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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娘娘,您在做什么?”身后犹如鬼魅般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之眉手一抖,居然打开了那小门,露出了一条阴暗的小道。

只是,她被吓的差点魂飞魄散,没暇看向那让她好奇了几天的、通向另一个地方的小道。

“呃……我……”之眉吞吞吐吐,看着在烛火下显得阴沉鬼魅的老太监,心口跳动的愈加激烈,几欲跳出喉咙,但是,她却惭愧的低下了头,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般,等着教训。

“娘娘,老奴说过,那里面,不要去打扰。如果娘娘迫不及待的想要窥探,或许您可以去跟太后请求,相信她老人家一定会爽快答应您,满足您的好奇心的。”老太监苍老的声音充满了讽刺。

之眉羞惭了脸颊,暗自骂死自己。

为何,就是把持不住,偏偏在这一夜……

“娘娘,这是给您的,老奴看娘娘似乎很喜欢吃,只是一点小心意,只希望娘娘能够听劝,出去后,就不要再提及这边所有的事情,娘娘可以做到吗?”老太监将手里捧着的一小坛萝卜干递给之眉,转身离开。

之眉看着手里的萝卜干,眼眶突然灼热,忍不住掉在了那坛子上面。

那小门,还开着,而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之眉毅然将那道小门关好,覆盖的严严实实。

“对不起张娘娘,打扰您了。”转身,回到应该属于自己的地方。

隔天一大早,之眉刚刚起床穿戴好,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之眉淡淡一笑,在德仪殿,她也有秋儿相伴,这样的敲门声,除了秋儿,不会有第二个人。

拿起自己的东西,带上房门,感觉跑去开门,做了做手势让秋儿安静,带上门,只留安宁给这对主仆。

往后,该如何还是如何?这宫中唯一的宁静以及干净,不应该被污浊。

“娘娘,呜呜,您终于可以回去了,秋儿想死你了。”秋儿等之眉关上门,立刻搂紧她呜呜哭了出来,就像小女孩般。

“好了秋儿,我在这里很好,什么事也没有,开心才对,做什么哭呢?真是傻秋儿。”之眉微微一笑,看着她的清泪,这个秋儿,总是这么情绪化的。

“真的吗?秋儿刚刚看了一眼,好荒凉,什么都没有,娘娘怎么可能过的好?”秋儿嘟起嘴,以为之眉在说谎。

“你看,我的脸色如何?”之眉站开一下,转了个圈。

秋儿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很是愉快的娘娘,真的,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消瘦,反而,脸色红润,眼神晶亮,说不出的清雅,娘娘,在这边好像真的过的很好。

“如何?”之眉取笑问,当然看出秋儿的惊讶。心情愉快,吃食虽然简单,却是破天荒的每顿多吃了半碗饭,要瘦可还难了。

“娘娘,好像没有秋儿侍侯,您反而胖了,秋儿是不是该反省自己了?”看着一脸笑意的娘娘,一点也黯然失魂的模样也没有,一袭简单的白衣,一件保暖的披风,就连发髻,也是随意的挽成发髻,但是,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飘逸感,美极了。

“乱讲。我们走吧。”之眉转过身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酸涩感,眼睛,似乎热热的,望了望那边的宫殿,两个大大的残败的字:冷宫。

这就是张德妃所住的宫殿,她不会寂寞的,因为,有老太监一直陪伴着她,她一定会好好的。

“娘娘,太后居然讲您发放到这里,隔壁,就是冷宫耶。”秋儿也发现了那两个晦气的字。

“太晦气了,我们赶紧走,回去,我熬些柚子叶给您去去晦气。”秋儿赶紧扶着之眉往相反的放下走,刚刚娘娘眼中,似乎有些伤心了,肯定是发现了太后的用意。

之眉默默的迈开脚步,回到熟悉的德仪殿,七天不在,这里,依然如旧,但是在藏书阁的那种轻松心情,似乎已经荡然无存了,心中,熟悉的一股沉重,开始慢慢的蔓延。

梳洗了一番,上面,有秋儿细心摘来的玫瑰花瓣,泛着淡淡的想起,不似在藏书阁,她还必须自己烧水,只用清水沐浴,虽然有人侍侯安排所有的一切,心情,却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

坐到八仙桌前,上面满满的摆放了各式的点心:桂花糕、酥饺子、晶莹的马蹄糕、虾饺,还有名贵的雪燕,就是没有她吃了六天的白粥,以及,萝卜干。

“秋儿,这些东西,你与翠儿和娟儿撤下去你们吃,到御膳房给我端两碗白粥就好了。”之眉起身,拿起老天监给自己的那罐萝卜干,看着那样一大桌,反而没有一点胃口,倒是这个,最容易引起她的馋意了。

昨晚,她肯定让老公公失望透了,幸好,她并未跨国那道禁线。

“娘娘,您觉得不合口味吗?要不然,让御膳房做些别的,白粥怎么够营养?”秋儿急急道,看着娘娘宝贝似的抱着那个不起眼的陶罐,里面究竟是什么,居然让娘娘这么宝贝?

