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52900000037

第37章 小说(36)

当我从火车站下来,上离车站不远的一个暑期英算补习学校——这学校也真是倒霉,简直是像上海的专吃二房东饭的人家的两间阁楼——里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在那里上课。一间黑漆漆的矮屋里,坐着八九个十四五岁的呆笨的小孩,眼睛呆呆的在注视着黑板。他老先生背转了身,伸长了时时在起痉挛的手,尽在黑板上写数学的公式和演题,屋子里声息全无,只充满着滴滴答答的他的粉笔的响声。因此他那一个圆背和那件有一大块被汗湿透的夏布长衫,就很惹起了我的注意。我在楼下向他们房东问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在楼上一定是听见的,同时在这样静寂的授课中间,我的一步一步走上楼去的脚步声,他总也不会不听到的。当我上楼之后,他的学生全部向我注视的一层眼光,就可以证明,但是向来神经就似乎有点麻木的他,竟动也不动一动,仍在继续着写他的公式,所以我只好静静的在后一排学生的一个空位里坐落。他把公式演题在黑板上写满了,又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看有没有写错,又朝黑板空咳了两三声,又把粉笔放下,将身上的粉末打了一打干净,才慢慢的转身来。这时候他的额上嘴上,已经盛满了一颗颗的大汗,他的红肿的两眼,大约总也已满被汗水封没了吧,他竟没有看到我而若无其事的又讲了一阵,才宣告算学课毕,教学生们走向另一间矮屋里去听讲英文。楼上起了动摇,学生们争先恐后的奔往隔壁的那间矮屋里去了,我才徐徐的立起身来,走近了他,把手伸出向他的粘湿的肩头上拍了一拍。

“噢,你是几时来的?”

终于他也表示出了一种惊异的表情,举起了他那两只朦胧的老在注视鼻尖的眼睛。左手捏住了我的手,右手他就在袋里摸出了一块黑而且湿的手帕来揩他头上的汗。

“因为教书教得太起劲了,所以你的上来,我竟没有听到。这天气可真了不得。你的病好了么?”

他接连着说出了许多前后不接的问我的话,这是他的兴奋状态的表示,也还是学生时代的那一种样子。我略答了他一下,就问他以后有没有课了。他说:

“今天因为甲班的学生,已经毕业了,所以只剩了这一班乙班,我的数学教完,今天是没有课了。下一个钟头的英文,是由校长自己教的。”

“那么我们上湖滨去走走,你说可以不可以?”

“可以,可以,马上就去。”

于是乎我们就到了湖滨,就上了这一家大约是第四五流的小小的饭馆。

在饭馆里坐下,点好了几盘价廉可口的小菜,杨梅烧酒也喝了几口之后,我们才开始细细的谈起别后的天来。

“你近来的生活怎么样?”开始头一句,他就问起了我的职业。

“职业虽则没有,穷虽则也穷到可观的地步,但是吃饭穿衣的几件事情,总也勉强的在这里支持过去。你呢?”

“我么?像你所看见的一样,倒也还好。这暑期学校里教一个月书,倒也有十六块大洋的进款。”

“那么暑期学校完了就怎么办哩?”

“也就在那里的完全小学校里教书,好在先生只有我和校长两个,十六块钱一月是不会没有的。听说你在做书,进款大约总还好吧?”

“好是不会好的,但十六块或六十块里外的钱是每月弄得到的。”

“说你是病倒在上海的养老院里的这一件事情,虽然是人家的假冒,但是这假冒者何以偏又要来使用像你我这样的人的名义哩?”

“这大约是因为这位假冒者受了一点教育的毒害的缘故。大约因为他也是和你我一样的有了一点知识而没有正当的地方去用。”

“嗳,嗳,说起来知识的正当的用处,我到现在也正在这里想。我的应用化学的知识,回国以后虽则还没有用到过一天,但是,但是,我想这一次总可以成功的。”

谈到了这里,他的颜面转换了方向,不在向我看了,而转眼看向了外边的太阳光里。

“嗳,这一回我想总可以成功的。”

他简直是忘记了我,似乎在一个人独语的样子。

“初步机械二千元,工厂建筑一千五百元,一千元买石英等材料和石炭,一千元人佚广告,嗳,广告却不可以不登,总计五千五百元。五千五百元的资本。以后就可以烧制出品,算它只出一百块的制品一天,那么一三得三,一个月三千块,一年么三万六千块,打一个八折,三八两万四,三六一千八,总也还有两万五千八百块。以六千块还资本,以六千块做扩张费,把一万块钱来造它一所住宅,嗳,住宅,当然公司里的人是都可以来住的。那么,那么,只教一年,一年之后,就可以了。……”

我只听他计算得起劲,但简直不晓得他在那里计算些什么,所以又轻轻地问他:

“你在计算的是什么?是明朝的演题么?”

