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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太子

鲁艾自不会轻易相信苏莫的话,可是一个能解开枷锁面具的,一个能清除死亡印记的人,一个轻易间就寻到自己弱点的人,她又能如何。她想到苏莫那空白的无可探知的记忆,又想到那个布袋!都由不得让她惊心着。

“我需要制作一个简花的面具!”鲁艾向苏莫解释着动机道:“单纯的面具没任何意义——但不想,我碰到了太子。”

“太子在戚家?”苏莫不解。

“是的!”鲁艾道。

“如此凶悍!”苏莫见丫环解开了袋子,也蹲了过去。那只灰猫,四脚横伸,嘴齿暴露,但却已晕死过去。苏莫伸手摸在那猫锋利的爪子上,便见的这猫变成了一个约20岁的年轻人。丫环则把布袋撕开,弄成布条把太子四肢绑了。

“你有没有碰到简花?”苏莫问,他帮着丫环把太子拉到房间里。那丫环看了看床上,又与鲁艾对看了一眼,而后便把太子塞到了床下。

“没有——我刚进到戚府,就被太子发现了,他看到我很兴奋,就跳到屋上,化成猫,一路追我!我摆脱不掉,又被他抓伤,只能逃回。”鲁艾道。

“我不想防碍你的事情,但简花是个例外——你不许动她!”苏莫沉默了片刻,并未读鲁艾的话做评价,而是如此道。

“啊!”丫环给鲁艾清洗爪伤,却触痛她了。丫环抖着手看着苏莫道:“原来!原来你是手空!”

“手空!”鲁艾也一惊道:“简花的弟弟——李国的宫庭总卫!可是!”

“李亚仁已死——李国已乱!”苏莫道,他暗暗吃惊,他没想到这丫环到这时方才混乱掉记忆,因而他严肃的道:“不正合了很多人的意吗,至少简花姐姐又可少操一分心了。”

“想不到简花有这么!可怕的一个弟弟!”鲁艾苦笑。

“姐姐一辈子受苦,跟了戚冉,好不容易有点幸福——我不想再有人伤到她。”苏莫有些呆的道。

“你确定她很幸福?”鲁艾冷笑道:“戚冉一身的伤痛,就没有一处健全的地方,在那方面也是废人,简花委身于他,舍了一辈子,这算的上幸福?”

“这永远是你不如姐姐的地方!”苏莫低下头,目光黯然道:“姐姐过去的事情并不是你们说的那么不光彩,恰好相反,她是很光彩的走过来的——当她还是小孩时,洪水就让她成了孤儿,她一个小女孩踩在死人堆里,寻着死人食物,活了下来!她一直行乞,养活着自己,只到一小户人家收留了她,让做小佣人的工,但那家人并不善,贪几个小钱,把她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见她有几分姿色,又把她转到青楼。那青楼训了她两个月,以为她妥贴了,就要拿姐姐去给个有钱有势的挂彩头,不想姐姐用一直藏着的刀把那个男人给杀了!她给投到了死牢,不日就要处死,也巧在那日暗部来人到死牢挑线人,活了姐姐的命。所谓的线人,所谓的李国的眼线——绝对不是什么忠诚,不过是为了活一条命!我与姐姐也因此相识!事实上,我们刚到曾国不久,李国便战败了!而且战败不久,李国发生内乱,太子李亚仁继位,那之前的与接头人的联系也早断了,所以我们要活下去,便只能偷!”苏莫说着,心中一片恍然,他不想话番话说下来,自己也能如此感动,仿佛自己真是手空一般,这种艰辛的事又让苏莫觉的可以取笑鲁艾,因而又道:“至于戚冉!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一身是伤吗——他是为救了姐姐,被一群暴徒砍成了肉泥!姐姐喜欢他,是因为两人的心!而不是你那般永不可以满足的欲望!”

