行事,也就方便了许多。
于是,老禅师郑重道:“那好吧,请四位施主就此歇下,贫僧告辞了。贫僧法号慈木,如有紧急的事,可来贫僧的禅房找。”
望着老禅师的身影,消失于庭院的那边,顾怒不由发起了呆。
紧急的事?
这是何指?
难道慈木禅师,话里有话?
带着这样的思绪,顾怒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所幸大展界寺极其清静,僧人大都作息规律,这整夜里,顾怒虽然没有睡着,却也休息了大脑。故而晨起时,依然有着十分充沛的精力。
而当她晨起时,正看见乔宇江誉浩二人,正睡在离她远远的地方,仿佛生怕,会碰到她一样?
这极其君子的举动,令她轻轻一笑。
看来他们二人,真是君子中的君子啊,不然,何以会如此谨慎小心?
笑过后,顾怒又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乔宇,那高挺的鼻梁,俊美的脸容,是这样出尘,恐怕世间,不会有第二个男子,有乔宇的诱惑力了吧?
那么自己,是不是上天的宠儿?
带着这种种遐想,顾怒叫醒了乔宇江誉浩,然后,小沙弥送来了早斋。
然而顾怒拿起一闻,竟发现斋饭里有异味。难道这斋饭,被人下了什么药?
此时身边的乔宇,也警觉地发现了这一点,正欲劈手将斋饭打落,却被顾怒不适时机地抢了先!
这时,一点小小的毒银粉粉末,已清晰地现于地上,发出阵阵邪魅之光,是那样刺目,那样惹眼!
这种毒银粉,顾怒十分了解,它的致毒效果,恐怕在六界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只要服下一丁点,便会七窍流血而死,毫无一点通融的余地!
而众人都知,这种毒银粉,若混在斋饭中,是无法被获知的,而只有接触地面,方能散发邪魅之光,让人感知它的存在!
这下,禅房中乱套了,顾怒指着斋饭,逼问小沙弥:“你,你为什么要下手害我们?说!”
正在小沙弥惊诧间,不知何时,慈木禅师已来到身前,仔细闻了闻斋饭,而后惊讶地说:“世空,这是怎么回事?这斋饭,究竟是谁让你送来的?”
小沙弥世空忙说:“我,我也不知道。方才晨起后,我随便到膳房拿了些斋饭,就送过来了。至于这里面为什么会有毒银粉,我真的不知啊。”
对于世空的回答,众人亦不知所云,而此时顾怒的眼睛,却紧紧盯住了小沙弥耳边的一处印记。
那是一抹东月幻境魔族人的印记。
在东月幻境时,自己曾亲眼见过。
然而为何,这样的印记,会出现在佛门清修之地的大展界寺?难道眼前的小沙弥,并非真正的佛门弟子?
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惊魂甫定的顾怒,本欲立即将此事,向慈木禅师禀报,然而天不遂人愿,此时的慈木禅师,已被展界寺方丈叫去参佛殿议事,再也抽不出身了。
望着慈木禅师远去的背影,顾怒陷入矛盾纠结中,再也醒不过神来。
一整天,顾怒都在等候慈木禅师的消息,然而一直到夜深人静,众僧侣都已睡下,顾怒,依然没有看到慈木禅师回禅房。
郁郁而闷的顾怒,也只好睡下了,然而,直到大半夜,她都还没有睡着。
一直熬到凌晨三四点钟,一阵困意袭来,顾怒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了将近一个时辰。
当她醒来时,天色依然是一片漆黑,然而,她再摸袖内,那枚至关重要的神龙宝器,已然不在。
这时,她慌忙摇醒乔宇,说:“快醒醒,我们的宝器,被人偷走了!”
这下,乔宇的睡意,一时间被驱赶得无影无踪,一跃而起道:“怎么可能?那么贵重的宝器,怎么会丢呢?有谁,会对我们下手?”
听完乔宇的话,顾怒涌上深深的后悔,那就是,在今日早晨,发现毒银粉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揭穿那个叫世空的小沙弥?
而让他大摇大摆地走?
如今,这瞬间的迟疑,已酿成巨大的灾祸,无可弥补了!
顾怒随即拉起乔宇的手,一道朝慈木禅师的禅房奔去。
刚奔到禅房外几十米处,顾怒见到禅房内依稀闪烁的青油灯,终于欣慰地吐了口气。看来,慈木禅师,终于回来了。
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进慈木禅师的禅房,顾怒大声禀报说:“禅师,大事不好,我们身上的宝器,受镜远大师之托,来这里修炼大成的宝器,被人偷走了!而且偷的人,极可能是那个叫世空的小沙弥!因为他的后耳上,有一道魔族人的印记!若沈怒没有看花眼,那印记,就证明他有十二分的可能,是魔族人的奸细!”
未料慈木禅师一听此话,眉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说道:“唉,老衲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一切,都怪老衲太粗心啊。”
“什么?”顾怒惊奇地反问,“慈木禅师,您知道宝器的事?昨天我们刚来时,您说的有紧要事,就是指这个吗?”