“不,不,我说的是玻璃工厂,一年之后,本利偿清,又可以拿出一万块钱来造一所共同的住宅,呀,你说多么占利啊!嗳,这一所住宅,造好之后,你还可以来住哩,来住着写书,并且顺便也可以替我们做点广告之类,好不好,干杯,干杯,干了它这一杯烧酒。”

莫名其妙,他把酒杯擎起来了,我也只得和他一道,把一杯杨梅已经吃了剩下来的烧酒干了。他干下了那半杯烧酒,紧闭着嘴,又把眼睛闭上,陶然地静止了一分钟。随后又张开厂那双红肿的眼睛。大声叫着茶房说:

“堂倌,再来两杯!”

两杯新的杨梅烧酒来后,他紧闭着眼,背靠着后面的板壁,一只手拿着手帕,一次一次的揩拭面部的汗珠,一只手尽是一个一个的拿着杨梅在往嘴里送。嚼着靠着,眼睛闭着,他一面还尽在哼哼的说着:

“嗳,嗳,造一间住宅,在湖滨造一间新式的住宅。玻璃,玻璃么,用本厂的玻璃,要斯断格拉斯斯断格拉斯:钢化玻璃。。一万块钱,一万块大洋。”

这样的哼了一阵,吃杨梅吃了一阵了,他又忽而把酒杯举起,睁开眼叫我说:

“喂,老同学,朋友,再干一杯!”

我没有法子,所以只好又举起杯来和他干了一半,但看看他的那杯高玻璃杯的杨梅烧酒,却是杨梅与酒都已吃完了。喝完酒后,一面又闭上眼睛,向后面的板壁靠着,一面他又高叫着堂倌说:

“堂倌!再来两杯!”

堂倌果然又拿了两杯盛得满满的杨梅与酒来,摆在我们的面前。他又同从前一样的闭上眼睛,靠着板壁,在一个杨梅,一个杨梅的往嘴里送。我这时候也有点喝得醺醺地醉了,所以什么也不去管它,只是沉默着在桌上将两手叉住了头打瞌睡,但是在还没有完全睡熟的耳旁,只听见同蜜蜂叫似的他在哼着说:

“啊,真痛快,痛快,一万块钱!一所湖滨的住宅!一个老同学,一位朋友,从远地方来,喝酒,喝酒,喝酒!”

我因为被他这样的在那里叫着,所以终于睡不舒服。但是这伏天的两杯杨梅烧酒和半日的火车旅行,已经弄得我倦极了,所以很想马上去就近寻一个旅馆来睡一下。这时候正好他又睁开眼来叫我干第三杯烧酒了,我也顺便清醒了一下,睁大了双眼,和他真真地干了一杯。等这杯似甘非甘的烧酒落肚,我却也有点支持不住了,所以就教堂倌过来算账。他看见了堂倌过来,我在付账了,就同发了疯似的突然站起,一只手叉住了我那只捏着纸币的右手,一只左手尽在裤腰左近的皮袋里乱摸;等堂倌将我的纸币拿去,把找头的铜元角子拿来摆在桌上的时候,他脸上一青,红肿的眼睛一吊,顺手就把桌上的铜元抓起,锵丁丁的掷上了我的面部。“扑嗒”地一响,我的右眼上面的太阳穴里就凉阴阴地起了一种刺激的感觉,接着就有点痛起来了。这时候我也被酒精激刺着发了作,呆视住他,大声地喝了一声:

“喂,你发了疯了么,你在干什么?”

他那一张本来是畸形的面上,弄得满面青青,涨溢着一层杀气。

“操你的,我要打倒你们这些资本家,打倒你们这些不劳而食的畜生,来,我们来比比腕力看。要你来付钱,你算在卖富么?”

