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天道”地下商业街的总体设计师是时任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人防委主任王洪生。
1986年6月,王洪生副市长代表市政府、吴江司令员代表益川警备区,时任人防办主任谢明理代表益川人防办,参加军区人防扩大会议,对西南地区四个一类人防重点城市十七个不同类型的平战结合人防工程现场观摩后,深感这些平战结合工程为振兴城市经济,做出了积极贡献。于是,再三要求把玉河、银河地下工程改造利用抓好,形成有益川特色的“地下商业街”。
1988年元旦,玉河商场真正形成地下商业街的揭幕日。蓝天如绸般绚丽,五色气球冉冉升起,老皇城地面上,大街两头,过街大幅标语横空,主席台前,彩旗飘扬,喇叭高奏欢快乐曲,人群攒动,笑语喧声。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益川军区副司令员胡云龙、副省长肖长河、益川市长刘烁、省人防办主任等领导亲自为地下商业街剪彩。
这是益川市政、人防建设的一件大事,省市军地领导同人民群众同庆同乐,所有人都笑得欢畅、舒心!电视台的记者把欢乐场景拍摄和纪录。
电视新闻中,除了首长的特写,还有一位引人注目的会议主持人的突出镜头。他,就是益川地下商业街的实施者、市人防办主任谢明理。为了这一天,他动了多少脑子,花费了多少心血,用语言和文字都难以形容。
谢明理是1985年到职的“新人防”。孩提时代经历过日本飞机的轰炸,钻过城门洞,爬过城楼,俯视过老益川的街景,背得广为流传的顺口溜,“三桥九洞石狮子,五羊宫内会神仙”。
益川解放,刚参加人民政权工作的小谢已属“小老革命”,因为还在读中学时他已加入党的地下外围组织“民协”。
“革大”学习结业后,小谢被分配到郊县干了七八年,后调到少数民族地区工作十多年。到八十年代初调回内地时,已经是四十多岁的老谢了。他先在机关事务局工作,后调人防办主持工作。益川所有人防工程,都属他的管辖范围。
上任后,独具慧眼的老谢发现人防系统真是块宝地,闲置防空工程、可开发利用的地下空间比比皆是,加上人才济济,工程技术力量雄厚,懂行的经营管理者更是大有人在。
其时,益川的人防工作已经有了大的发展。围绕“走、藏、消”,人防办除抓好日常工作外,主要精力用于抓好城乡挂勾、疏散基地建设;以火车北站二环路新建平战结合工程为先导,已取得人防工程建设和城市建设相结合的突破性进展。围绕预案,拓展领域,人防组织指挥建设成绩也较为明显。
老谢到任后,在军区、警备区和省人防办指导下,成功组织了首长、机关携带通信工具的室内图上演习。
兼任人防委主任的王洪生副市长、吴江司令员等领导,亲自坐镇指挥,亲自参加演习。通过演练,检验了预案,锻炼了队伍,提高了领导机关的应变指挥能力。
银河、玉河人防工程,此前也搞过开发利用,70年代末期曾试办过商场,但后来因种种原因而大部分闲置。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再度开发,但直至1987年底,也仅利用了一半多。那一段时间,老谢总在思索:贯彻中央平战结合精神,为啥不尽快让以前的人防工程充分发挥作用?
益川地下商业街形成的前后,和其他事物发展一样,经历了曲折。因为有的领导、部门和市民不够了解,如把人防工程改造利用,实行平战结合与不准行政机关、单位“经商办企业”混为一谈。他们不了解这其实完全是两回事。也不知道,人防工程的平战结合需讲国防效益、社会效益、经济效益的统一,所收入的经费,是用于“以洞建洞、以洞养洞、以洞养人”,并且是国家明文规定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因为不了解具体情况,不了解国家有关人防的政策,个别领导和行政单位对人防工程建设胡乱干涉,不支持,对它的发展也曾有过阻碍。更有甚者,把开发利用早期人防工程,利用有的地段兴办的歌舞厅,称作是“洞洞舞厅”并视为“卖淫”场所,叫关叫停。
一些行政机关领导,习惯于简单的思维方式,对流通商业搞活没有本事,把它搞死却很有办法。对早期人防工程开发利用,不考虑它适合做什么,应当怎样开发利用,怎么实现“三个效益”的统一,如何妥善解决先天不足,如何切实做到“防患于未然”等,结论只有一个字、一句话:“不”、“不准利用”。最后或许还要补充一句:“开发利用的都必须关掉。”
在王副市长支持下,谢明理多次踏访现场,同群众交流,和人防办领导班子反复商量,最后决定把玉河、银河工程全线贯通,修建益川第一条地下商业街“天道”商场。
他在会上说:“我对人防陌生,但依靠集体,仰仗大家,相信会把人防工作搞上去。做出益东工程贯通的决定,是集体智慧的产物。我们不仅要依靠内部力量,而且要依靠外部支援,相信一定能成功。”
谢明理既是指挥,也是实干家。为了早日建成地下商业街,他四处联系、八方求援,筹措到270万元改建资金,其中还有50万元为银行贷款。这在当时是要担一定风险的。很多人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这钱投下去了,收得回来,偿还得了吗?
可老谢看到了地下商业街的潜力,他决定借,也相信一定能收回投资。一年过去,地下商业街成功了,效益显著。事实证明,他的决断是正确的。
除了工作认真负责,毅力极强外,他心细如发,思虑周密,随时都在考虑地下商业街如何更加完善,办事总是精益求精。
为了采购美观大方、实用、价格优廉的办公家具,老谢亲自到新繁的家具厂去洽谈价格。就在地下商业街剪彩前几天,揭幕式都准备好了,但他总觉得还有点不放心,不完美,又派出专人到渝州,学习人防地下商场的经验……
揭幕式终于到来了,接连劳累了几个月的谢明理这天精神特别好,他修了面,穿了笔挺的新西装,精神抖擞地迎接这个喜庆的日子。
接待党、政、军领导,安排十多个兄弟省、市人防单位的代表,招呼着众多的来宾,还要照顾着前来采访、拍照的新闻记者们。他忙得不亦乐乎,却总是面带笑容,应对得体,事事井井有条。
军乐队高奏凯歌,剪彩仪式完成。陪同首长、贵宾绕行地宫一周出得西口,谢明理吩咐将全国书法家协会主席启功题写的“益川地下商业街”几个大字,在西入口门上竖立起来。
这一天,谢明理是最兴奋、最忙碌的人。
晚上回到家中,他还处于亢奋状态。谢明理久久站在阳台上,望着益川的夜景,望着旧皇城原址上的楼房、旁边的钟楼,目光穿透地面,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地下商业街,他在思考。
灯光应该是不灭的,灯如明珠,灯如繁星,国外璀璨闪烁的地下商业街有很多,光日本就有五十多条地下交通、商业通道,在法国,还有多种服务的地下“不夜城”。为什么,不可以在中国、在益川,把这条地下商业街建成一个不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