瞑狼似乎看到了些什么,竟折回跃入孩童的怀里,怀抱着它的人,也立在了雪地中。
不远处,雷泽河岸边缘,静静躺着一个男子,年轻的男子。
孩童毕竟流着冥谷的血,不似普通小孩,他放下瞑狼,慢慢朝男子走去。
男子面色铁青,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那孩童似乎知道若不救他,他很快便会和这雪般,沉睡千年不起了。
一念至此,便马上伸出两只短小的手,抱起男子相比大得多的一只脚,也不管什么了,就拖着往冥谷跑去。一旁的瞑狼似有灵性般的怔住了,似乎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主人竟然也有如此大的力气,竟生生将一七尺男儿拖着便跑。
身旁,一道雷鸣,轰隆。
瞑狼忙回过神来,望着主人远去的细小的身影,忙狼鸣一声,径直追了上去。
“是梦境,还是真的只身与黑暗中。黑暗,才是世界本来的面目吗?可,为什么?我仍那么执着于光明?”一个声音,又从心底唤起:“这到底是哪?难道,毫无一丝希望吗?”
一丝?或是一丝皆无?
谁的心沉下了,沉在了黑暗的谷地。
又是谁的心,抓住不肯放手。
远处,终于亮起了一丝光芒,是希望?还是绝望?
黑暗中,一年轻男子独自奔跑与光的彼岸……
“他醒了,他醒了。”一清脆熟悉又兴奋的童声在巨大的纯白石屋内回荡开来。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屋下,那对着自己的纯白的笑容,旁边,还有一只正在和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玩耍的幼狼,那男孩清秀至极,相当可爱。而对着自己笑的,也是一个五六岁模样同样清秀可爱的小男孩。
屋外,响起了脚步声,很多,却也很整齐。
门口,传来了一中年男子的声音:“是吗?我看看。”
声音的后面,是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还有一艳丽娇抚的少妇。
男子一身华服,眉宇之间,透出无限威严。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一种说不出的气势,不觉回荡在石屋内。
躺在白玉石床上的年轻男子正欲起身开口,突感胸口剧痛,竟动弹不得,脑海之中,瞬间想起了些什么。
中年男子上前说道:“小兄弟,你身受重伤,尚未痊愈,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是前辈您救了我吗?”年轻男子吃力地说道:“请问前辈这里是哪儿?”
中年男子正欲开口,旁边突然一清脆悦耳的童稚之声抢先说道:“是寒冥哥哥把你从雷泽拖回来的,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啊。”
“扑哧”!屋外,顿时传来了哈哈大笑。
中年男子亦看了看地毯之上正在和瞑狼玩得津津有味的独子“玄冥”,轻轻一笑,眼中,尽是慈父的温柔。
那床上重伤的男子亦随之一笑:“这里,便是北冥之上的‘冰霜冥谷’了吗?”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道:“正是,小兄弟你自可安心养伤。只不知在下是否可以问问小兄弟些许事情?”
年轻男子眉头微微一皱,却又马上松开:“前辈请问。”
“不知小兄弟乃何方人士?”说着,略停了下,继续道:“你身上所受之伤,招招直攻心脉命门,凶狠至极,却不知道是哪路高手所伤?”说罢,便望向床上之人。
年轻男子沉疑片刻,缓缓开口:“前辈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我本不该隐瞒前辈,只是却有难言之隐,伤我之人,道行之高,已然达到幻天大乘之境,况其亦是受命前来,其幕后之人,更是难以用言语表达其势其威。并非晚辈小看前辈,只是前辈还是不知为好。”
中年男子眉心一皱,又微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亦不好再问,只不知小兄弟你高姓大名,可否告知?”
那年轻男子微笑道:“不敢不敢,晚辈只不过是一无名小卒,鲜为人知,哪里论得上高姓大名,只不过是一区区贱名‘冥血狼狂’罢了,只不知道前辈尊姓大名?”
“冥血狼狂,诡异之极啊。”中年男子沉思道:“既然小兄弟问及我名,我也没必要有所隐瞒……”
中年男子还没说完,那清脆响亮的童稚之声又再度抢先道:“他叫幽冥,是我爹爹。”地毯上的玄冥,说完便独自笑了起来。
屋外,又是一阵大笑,就连屋内那身边的瞑狼也跑到了那叫“寒冥”的孩子的身后,微微狼鸣,好像也是在笑吧!屋内,众人也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