他眉毛一竖,牙齿咬得紧紧,捏起两个拳头,狠命的就扑上了我的身边。我也觉得气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和他扭打了起来。

白丹,丁当,扑落扑落的桌椅杯盘都倒翻在地上了,我和他两个就也滚跌到了店门的外头。两个人打到了如何的地步,我简直不晓得了,只听见四面哗哗哗哗的赶聚了许多闲人车夫巡警拢来。

等我睡醒了一觉,渴想着水喝,支着鳞伤遍体的身体在第二分署的木栅栏里醒转来的时候,短短的夏夜,已经是天将放亮的午夜三四点钟的时刻了。

我睁开了两眼,向四面看了一周,又向栅栏外刚走过去的一位值夜的巡警问了一个明白,才朦胧地记起了白天的情节。我又问我的那位朋友呢,巡警说,他早已酒醒,两点钟之前回到城站的学校里去了。我就求他去向巡长回禀一声,马上放我回去。他去了一刻之后,就把我的长衫草帽并钱包拿还了我。我一面把衣服穿上,出去解了一个小解,一面就请他去倒一碗水来给我止渴。等我将五元纸币私下塞在他的手里,带上草帽,由第二分署的大门口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被晓风一吹,头脑清醒了一点,我却想起了昨天午后的事情全部,同时在心坎里竟同触了电似的起了一层淡淡的忧郁的微波。

“啊啊,大约这就是人生吧!”

我一边慢慢地向前走着,一边不知不觉地从嘴里却念出了这样的一句独白来。

一九三○年八月作

(原载一九三○年七月一日《北新半月刊》第四卷第十三号)

她是一个弱女子本篇于一九三二年四月由上海湖风书局出版后,六月被上海市国民党当局指为“普罗文艺”,遭查禁。一九三三年十二月,经作者删节,并改题为《饶了她》,再次由上海现代书局出版,一九三四年四月又被指为“诋毁政府”而受禁。

谨以此书,献给我最亲爱,最尊敬的映霞。

一九三二年三月达夫上

她的名字叫郑秀岳。上课之前点名的时候,一叫到这三个字,全班女同学的眼光,总要不约而同的会聚到她那张蛋圆粉腻的脸上去停留一刻;有几个坐在她下面的同学,每会因这注视而忘记了回答一声:“到!”男教员中间的年轻的,每叫到这名字,也会不能自已地将眼睛从点名簿上偷偷举起,向她那双红润的嘴唇,黑漆的眼睛,和高整的鼻梁,试一个急速贪恋的鹰掠。虽然身上穿的,大家都是一样的校服,但那套腰把紧紧的蓝布衫儿,褶绉一定的短黑裙子,和她的这张粉脸,这双肉手,这两条圆而且长的白袜腿脚,似乎特别的相称,特别的合式。

全班同学的年龄,本来就上下不到几岁的,可是操起体操来,她所站的地位总在一排之中的第五六个人的样子。在她右手的几个,也有瘦而且长,比她高半个头的;也有肿胖魁伟,像大寺院门前的金刚下世的;站在她左手以下的人,形状更是畸畸怪怪,变态百出了,有几个又矮又老的同学,看起来简直是像欧洲神话里化身出来的妖怪婆婆。

暑假后第二学期开始的时候,郑秀岳的座位变过了。入学考试列在第七名的她,在暑假大考里居然考到了第一。

这一年的夏天特别的热,到了开学后的阳历九月,残暑还在蒸人。开校后第二个礼拜六的下午,郑秀岳换了衣服,夹了一包书籍之类的小包站立在校门口的树荫下探望,似乎想在许多来往喧嚷着的同学、车子、行人的杂乱堆里,找出她家里来接她回去的包车来。

许多同学都嘻嘻哈哈的回去了,门前搁在那里等候的车辆也少下去了,而她家里的那乘新漆的钢弓包车依旧还没有来。头上面猛烈的阳光在穿过了树荫施威,周围前后对几个有些认得的同学少不得又要招呼谈几句话,家里的车子寻着等着可终于见不到踪影,郑秀岳当失望之后,脸上的汗珠自然地也增加了起来,纱衫的腋下竟淋淋地湿透了两个圈儿。略把眉头皱了一皱,她正想回身再走进校门去和门房谈话的时候,从门里头却忽而叫出了一声清脆的唤声来:

“郑秀岳,你何以还没有走?”

举起头来,向门里的黑荫中一望,郑秀岳马上就看出了一张清丽长方,瘦削可爱的和她在讲堂上是同座的冯世芬的脸。

“我们家里的车子还没有来啦。”

“让我送你回去,我们一道坐好啦。你们的家住在哪里的?”

“梅花碑后头,你们的呢?”