“那是因为一辈子的苦让她失去了对男人的鉴赏!那是她的残缺,你们却以为是美!”鲁艾道,面上不乏一丝自傲,可是那种自傲就像水上的泡沫,并不实在。

“我无法改变你的看法!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姐姐已经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爱,得到了一个可以让她托付终生的人,而你,却永远得不到。”苏莫冷笑着,拿过灯笼,把鲁艾双手制造的阴影照散开去,他看出她仍在耍着花样。

“那是因为我不屑!”鲁艾见花样被苏莫识破,也不觉尴尬,只抖了抖手向苏莫道:“我才不相信什么爱不爱的,那太无意义!简花一心为戚冉,她可以为戚冉而向着曾国,但戚冉了,戚冉不行,他的心里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简花,他还有一个曾国!他恋着曾国大将军的权位!想想吧,为什么一个一身是伤的的男人还放不下一个虚位——这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也是女人的悲哀!简花的悲哀!”鲁艾说着,眼角抹出一丝笑,就像黄昏时候的光线一样。苏莫感觉到黄昏时的愁,所以他不在与鲁艾相争,而是转向床下的太子道:“他怎么办?”

“让他睡!”鲁艾道。

“要醒来了?”

“继续让他睡!”鲁艾道。

“总会有人来找他——对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做?”苏莫觉的自己的话又有些错了。

“侍机而动!”鲁艾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后,斜眼看着苏莫道:“我很想见识一下这曾国的将军、臣子们!我可不认为这些男子个个都似你,无知无味!你觉的!他们是否能抵抗的住我的诱惑?”

“夜深了,但愿公主能睡个好觉。”苏莫道,他知道多语无用,而折腾这么久,自己也需要休息了。

“放心好了,我一向都睡的很好,我都会做梦,美妙的梦!”鲁艾对着退出房的苏莫风情一笑,仿佛煞那间又恢复了本性似的,她道:“今天晚上,我的梦里一定会有你——简花让我献慕的地方,不是因为她丈夫是个大将军,而是因为有你这么一个弟弟!”

门关上了,这让苏莫贴心,门里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新的一天来了,苏莫走出房间,看到房外的铁甲兵又换了人。早晨的露水沾在他们身上,他们却浑然不晓一样。苏莫虽然佩服他们军纪严整,但心里又为他们觉的可悲。

一大早上,一切都进行的有条有理。鲁昭早早来派见公主,请了安,但又问起昨晚公主卧室是否发生了什么事——鲁艾答说没有,鲁昭也不在多问,而是交待公主呆会在曾皇和群臣面前要注意行为举止言行,然后便离去准备自己的事了。

苏莫进到鲁艾房时,鲁艾正在梳头,却不见丫环。鲁艾从镜中瞥了苏莫一眼道:“越发的不礼貌了,就这般闯入!”

“将军前来问候了,公主又不曾关门,我又何必多做那些不必要的礼节!”苏莫笑道,他看着鲁艾那高贵不乏矜持的梳装打扮,不由的一惊,但觉鲁艾换了一个人一样,说不出的清新靓利。

“今天是不是要进朝?”苏莫偏过头去,打量那张大床。

“是!”鲁艾道,已开始贴唇红。

“我要去。”苏莫道,他看到那热情如火的一点儿红,仿佛间有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

“以一个仆人的身份?”鲁艾笑了道:“这可不是我的皇宫。”

“不!”苏莫道:“以太子的身份——至于丫环,她留下来,陪陪太子,不更好。”

“你!”镜中的鲁艾的脸色忽变的沉重起来,她转过头盯着苏莫,良久不语,竟忘了继续的梳装。好些时间,丫环才从床的背后站了出来,她手里拿着面具,面色阴冷。

“给你!”丫环很不情愿的把面具给了苏莫。

“哦,对不起,没跟你们事先打招呼——到让你们忙伙了。”苏莫拿着面具,轻轻触摸,依旧柔软而细腻。

“哪里!”鲁艾冷笑道:“不过,你为什么不早些说出这个意思,要知道,临时改变计划,是很痛苦的事!”

“很痛苦?”苏莫皱了皱眉道:“很多的东西,能料的到吗?你不一样没有预计到太子会发现你——你们用太子做假面具,本来就是因意外而产生的临时主意。再说,太子是我捉住的,那我扮太子,不更合情合理吗。”苏莫说着,向床走去,走到床边,他蹲下,把晕迷在床底下的太子拉了出来。

“这是香?”苏莫从太子身上闻到一股香味,竟然辩不出。

“猫臊茉莉薰!”鲁艾回道。

“好名字!穿一身臊的衣服,唉呀!”苏莫笑了。香味还是那迷香,但太子却在猫形态被晕,所以无法兑去猫的气味,不想又失禁,弄的一身猫臊味,两种气味相浓,那气味就变的怪了。他抹开太子的眼,翻看了瞳孔,寻着属于太子的气质。

