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会傻到这个地步。”剑眉男子道:“你刚可看到那些士兵的装束,那可是地道的守城军士,想想吧,王爷爷的军士怎么可能是这种装束了,因此,这其中必有原由!结果,不明明了,一场相应的矛盾会触发。李国早该动乱一下了,表面的和平永远盖不了内部的腐乱,就欠那么个一触即发而矣。”
“想不到我苏莫今天会丧命于此!”苏莫盯着剑眉男子的弓苦笑道:“既然已改不了命运,那么我想问个问题,公主,确是你杀的?”
“是的,不过,我并不是故意的。”剑眉男子顿了好些时间道:“那个刺客拿公主威胁我们,你知道,我从不吃这一套。我十岁时就能百步穿杨,刺客胁了公主,尚露着个头在那里嚣张,我怎能不怒。但不想,箭支从公主头上穿过!我不想死,便只好把在场的卫兵也杀了。”剑眉男子道。
“你父亲要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很伤心。”苏莫冷冷的道,拍着马往回走去。剑眉男子拉开了手中的弓,满弓射出一箭,但是箭支却从苏莫身边擦过,并没有射中。他惊讶了,又拉了一支箭,但依然如此!他的手开始抖动了,拿箭的动作也不在麻利,箭搭到弓上,几乎要脱弦。又一箭过去了,但离谱,竟然只到了一半的路程就掉到了地面上!
苏莫骑着马悠悠的行着,两边的颓废消了去,变成了街道楼房,渐渐的,他进入了繁华地带。他昂着头,看到西边一间大店铺门前围满了人,便挨马过去,却是一布匹店,鲜红的缎子,光滑的绸子,各各又贴了出产地,显明了是稀有之物。
“外域绸缎。”苏莫看了店名,记了下去,便擦马而过。又过了两道,在王爷府侧弯处,苏莫下得马来,低声若自言自语般道:“事情已经明了,你去皇城叫手空来结了此案。”
“是,老爷。”一个灵巧的身形现在苏莫边上,正是死灵,死灵应了话,便又消失了去。
苏莫牵着马,弯了一折,到了王爷府门前,他向那两门卫道了话,那门卫之一便进了去,叫出一管堂的人来,那管堂的一见得苏莫,立刻欢喜道:“原来是苏爷啊,老爷在家等你多时了,怎么,就苏爷一人来吗?”那管堂转着眼睛,四处寻着苏莫的下手。
“来的仓促,没有带礼物。”苏莫低头道。
“哪里的话!“管堂的浅笑起,便躬了半身把手往里面邀,一见苏莫迈起了步子,便在前面引起路来。走了两间廊房,到了一院亭时,苏莫觉的蹊跷,便向管堂的问道:“王爷什么时候变的清检了,若大的院子静下来,见不着几个使唤的人来了。”
“因为大少爷的事情被追究的厉害,老爷不得!”那个管堂的道,却转过身来,对苏莫一挥手,苏莫未及反映,手脚便被缚住。
“这是为何!”苏莫一惊,看的那绑缚自己的东西,竟是一道水柱似的东西,漾漾的水泽带了白色,如强质体一般。
“你该死!”管堂的笑道,手中多了一条透明的锋利物质,也是那绑缚苏莫的强质体,他走向苏莫,就向苏莫面上扎去,那物质一碰到苏莫面上,便化入到了苏莫面中,无了踪迹,而苏莫的身体也便软了下来,摔在地上。
管堂的把苏莫的头转了过来,手摁在上面,但把苏莫的身体面貌转到自己身上来,而苏莫则便成了一道枯骨。而枯骨边上冒出两道魂灵,这两道魂灵把苏莫抬起往院子里深处去了。
“多亏了你,否则又要丧掉一条命了。”苏莫抹了抹手上的魔法锁,暗自庆幸。那管堂的想置换他的生命体,但不想反被苏莫制死。
苏莫进的正院,径直到了主亭房间,见了王爷李泰。李泰见了苏莫,先是一愕,后又一脸欢喜,到把胡须抖了起来,李泰慌把房门掩了,就与苏莫聊起话来。
“如果我想说大少爷李植确实就是凶手,王爷会怎么看了。”苏莫与王爷不两句话,便把事情直拉了出来。
“不可能,他没那个胆!”李泰面怒,他转了两圈,又缓了一口气道:“植儿从小忠厚老实,缺乏大将之风,任我怎么教他铮铮铁骨!除了一身投机取巧的箭法外,其它各方各面都是不济。我这般说,也许会让你觉的我在褊袒,毕竟是我的儿子。而且这种事情,是人都会想到我儿是凶手。不过,知儿莫若父,这件事情,太过幼稚了。”
“他自然不会承认,王爷公正,断不会循私。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这般口舌下,李植又如何敢承认,承认的后果是什么,死!而且王爷也将终生不会原谅这样的儿子!”苏莫侃侃而言,语气缓合。李泰没想到苏莫会泯同众人,一样给予这般定论,不由的生起了不屑,挥手道:“证据,凡事要有这个,若见不得这个,我就将我儿子给正法了,这又算什么公正,不一样是为糊涂吗!”