“那顶好得咧,我们住在太平坊巷里头。”

郑秀岳踌躇迟疑了一会,可终被冯世芬的好意的劝招说服了。

本来她俩,就是在同班中最被注意的两个。入学试验是冯世芬考的第一,这次暑假考后,她却落了一名,考到了第二。两人的平均分数,相去只有一三五的差异,所以由郑秀岳猜来,想冯世芬心里总未免有点不平的意气含蓄在那里。因此她俩在这学期之初,虽则课堂上的坐席,膳厅里的食桌,宿舍的床位,自修室的位置都在一道,但相处十余日间,郑秀岳对她终不敢有十分过于亲密的表示。而冯世芬哩,本来就是一个理性发达,天性良善的非交际家。对于郑秀岳,她虽则并没有什么敌意怀着,可也不想急急的和她缔结深交。但这一次的同车回去,却把她两人中间的本来也就没有什么的这一层隔膜穿破了。

当她们两人正挽了手同坐上车去的中间,门房间里,却还有一位二年级的金刚,长得又高又大的李文卿立在那里偷看她们。她的脸上,满洒着一层红黑色的雀斑,面部之大,可以比得过平常的长得很魁梧的中年男子。她做校服的时候,裁缝店总要她出加倍的钱,因为尺寸太大,材料手工,都要加得多。说起话来,她那副又洪又亮的沙喉咙,就似乎是徐千岁在唱《二进宫》。但她家里却很有钱,狮子鼻上架在那里的她那副金边眼镜,便是同班中有些破落小资产阶级的女孩儿的艳羡的目标。初进学校的时候,她的两手,各带着三四个又粗又大的金戒指在那里的,后来被舍监说了,她才咕哝着“那有什么,不带就不带好啦”的泄气话从手上除了下来。她很用功,但所看的书,都是些《二度梅》,《十美图》之类的旧式小说。最新的也不过看到了鸳鸯蝴蝶式的什么什么姻缘。她有一件长处,就是在用钱的毫无吝惜,与对同学的广泛的结交。

她立在门房间里,呆呆的看郑秀岳和冯世芬坐上了车,看她们的车子在太阳光里离开了河沿,才同男子似的自言自语地咂了一咂舌说:

“啐,这一对小东西倒好玩儿!”

她脸上同猛犬似的露出了一脸狞笑,老门房看了她这一副神气,也觉得好笑了起来,就嘲弄似的对她说笑话说:

“李文卿,你为啥勿同她们来往来往?”

李文卿听了,在雀斑中间居然也涨起了一阵红潮,就同壮汉似的呵呵哈哈的放声大笑了几声,随后拔起脚跟,便雄赳赳地大踏步走回到校里面的宿舍中去了。

王映霞晚年在上海寓所留影二

梅花碑西首的谢家巷里,建立有一排朝南三开间,前后都有一方园地的新式住屋。这中间的第四家黑墙门上,钉着一块泉唐郑的铜牌,便是郑秀岳的老父郑去非的隐居之处。

同类推荐
  • 世界最具欣赏性的优美散文(4)

    世界最具欣赏性的优美散文(4)

    我的课外第一本书——震撼心灵阅读之旅经典文库,《阅读文库》编委会编。通过各种形式的故事和语言,讲述我们在成长中需要的知识。
  • 幸存者

    幸存者

    "在“5.12”汶川特大地震中,他被埋在废墟之下长达76小时。他说他是幸运的,可以活下来,可以用写作抚慰受创的心灵,可是,那些失去健康、失去家园、失去亲人的人,忍受着更加巨大的伤痛,更需要我们的关心……于是,他写下了这些文字,为了这段不该忘却的记忆。用血写就的实录以命换来的 真情;献给所有地震遇难者与幸存者的宝贵记忆;这是我们共同的追思,为了不能忘却的纪念。
  • 中流自在心:季羡林首次谈修身养性

    中流自在心:季羡林首次谈修身养性

    终其一生,季羡林先生勤于修身养性,保持内在平和,为人处事、工作生活无不豁达得体。提起季老的品德修行,常常让人想起一句话——“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读罢《中流自在心》,读者会有真切的感受:季羡林先生之所以为世人所敬仰,不只因为他的学识,更因为他的人品与道德。读者能够从《中流自在心》所选文章中,领会季羡林的人生感悟和谆谆教诲,获得指导个人生活的智慧,做一个有修养的人、高素质的人、好心态的人,受尊敬的人。
  • 我走我的路:致我的同学