慈木禅师点头道:“正是。你们来之前一个月,展界寺就已被告之,你们要来的消息。所以老衲,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这下顾怒才恍然大悟,怨不得慈木禅师当时出现惊疑之色,原来,他是未料到,自己一行,就是前来炼制宝器的人。
顾怒又问:“还请问禅师,您说有紧要事,为何不能直说?难道,您是忌讳什么吗?”
慈木禅师面露难色道:“这展界寺中,恐怕早已潜伏西殊的狗,我们,不能不留个心眼啊。万一说穿了宝器的事,被西殊的人听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听完这些话,顾怒不由在心里,暗自赞叹慈木禅师的智慧,然后,又担心地说:“可是,如今偷宝器的贼,会不会已经逃出展界寺了?”
慈木禅师沉着道:“绝无可能。展界寺的大墙上下,都有通天的佛光网,若连人带器逃出去,必会引发惊天火网,所以逃出去,绝对是不可能。”
说完,慈木禅师立即唤来小沙弥,大声命令道:“快,将此事禀告方丈,务必在第一时间,封锁所有的寺庙出口,对所有禅房所有僧人,进行搜查,不得有误!”
“是!”小沙弥答应一声,快速退下,直奔展界寺方丈的住所。
只不过几分钟后,展界寺方丈已下命令,封锁所有的寺庙出口,然后,将所有僧人带到大殿前,命人搜查所有的禅房,一间也不许遗漏。
听到这样的命令,顾怒等四人感激万分,于是便率领众僧人,直奔小沙弥世空的禅房。
顾怒知道,世空,应该有着最大的嫌疑。
然而,将他的禅房翻了个遍,也未见到宝器的半点影子,这一刻,顾怒失神了。
在搜查了所有的禅房,仍一无所获后,慈木禅师让所有的僧人,并排站在寺庙的大殿间,接受搜身。
是的,搜身,这可谓最后的一步。
若搜身依然没结果,那就麻烦大了。
望着一排排展界寺僧人,赤着上身站在大殿前,顾怒严阵以待。
而一排排僧人中,那名叫世空的小沙弥,便率先进入顾怒的视线。
顾怒冷冷注视着世空的后耳,那抹鲜明的魔族印记,如今,竟是这样刺痛她的心。
于是,她冷冷地问:“说,将宝器藏到哪里了?若不说实话,定要你的脑袋!”
世空的眼里闪过一丝害怕,结结巴巴道:“女侠,我真的没有偷宝器,我什么都不知道。若女侠再要强逼,世空只有死。”
“死?”顾怒冷笑着说,“没那么容易。你若是不说出宝器下落,我绝不会让你死。而最后,你将死得很难看。”
顾怒这样逼人的话,愈令世空害怕了,他哆哆嗦嗦地说:“女侠,我真的不知道。若女侠再逼,世空只有一头撞死,才能明志了。”
听到“女侠”二字,顾怒忽然有了灵感,她大声说:“女侠?谁是女侠?我分明就是堂堂男儿,你又是从哪里,知道我是女侠的?是从你的师父,东月幻境的魔族人那里知道的吧?”
最后这句话,正中世空的软肋,令他一时间方寸大乱,连说话,都不成句了。
因为顾怒道出的,正是他的实情。
这时,慈木禅师也步步走来,大声命令道:“搜他的身!不许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望着慈木禅师目光中的坚定,顾怒像是受了感染,忙与展界寺两名僧人一道,开始搜世空的身。
原本,对于赤着上身,只穿一条薄裤加一双布鞋的僧人来说,搜身,就是极其简单。
“脱下裤子!”顾怒大声命令世空。
“这,这有些难为情吧?”世空嗫嚅着说。
“有什么难为情的?”顾怒满不在乎道,“大家都是堂堂男子,你还怕,我是姑娘吃了你?”
顾怒说这话时,脸上极其镇定,像是她自己,根本就是一名真正的男子一样。这倒令一旁的乔宇,暗自叹服。
于是,世空脱下了裤子,甚至连底裤,都红着脸翻开给顾怒看了。
再是鞋子。
直至将全身上下都翻了个遍,仍一无所获。
这时,顾怒再也没有耐心了,逼近世空,大声喝问道:“说,将宝器藏在了哪里?若再不说,我立刻砍了你的头!”
这一下,世空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半晌,方才结结巴巴,有所顾虑地说:“宝器,其实,其实已不在我手上,它已经……”
然而这时,最令众人惊诧不已的事,竟然发生。
世空话还未完,一枚耀眼的毒药钉,已击中世空的后脑勺!
然后顾怒看到,世空立即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直至上前探鼻息,确信世空已死时,顾怒突然涌上十二分的恨意。竟然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人?若将他翻出来,自己,定将他碎尸万段!
于是,顾怒与惊醒过来的慈木禅师,都倏然回头,将视线,定格在了最后一排的那两个人身上。
因为方才的毒药钉,显然是从最后一排发出的。
最后一排左边,站着慈木禅师最最相信的弟子悟明,对于他,慈木禅师没有怀疑。
而右边,则站着刚刚进寺才不过十几天的僧人觉道,对于他,慈木禅师十分不了解,故而他的可能性,便是极大。
于是,慈木禅师开口问:“悟明,你可看见,方才觉道,发出了毒药钉这种阴毒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