“不会,照做吧。”之眉挑起一小块萝卜干,咸咸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萝卜清香,最好闻了。

放入嘴里,一声脆脆的声音从她的唇中逸了出来,之眉招呼着秋儿和翠儿:“你们也吃吃看,很好吃,是藏书阁的老天监送给我的。”之眉拿起筷子,给她们各自夹了一块。

“好吃吗?”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了。

“娘娘,好好吃,萝卜干居然也可以做的这么好吃。难怪娘娘脸色这么好,有这么好吃的萝卜干配饭,最好吃了。”翠儿则一脸的怀念,好像,家里的味道。

之眉但笑不语,只有这些,要慢慢留着自己吃,这里面,不光是味道好吃而已,里面,还藏有浓浓的情意,才会这么的可口,这么让人回味。

翠儿,大概,吃出来了。

“娘娘,我们也让御膳房做怎么样?这么一点,能够吃多久?”秋儿一脸的兴奋。难怪娘娘看这些点心不上眼,她刚刚吃了一块,幻想着一碗白粥来凑合,口水都流了。

“这种味道,是独特的,别人做不出来,那些御厨,更加做不出来。”之眉摇头,有过,已经很好,当作回忆就好。

秋儿似懂非懂,翠儿,只是一脸的平静,让端着两碗粥进来的娟儿一脸莫名其妙,看见娘娘开心的坐到八仙桌前,宝贝的用筷子夹出几块,像吃着世界上最可口的美食般,两碗粥,在她们还呆愣的时候,已经被娘娘喝的光光的,甚至,还不甚雅气的,打了一个饱嗝,拉回她们的神智。

出乎之眉的意料,她很轻松的过了太后的抽查,众宫妃的眼神是既有可怜,也有得意,也更加的清楚,这个德妃,在皇上的心中,是不一般的,就连吕青竹也不能替代她的地位。今天的太后,似乎心神不宁,总是走神,随便问了之眉几个问题,就让众宫妃退下,一脸的无神。有些等着看戏的宫妃,不禁很是失望,就连吕青竹,也不禁侧目,不明白太后姑妈的心思了。

之眉无心理会这些,步出坤宁殿,心中突然一空,沉沉掉落。

要是在藏书阁,现在,她应该在读着太后交代的任务,下午,就陪着老天监一起打扫书楼,一天充实的日子即过,但是现在,她要做些什么好呢?

难道,再次犯错,让太后贬自己到那边去吗?柳之眉,你真是胸无大志呵,之眉有点自嘲。

但是人过着,不就是,求一颗能够安宁的心吗?

“德妃娘娘,臣妾可以到您那边串串门子吗?”一道似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之眉转过身一看,原来是那天一起交谈的杨婕妤,依然一身的活力,一张圆圆的脸蛋,很是可爱,灵动的双眸,透露出活泼。

“原来是杨婕妤,当然可以,一起走吧。”之眉停下脚步,等她一起上来。

“娘娘,苦了您了,到那种地方去,肯定很难过吧?”杨思宁打量了下之眉,发觉她似乎脸色变的更加的红润,一点受苦的迹象也没有,但是,到那种地方去,又没有人侍侯,肯定日子不会比在德仪殿舒服。

这德妃娘娘,难道……

“也没有什么,都过去了。”之眉不想提及藏书阁,那块清静之地,不应该因为她的缘故而被打扰。

“德妃姐姐,您知道吗?自从您去了藏书阁,皇上连续两天宠幸了吕昭仪,吕昭仪最近很得圣宠。德妃娘娘您说,太后是不是见不得德妃姐姐受皇上宠爱,才故意这么眼中惩罚您好让皇上宠幸吕昭仪呢?”杨思宁看之眉一脸淡然,似乎对太后的做法一点怨恨也没有,有意无意的试探。

“是吗?吕昭仪美的不似凡间才有的人儿,皇上宠爱倒也不比惊讶。杨婕妤,这是后宫,有些话,自己知道就好,免得祸从口出,知道吗?”之眉心中突然一紧,这本来就是太后的目不是吗?那个吕青竹,自己哪点比得上,皇上宠爱,早在预料中,为何,胸口却突然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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