    我走我的路:致我的同学

    这本袖珍小书以独特的视角,对那些死学死考得高分的所谓"状元"以及所谓的"命题专家",进行了无情的挖苦、嘲讽,而对考试分数不高的所谓"差生",本书则投去欣赏、赞美的目光。作者以为无论是"状元"还是"差生",每个人都是世间一道亮丽的风景,每个生命都值得我们欣赏敬畏。只要不违反学习规律、成长规律去死学死考地折腾,每个人都会各得其所,每个人都有很好的出路。
  • 文学概论通用教程

    文学概论通用教程

    这本书是我在给中文系学生连续6轮开设文学概论课的基础上写出来的。6轮课先后试用了3种当今流行的教材,感到各种教材都有自己的优点可以借鉴,但是,能否有一本深入浅出的既讲出了道理又不摆理论面孔的教材?这本书是在几位学生听课笔记的基础上改写而成的,基本上保留了我在上课时的教学口语风格;以“正文+附录”为体例,是为了在损害我自身的观念系统的前提下,提高本书的知识系统性,同时也是为了引导同学们去阅读原著。
热门推荐
  • 哑王爷

    哑王爷

    女主为救人胎穿女婴身,胎中中毒,故生下来便不能言语。婴儿身,二十多岁的灵魂,二个月学字、七个月走路、九个月拿笔写字、一岁自创手语、三岁琴声撼动整个大陆。本王女主,本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抱负,所做一切皆只想与家人、爱人平平安安度过此生,可谁知,越想低调越不能低调。桃花朵朵,且皆是年长桃花,看女主如何在不知不觉中就俘获他们的心,如何在这个女尊男卑的王朝,做一个享受夫郎的宠爱的妻主,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长大成熊

    长大成熊

    棕熊罗伊小时候,差点丧命在一只母狼獾的口中。后来妈妈夏洛特为了救罗伊而被森林恶霸所罗门杀死,他变成了孤儿,过着流离失所、饱尝艰辛的生活。在流浪时,他遇到了尖酸刻薄的熊兄妹,神神叨叨的花栗鼠,结识了身世复杂、富有正义感的白狼丹,还得到了心地善良的臭鼬泡芙的帮助。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不光懂得了生存之道,还学会了许多成长的道理。在森林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时,罗伊挺身而出,阻止了一场血腥的厮杀,成长为真正的森林之王。
  • 最奇幻

    最奇幻

    世界是危险的,女主是强悍的,伪娘是最高的,奇遇是坑爹的。 严谨的魔法,神棍的科学,真实的奇迹,飘渺的存在。 《最……(省略N字)奇幻》 全新改版,尽请期待……以下为补充说明,如有雷同,不胜荣幸。 会用扔字典的不一定是字典帝,还有可能是的四处乱轰的DictionaryGUN…… 会占卜的不一定是诅咒,还有可能是人形雷达…… 有伪娘血统的不一定是伪娘,还有可能是灵魂分裂…… 能再生的不一定都是魔人布偶,还有可能是G病毒,液态金属机器人…… 仍有疑问,参见以上四条。
  • 古龙文集:名剑风流(下)

    古龙文集:名剑风流(下)

    江湖名门“先天无极派”掌门人俞放鹤于家中遭人毒手,其子俞佩玉亲眼目睹父亲惨死却无力相助;后遇未婚妻林黛羽才得知父亲的好友也一一被人杀害。而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就在同一天晚上,这些人却又奇迹般的“起死回生”。是有人恶意的玩笑,还是这“复生”背后隐藏了不为人知的阴谋?
  • 重生之独宠商业女王

    重生之独宠商业女王

    她——凤悠然,小学八年毕业,初中四年,高中足足上了五年,最后才好死不活的考上了一个民办本科的兽医专业,当之无愧的家族耻辱,让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书香世家情何以堪。作为嫡系的女儿,还好她上面还有个姐姐,否则凤家几辈子人真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风悠然至死才明白,她一直崇拜敬重的姐姐才是她所有不幸的根源,自己暗恋了二十年的男人成为了她的姐夫,父母以她为傲,家族以她为荣,她剥夺了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一点点的尊严。一场阴谋让她重新回到了小时候,暗香袭人,媚骨迷人眼,这次她再也不是那个柔弱可欺的可怜虫,她要强大,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且看女主直指苍穹,挥写精魄传奇!
  • 养成好习惯的150个智慧故事