当苏莫抱着衣服抹着汗站起来时,却发现鲁艾和丫环两人都呆呆的看着自己。

“虽说你们的面孔很完美,完美到可以感知到一个人的性格,但我还是想要一个前因后果——衣服起码要吧!他这些天做的事也该知道些,他的!个性起码也要该了解一点。”苏莫道,他站起,脑里有几分晕,那脚步有些飘,于是,他索性往鲁艾靠过去,把那太子的衣服也抖向鲁艾,鲁艾很是怕臊似,竟本能的避开。

“皇宫里见!”苏莫抖了抖衣服,仿佛是在表示并无恶意,又仿佛是表示事情完毕一般,而后方才向外走去。

苏莫回到侍房,仍鉴定了一下面具是否存在枷锁——虽然他认定这个面具相当安全,毕竟他是等他们制造出面具而临时要过来的,谁会对自己用的面具施上枷锁了?

但是那剧烈的头痛仍让苏莫心有余悸,他可不想再头痛一把。

当太阳又爬了一段自己大小的高度时,鲁昭和商礼全同来,护着鲁艾进朝,那些铁甲兵也被鲁昭安排去休息了。

苏莫覆盖上了太子的面具,悄然跟在后面,但不想鲁昭警觉,察觉到了他,一把就将他揪了出来!鲁昭刚要责问苏莫是何人时,商礼全等人已弯了半腰,毕恭毕敬的喊“太子!”了。鲁昭一惊,撇开苏莫,退后两步低着头道:“误抓了殿下,实属不该!”

“啊!”苏莫拉着衣口,知鲁昭自负,并不太情愿认错,又见他低着头,显然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火暴脾气。苏莫暗乐,那面具给自己的情绪很是顽皮,倒是舒服,因而他也很不礼貌的用手指着鲁昭面前,点来点去的道:“你!你啊,就是鲁昭——鲁国那什么征战大将军鲁昭?”

“是!”鲁昭回答。

“啊!”苏莫张大着嘴,绕着鲁昭转了两圈,只是皱眉道:“不像啊——啊,对了,对了,前面那个姐姐是不是你们的公主啊!”苏莫耍着孩童气,往鲁艾看去,鲁艾见苏莫问到自己,却微微笑的看着自己,仿佛对他的玩耍做观看样。而那鲁昭的面色却相当凝重,并不好看。

“太子!昨夜去哪了,陛下到处找你了。”商礼全忽然道。

“啊!找我——是吗?”苏莫晃着头道:“找我?哦,找我!那,那我先回去见见老家伙了。”他说着便小跑到前方,可跑到鲁艾处,面部表情一拉,他由不得停了下来道:“哇,姐姐身上好香啊。”

“啊——!”鲁艾却张开手后遮在鼻子后道:“唔!你身上好大一股臊味啊。”

“是啊?”苏莫拉着袖子闻了闻道:“哦,是猫尿味啊,哈哈,可不知道姐姐的尿味!啊!”苏莫话未完,脸上便挨了一耳光,打他的人不是鲁艾,却是鲁昭。鲁昭悍然站在鲁艾边上道:“请太子自重!”

“你!”苏莫狠狠盯了鲁昭一眼,到要发火。可是鲁艾却竖眼道:“昭哥哥刚是失手,要知道他要是真打一个人的脸,怕是半边脸都没了!”

“哼!”苏莫冷哼一声,知道鲁艾是在笑自己,并提醒自己注重身份。他暗下一寻思,也知道自己太过顺着面部表情,失了顽皮的控。他弊气上脸,便匆匆往宫里走去了。刚到宫门口,就有小太监说曾皇一直在找他,便拉了他一直上到皇宫里却见了曾皇。那曾皇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怒着眉,鼓着腮帮,仿佛一口气弊在嘴里一样,见得苏莫上来了,上上下下瞅了他一圈,便把手指长的花白胡须一吹,“哼”了一声,直接走了出去。

“哼——这什么意思?这父子怎么都爱这样!”苏莫耸了耸肩,便要跟出,但早有两侍卫拦了他道:“太子要去哪?”

“父皇!我父皇,我!”苏莫支吾着,暗觉不对劲。

“陛下让太子先加休息。”一侍卫道:“太子!请不要让我等难看。”

“休息?”苏莫见两侍卫表情严肃,只得老实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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