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群鸡,就在屋后面叫,你叫罢我开嗓,那么闹,能不醒?”他可能也大为惊奇,我居然没被叫醒。
“那样啊?那你先起床吧,厨房里什么都有,你弄早餐。弄好了叫我,我还要睡会儿。”我转过身,接着做梦。冬天里的我就是这样,晚上舍不得热火盆,烤火到半夜还不想睡觉,早上就舍不得暖被窝,中午了还不愿意起床。
我以为他起床了,我就会睡一个更为舒服的回笼觉。相信他会看得懂我的睡意充足,不会来打扰我睡觉,谁知他起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来敲门了。见一次叫我起床不成功,便一直敲门敲个不停,我心里那个火啊,真是没法形容。以为他是找不着洗脸的地方或者是卫生间没有纸了。
但当我冲出房来看到那饭桌上的早餐,心里的怒火化作了鲜花,怒放起来。金黄的煎鸡蛋,热腾腾的面条,看上去就让人直流口水。马上飞快的洗嗽,然后连头发都不梳,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发就扑上桌去吃饭了。
他坐在对面,无语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大吃几口之后,说道:“对,你没有看错,我从小就这样,野丫头一个,粗人一条。”说完接着大口进食。
“你家里的环境倒是不错。”他转眼看了看四周说,言下之意是对人就真不想说什么。
我家环境不错,这个我当然知道。小娘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传奇。她一个女人,这么多年,不仅负担起我上学的所有费用,而且还将家里弄得井井有条。
在我们这样偏僻的农村里,像我们家这样有热水器的洗澡室、现代化厨房的确实不多。何况家里还打理得窗明几净,加上那种满了各种花草的院子,让人觉得是不是走进了农家乐饭店。
“对,因为我有一个特别能干的妈。”我点点头。虽然我叫她小娘,但那是因为从小就那样叫成习惯了。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亲妈。
“吃饭了带我转转?”他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好像一点都不饿。
“转什么转啊?我们这里除了山还是山。”我没有好气的说:“你不打算回去的么?”再转几下就又得在我家借宿了。出于礼貌,这最后一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我让他们来接我,可能下午才到。”他这话一出口,我心里松了口气。
但终究还是被他叫出来“带他转转”。他跟我一起走出来。沿着公路走了很久,除了几间房子,一个人也没有看见。农村里现状就是这样,从十六七岁的青年一直到50岁年纪的人都出去打工了,村子里只剩下了老人和小孩,而且不多。所以村子显得十分的寂寥。
“过两天,人会多起来。腊月二十六,一般要回来过年人的,都会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到家来了。”他并没有问我,我自己找话说。也并不是只说给他听,最主要的是自己给自己解释,因为村子变得寂寥,只有我这个村子里的人,才会感觉到那种无可言说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