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淡淡说,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先吃早餐,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厉珩走在窗边,临窗而立。昨晚一晚没睡,医院的气味让他难受。
“为什么闯红灯?”看她已经停了手,厉珩缓缓问道。
“我……一时失神。”蓝绸弱弱地答,知道他这样是要大怒,不由得看了看门口,不知道有没有医生会路过。
“一时失神!你知道你一时失神的后果是什么吗?你差点就死了!”厉珩第一次对她那么大声说话,可是却恨不得声音能更大一点,好让她知道那有多危险。
蓝绸看看自己的手手脚脚,都还在啊。
“我昨晚喝了酒,要是我……再或者那时并不是我,你知道吗?是你违反交通规则,车子那时车在加速,你知道!”厉珩不想说出那些话,“你!”
“对不起。”蓝绸连忙认错,心里高兴他的心急和重视。
“为什么失神!”
“我,在想你。”
相思将狗狗接回来,给它起了个名叫二虎子,家里也早已为它安了个窝。一边安抚它因为陌生环境生出的小情绪,一边在看新买回来的书籍。看着看着,就困了。
她将书扔开,活动活动筋骨,然后想今天要吃什么。今天厉珩不上班,她也早退。现在才下午五点,其实离吃饭时间还早。
二虎子见她起来,就跑过来蹭她。她抱了抱它,决定叫外送。叫完外送之后就拨了越洋电话。
“宝贝儿。”
“阿南。”
“嗯,怎么了?”
“我离婚了。”
“是嘛,那爸爸给你寻个更好的人家。”
“老没正经。”
“你只要记得,我是你爸爸,这样就好。管那么多干什么。既然你不适合婚姻,我觉得,你还可以单身几年,也好让爸爸别那么孤独啊。”
“行了,要是让阿姨知道你这样说话,准得吵架。”
“嘘。”
“哈哈。”相思乐呵。
“老太太回瑞士了。”
“哦。”她在想是不是需要什么时候给她也打个电话。
“那个小子,我将他送回去了。既然你用你来带,我也不要带。”
“阿南,你还真是。好歹是你孙子啊!”相思惊叫,阿雅被送回来不好吧,可是好像不关自己的事了。
“我没认。”厉皖南毫不避讳地说。
“阿南!”相思有些生气,“这也不是你认不认的问题,厉珩认了就是了。再说,那血液里流淌着的厉家的血液,能是假的吗?”
“小心肝,我那儿子就没有一点让你心动的?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孩子又没有错。再说,这是他之前的事。”
“可是他终究是骗了你。”
相思想了想,叹了口气说,“爱没那么深就是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
“爱没那么深,是啊。”心绞痛的感觉那么明显,却不想吃药。爱没有那么深,所以总是能轻易原谅。
“总之,爸爸要你活得随意。”幸好,厉家再大,到了他这里也没有什么枝枝节节生事。都是年轻时候的功劳,为了这一天,他放弃了一个深爱他的女人。
爱没有那么深,所以轻易原谅。她至死都没有原谅他,那是说爱早已深爱入骨,对吗?
厉珩觉得这小公寓的锁应该换了,因为这锁不换他就一直习惯回来这里。今天还回来的不是时候。
房间里她和那只狗相靠在一起,正和厉皖南通电话。他也不是故意要听她讲电话,只是觉得累,没有立刻离开。然后,就听到了一些心里话。
她说,爱没有那么深就是了。
对啊,他们本来就是这样。所以,他该干嘛就该干嘛去,还纠结什么。
相思讲着讲着电话忽然听到门啪一声响。她惊起,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有人进来过。飞快跑过去开门,只能看见厉珩在电梯里黑面神一般和她对视。
她讶异,可是没出口叫他。等电梯合上之后才关了门,阿南在那边问她什么事。她说是厉珩回来了。
“他是不是来认错的?”厉皖南笑问。
“这个基本不可能。”相思了解那个厉珩,他不会。只是出现在这里是什么原因?又为什么要甩门而去。
麻烦的男人。
相思叹气,“阿南,你要好好休息啊,别给我老是插手那些破事。”
“好好好,你也是,记得别太较真。”
“嗯”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相思没将厉珩的事放心上。
晚上东子约她去喝酒。她问人都有谁,陆东策说厉准顾殊都在。
到了地方才知道路景焕是这里的BOSS,他们不道唐宝的事,她也不想张扬,就没离开。
“你没事吧?”东子见她一进来就问。
相思果然看见那个闲的没事的彦夜歌。
她说当然没事,让他们少担心。
“嗯,以后和我们一起混。”彦夜歌说。
“和你们混不就是和厉珩混。”相思不屑地说。
“哎呀呀,这话就不对了。”顾殊觉得小妮子腻没良心,人家那天还替你说话,不让他欺负她,“离个婚,不用成为仇人吧。”
相思换成一副乖巧的模样,拉着厉准的手晃动,娇俏俏地说,“哪来的仇人,我即便是看在三哥的份上,都不会那样做。”
“那你又是什么不和厉珩混?”
