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车子停稳,谈君湛就冲出车外,这小妮子也太不注意安全了。
那抹身影的速度相当匀速,不疾不徐,两人之间的差距总保持在差不多,同样也无法拉近。她跑得吃力,边跑边喊道:“党子墨,你给我停下来。你回来了,为什么不能正视我?八年前,我是真的有苦衷。”
“薛颖莹——”
身后有阵雄厚的声音回响起,前面那个人影似乎也受到这声影响,速度跑得更快了。薛颖莹心情火急火燎的,并没注意脚下有颗小石子,一不小心就扎倒在地,只能眼睁睁望着对方的离去。
她心中怨恨,倒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埋汰自己:“阿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谈君湛见她瘫坐在地,口腔都是溢满黄连味儿,老远就一路狂奔过来。她一脸清泪纵横,哭得他心肝俱裂。
一想到她因为其他男人才哭成这模样,他到嘴边上的安慰话又变了味道。拿袖子使劲擦着她那嫩脸,没轻没重的,没一会儿脸蛋就被蹭地微红。
“本来就长得不讨喜,这样更没人要。”
她推开他搭着的手,试图自己起身。可一动静,脚腕处就一阵痛意来袭,她龇牙咧嘴倒抽口寒气,身子又往下软。
他没发声,果断抱起她,大步走向自己的座驾。
在越野车上,他脱下她的七公分红色高跟鞋。向来粗手粗脚的他,做起那些细碎事哪能得心应手啊?这不没个分寸的,他又碰到她受伤的脚腕。
这都没几分钟,她白皙的脚腕就红肿一大片。
目光灼灼盯着看,他又没了动作,真是搞不懂他内心独白。
算了,薛颖莹可不是个小气吧啦的人,准备抽回脚:“赶紧收收那快掉出的眼珠子,放心,我不会让你背这黑锅!”
“虽然是你不让我下车的。”最后,她还是小声嘀咕了句,余下的话都隐在口腔内。
车内打着幽黄的灯光,她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看得不甚清楚,但那对扑闪扑闪眨巴的长睫毛上仍是挂着湿润的液体,搅得他不似平时的自己。
他启口说话的声音有几分耐人寻味:“你还是忘不掉他?”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为了见他一面,她都能够选择跳车。
薛颖莹这回倒没顶撞,安静作答:“他是我唯一难渡过的那道坎,他真的到了没法原谅我的地步吗?”
修长的指尖勾住她的下颚,往上一抬,她氤氲雾气的眸子正好与他撞上,他无法在她伤口上撒盐,终于说出一句人话:“以后我会对你更好。”
赶超他之前对你的。
这逻辑……
但意外的是,薛颖莹禁不住往事的折磨,在睡神的叨扰下,她头枕在他的肩头居然睡着了。
他常年握枪的那处茧子,不断摩擦着她泛着光泽的红唇,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起着的变化。
薛颖莹,我决不负你!
远远瞥见越野车的离开,从黑暗中走出一名男子。所占位置是路灯照射不到,他沉寂了片刻,这才问向自己身旁的男人,“我真的和党子墨长得那么相像?”
“模样是有几分相似,要不是因为这,你觉得我们来这的目的又是什么?”男子笑了几声,一听就是有几分年纪的,他手臂勾上对方:“我说我的好侄子,你可不要借机假戏真做,别忘了我大嫂到底是怎么死的?”
拳头紧捏,在安静的街角处那发出的声响听上去还是有几分骇人的,他紧咬牙关才蹦出那几个字“我死也不会忘”!
*
华居。
一处占地几千公里的简约风格别墅建筑群落,后背紧靠京城近郊。打老远就瞧见了四个角落建立而起的哨台上有荷枪实弹的特种兵在放哨,而高墙上早已安上高压电网,连只苍蝇也都不让飞进来。
就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中,与之格格不入的场面出现了——
常年面无表情的谈君湛拒绝韩绍亭的伸手动作,甚至还眼神剜了他一眼,似乎在怒斥他的行为。
好心当成驴肝肺,韩绍亭讪讪地摸了摸鼻梁,紧跟在身后走进大厅。
扭伤腿这种小问题,谈君湛自个儿就能处理。
他的大手紧握住她那对小巧玉足,朝一个方向微微使劲,她就疼得哇哇大叫:“谈君湛,你搞谋杀啊!我不要你了,我要那个兵哥哥。”
随手一指,她偏指中了韩绍亭。
一道寒冽的视线瞟过来,即使没开口,可韩绍亭还是明白他的意图,只得辜负小美人的好意:“老大,我先走了,春风一刻值千金,记得怜香惜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