    养成好习惯的150个智慧故事

    本书从保持积极面对的心态、积极进取独立不依赖、勤于学习敢于创新等十八章入手,从不同方面阐释了青少年养成好习惯的种种道理和方法。所辑故事短小精练,所阐释的道理简单实用,将习惯的培养娓娓道来。
  • 敢碰我妈-剁了你

    敢碰我妈-剁了你

    片花抢先看改邪归正的恶少温柔似水的抱着小女人“我们重新开始吧!”小帅哥一脚踢了过去“放开我妈,在碰我妈,我剁了你。”小女人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先生,麻烦您放开我,要不然我儿子会生气的。”恶少挤出个微笑“让戚凝姑姑带你去买玩具好嘛?”矮不隆冬的小帅哥,一甩脑袋“老子从来不玩玩具。”恶少的微笑当即垮台“我是你老子。”小帅哥嗤之以鼻“我老子是个抛妻弃子的混蛋,你确定你是我老子?!”“.......!”恶少墙角面壁去鸟~!小帅哥酷酷的吹个口哨“hey,想追我妈是嘛?”恶少点头如捣蒜“只要你不捣乱,我给你买架飞机。”“有钱了不起啊?老子玩刀长大的。”小帅哥冷笑“想追我妈,先去割腕三次,如果你还活着,我就同意了。”小女人抱着小帅哥“岳少,别玩了,会死人的。”“死了正好,死了干净。”小帅哥点点女人的脑门“你又爱上他了?”小女人赶忙摇头“绝对没有!!”“.......!”恶少欲哭无泪~~大恶少摆出和平至上的态度“岳少,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吧!”“.....!”小恶少鼻孔朝天,连个眼神都吝于奉送。大恶少生气的怒视“岳少,我和你说话呢!”“.....!”小恶少依然不理。大恶少咬牙切齿“尚弦岳,老子和你说话呢!”“.....!”小恶少尽情的使用着闷声发大财的漂亮招式。“靠!我都想和你叫爸了!”大恶少气的语无伦次。小恶少懒懒的瞥他一眼,唇角一勾“叫、了、我、也、不、答、应!”观战N久始终都在憋笑的小女人爆笑出声“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大恶少懊恼的瞪眼”fuck,怎么哪儿都有你啊?”他刚想讨好下老婆,又被搅局了。小恶少笑眯眯的指责“不要说脏话哦,会带坏小孩子!”“这你也听的懂?”大恶少欲哭无泪,濒临崩溃。“当然!”小恶少得意的笑“我说给你听,shit,damned,bitch....”“不许说脏话!”大恶少面露严父之相。“就说你会带坏小孩子吧!”小恶少倒打一耙,外加嗤之以鼻!大恶少满面堆笑“岳少,你原谅我了嘛?我在也不犯错了”小恶少唇角轻勾“没有!错了就是错了,保证誓言都不可信!”“你没听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大恶少有些动气。“我们老师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小恶少微笑反驳。“别听你们老师胡说,你老子这叫浪子回头!”大额少拔高音调,面露寒光。小恶少微笑摇头“文哥说,狗改不了吃粑粑!”
  • 饥饿游戏2:燃烧的女孩

    饥饿游戏2:燃烧的女孩

    第七十四届饥饿游戏已经结束,凯特尼斯出人意料地活了下来,她和“恋人”皮塔将会过上安定闲适的生活。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此时,十二个区也暗波涌动,凯特尼斯竟然成了反叛的象征。情窦初开的凯特尼斯陷入爱情的纠结中不能自拔,狩猎伙伴盖尔和竞技场“恋人”皮塔让她难以取舍。盖尔和皮塔都深爱着凯特尼斯,为了不让凯特尼斯痛苦,他们不约而同地冷落疏远她。第七十五届饥饿游戏“世纪极限赛”的赛制是,选手是历届获胜者,他们中只有一人能存活,凯特尼斯又将重返杀戮赛场。凯特尼斯没有未来,她只有一死,才能挽救皮塔,这是对皮塔深情的最后报答。爱情与友谊,真诚与猜忌,血腥与牺牲,越来越扑朔迷离……
  • 琴弦丫头:我的绝色王子

    琴弦丫头:我的绝色王子

    杜宇辰那因为疲惫而呈死灰色的眼突然亮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琴,琴的面板光滑细致,弧度打磨和漆面都很精致,乌木的手感也恰到好处,算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