“为什么不把少爷叫来,随我问上一问了。如果我问完了,仍见不得事情之分明,王爷自可把我的钱庄收掉,换成国券。”苏莫冷笑道,便把另一事情提了起来。
“满你的意就是了!至于说要收你钱庄的事,那并非是我的主意,否则的话,你认定你的钱庄还存在否。”王爷道,一边打开房门,唤了侍卫,去叫得李植回来。
“只怕少爷一时回不来吧。”苏莫听王爷把话吩咐完了,便一边道。
“这话怎么讲。”王爷一愕。
“我之所以一人到此,可就是少爷的所为,他在城门迎了我,却把我弄到东门废墟处,想在那里杀了我。”苏莫把事情直言了出来。
“不可能!”王爷脸色铁青。
苏莫见的王爷脸色,似乎也知道多说不得,便不做声,只在房间里转了起来,寻着王爷收寻的古书古画欣赏。他看到一副画时,眼睛便定住了,那是一座深山浓墨图,繁密的森林总似乎藏着什么,他看的痴迷,竟伸出手去要拨开那片森林。而这时,那门边竟传来侍卫的回话说少爷来了,他这才发现了自己意识恍惚,蓦的缩回了手。
那剑眉男子进的屋来,面部有擦伤,眼角无神,手中拿着一把断掉的弓,衣服上有脏泥,显然是曾摔倒过。王爷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样子,双眉狠扣,只扣出了若干道皱纹。
“又去哪折腾了!”王爷许久才这般开话道,苏莫已缓缓走到了两人旁边。
李植盯着苏莫,竟不理会父亲,而把手中的断弓扔在地上道:“我认罪就是了,公主是我杀的。”
“你!”王爷的脸怔的一塌糊涂,但身体却软倒在座位上,一语不发。
“你说我欠缺自信,是,我的确欠缺!可我也却为这分自信所害。”李植转向王爷的面道:“你教我学箭,教我百步穿靶!当时我离公主和那刺客距离并不远,他要胁我们,你不是说过我们不可以被要胁吗!就这样,箭从公主的头上穿过去了,那漂亮的面孔!哈哈,一个大洞!我怕,身边的人问我怎么办,他们同样惊谎,是啊,我有事,他们自然逃不了干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可以活下来的人活下来,我杀了他们。”
“逆子!”王爷吐了两个字出来,便把双眼紧闭。
“这把弓是怎么回事?”苏莫知道事情已经定了局,不过,他看着那断弓,仍有些奇怪。
“一个女人折断了我的弓。”李植苦笑道:“我到现在才明白,我是多么的无用,就连一个女人也可以轻易间避开我的箭,还能把我的弓折断。”
苏莫很同情的看了一下李植,但又无可奈何,他面向王爷,轻声的道:“我该走了,我觉的,你请我来,我却是来捣乱。”
“来人!”王爷扬声道:“把少爷捆起来,移交兵部!”几个兵士走上来,也不多问,便把李植反押起来,往外走去。
“都怪我养了个如此废物,到头来惹的一场笑话!”王爷悲伤的向苏莫道。苏莫张开嘴吸了口气道:“你不觉的你很可耻吗?”
王爷听的这话,立刻紧盯了苏莫道:“儿子犯法,固然跟我管教不严有关,但是,我还不至于估息他!”
“这正是你的可耻地方,用儿子的生命来换取你的公正严明。”苏莫把头扭向外面道:“若单是如此,也不免嘲之为太过,可深下的一层,却只能说,你太丑陋了。你早知道公主是你儿子杀的,可是,你又不愿意把事情翻的那么白,一来太过做作,二来也太无血性,所以你以非亲不避的道理来保持这件事情的公正,并把我请了来。”苏莫把话说完,看了一眼王爷,王爷不语,但面上带有一种浓重的嘲笑,显然对苏莫的话不以为然。
“就拿那些怨灵来说吧,李植是想用他们来弥盖自己的罪证,而你,却是用他们来侵占一分利益。”苏莫晃了晃手,一个手锁在他手上拨动,发着绿色的光,他接着道:“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些怨灵的来历,如果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事态,我还真不明白:为什么五十年的废墟没有人去修复——要是在荒郊野外到也罢了,但在京城,断然是一个问题所在。我了解过那块地方,虽然那曾经死过大量的人,但时间久远,与兴建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关系,因而我打算把那里购置下来,弄一个商业街,可是我受到了阻拦。至于阻拦的原因——明事不在你,但暗事在你!一番调查后,我的人发现了一批怨灵!是的,一批怨灵,我想这已经说明的了足够的问题,可是,还有更让我感到惊讶的事,这些怨灵所作的恶事竟完全是针对宫庭的,而且怨灵的始作俑者和幕后的操作者竟然是你!李国英明的人不少,可是你们的英明却拥不到一块去,各执其政,各施其法,于是乎,这看似和平的李国宫庭,却是满地的暗战,里面妥的是手段和计谋。居众人之上的有着良心的你便怨了起来,你在怨这年轻皇帝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会对群臣间的斗争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