“怕他报复我。”相思说。
“怎么会。”东子给她倒了杯酒,递过去给她。
“谁知道呢。”
“唉。”顾殊叹气。
“你一男人叹什么气。”相思打量这房间,估摸着应该是他们以后的大本营,和玎珰那边的装修风格很不同。她怀疑玎珰是Lion名下的产业,估计厉珩也猜到了。
顾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厉准就先说话,“小四,唐天应该是没事的,在S市发现了他的踪影。你别担心,我会让人继续找。”
“好。”相思的心放下了一些。
“你叹气什么?”彦夜歌知道厉准刚才打断了顾殊的话,就特意再起这话题。
今天的房间里的灯开的亮些,看起来比昨天更好谈一些正经的事。昨儿其实是路景焕特意换的灯照,就是怕太亮太清醒,在这里难得休息一下。
果不其然,这次第,让顾殊又挂心起恒河。
“我觉得啊,《传奇》这热潮还没过,要是能请到一个比比亚还有名气的导演,一定可以让恒河死而复生。”顾殊可不管这是什么场合,既然忽然挂心起来,自然不会躲躲藏藏。
“哪有那么容易。”相思首先说。
“是不容易,容易的事那需要烦心那么久。”顾殊何尝不知道,他有点儿想要抽烟,可是,有女人在。他抽出烟,看一眼袁相思,见她猛皱眉头,便也只拿在手上。
那边彦夜歌悄悄接近厉准,本来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厉准忽然抬头看向他,眸中寒光一闪而过,让他止步。也只要坐到沙发上,偏偏沙发都是独座那种,他不愿挪脚步,就一屁股坐在相思坐着的那儿,挤着相思往外。
相思自然不愿,忙叫,“三哥,你看这人!”
彦夜歌不情不愿起来,咳咳两声假咳,坐到旁边去。
“小孩子。”厉准温和地说。
陆东策倒是一直没说话。
“比亚的名气也不是最高,可是却是最好相与。”厉准说。
“嗯,而且,别的名导生活作风没他正经。”顾殊转起烟来,样子甚是苦恼。
“现在不也都一样了?”相思想起宋思倚。
顾殊知道他们都不知道比亚和宋思倚那事的内情,这要是现在说,倒成了讨伐那女人的大会。虽说将这些都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那个女人现在几乎找不到人。
等他将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之后,大家都很震惊。
相思想不到,穆筱笛居然还做了这些事。一直以为她是喜欢厉珩讨厌自己,原来她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想要报复厉家吗?她的事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现在穆筱笛的为人大家都知道了,那件事就让她自己来解决吧。
“现在就算是想将那个女人找出来都麻烦,不过即便她逃到天涯海角都难逃这次,既然惹了我们,不管是表妹还是表姐,都要承担后果。”陆东策可不是那种温吞的人,找不到人,怎么可能。
厉准其实已经着手在找,可是他知道即便找到,穆筱笛也不是随便能让他们做什么的人。大哥知道这些事,可是却没有什么行动。虽然这不代表这是他放过穆筱笛,可是他一定会看在穆苓的份上,轻饶她。
他看向相思,二十岁的生日还没过呢,就要受那些罪。她在英国不比穆筱笛在穆家,穆家里她是穆苓私生女,各种的难过都过来了,知道的远比相思知道的多。那些人情世故,那些手段,那些计谋,都不是单纯的相思可以想象的。他知道相思聪明,可是,再聪明的人都会有漏算的一天。就像陷害她不贞,追踪或者制造一些证据,等等,这些她怎么想到。光明正大她不怕,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相思抿一口酒,苦苦涩涩,入喉之后一阵辣辣的刺激,再饮一口味儿不复刚才的苦涩和刺激,大概是熟悉了,再有一口倒有了爽喉的感觉,她嘟嘟嘴,真是奇怪的酒,没喝过。她叹一口气,人生好多的未知等着他们面对,“东子啊,那么冲动怎么行。人家一个好端端的人,你还能将她带到什么地方宰了?”她比他们清醒,尤其喝酒之后很难糊涂。
“有个词,叫生不如死。”陆东策叫了好几种酒,见相思喝的那种酒令她表情各种变,他好奇,便抢了她手中的酒,将自己的换过去给她。
“喂喂。”相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陆东策拿了酒,学着她一开始的样子,抿了一口子,又喝了两口,点点头,嗯,这酒新鲜,没喝过。
“你要不要试试我的那种?”他狭长的桃花眼上挑,大家见此也没说他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