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好歹头先还想拜你为师呢,竟然上辈子就是师兄弟这么深厚的缘分,我也没想到啊。说实话,开始听说你是个道士,看你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我还怀疑你是个来骗吃骗喝的假道士呢!因为之前来收魂的也有,后来都是吃饱喝足糊弄一下就完事,没想到你还是茅山弟子。”父亲想起来就有些好笑,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缘分这东西可能真是前世修来的。
声声蝉鸣这会心情好了听起来也像是美妙的音乐,父亲怎么会拒绝清风?是他帮忙把下村堰塘老害人的水鬼给收了,作为村里的一员自己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再加上他又告诉了自己这么多事情,本来迷茫的未来也在他的指点下勾画出大致的蓝图。前世的情谊今生的缘分,无论怎么说自己都会答应的。
“没事,我就跟你去到处走访,直到找到那块养人地为止。我家人不会拦我的,我想干的事情他们一般都支持,虽然有时候事后也会骂我乱闯祸。嘿嘿。看我答应的这么爽快要不要再教我点什么穿墙术之类的?对了你那招灵魂出窍是怎么学的?可不可以告诉我?”父亲突然想起来那天就是清风在装神弄鬼的吓唬他,还没找他算账呢。说完便一把抓住清风的袖子开始挠他咯吱窝,痒的清风在石头上扭来扭去,笑的前仰后翻完全没了之前的谪仙气质,呵呵的笑声惊起一阵飞鸟。
“哎呀,不就是逗你玩么,那只是试探试探,懂不懂。不然我怎知道你是不是我前世的师兄啊。呵呵呵,别闹了,别闹了。”再优雅的人也抵挡不住挠痒痒,看来高贵什么的在特定情况下也都能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啦!
无意之语,竟然说出了父亲是前世的师兄这一惊天秘密,开始一直说同门师兄弟父亲还以为自己肯定是小师弟了,这下竟然还是个师兄,眼睛瞪的老圆都要凸出来似地。手下也停了,清风无奈的整理起来被弄皱的衣服,眉宇间写满心疼,好似这是他的宝贝。
“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是你师兄?也就是说你是我前辈子的师弟?那你还之前让我拜你为师?”竟然从始至终都被调戏了,父亲气得牙痒痒遂又动起手来这下还更重了,一个劲的直往清风的腰间挠,弄得清风都要气得发飙了。看着腮帮子气鼓鼓的清风他心里却在偷笑,有法术又怎样,嘿嘿,看你拿我寻开心。没想到你怕这个啊,以后可又招对付你了。
“别了,别了,快停下。不玩了不玩了。再挠我我使法术了啊,信不信我大半夜去你床边吓你啊。”清风一个劲儿的躲闪,差点从石头上跌下去。点到为止,再玩下去大神真的发飙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怎么样,这就是报你之前玩我的仇。现在扯平了,你也不许用法术害我喔。不然显得你多小气是吧,哈哈。我回去,这就回家给我妈说和你一块走的事情,我先撤了啊,你慢走。”一听说清风要动法术,父亲一下子就虚了,大神惹不得啊,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溜之大吉。
不等清风整理好衣服从石头上站起来,他就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开始直接往家里跑,哎,贪生怕死之徒,跑的倒是快。清风却是无奈,今天好像又被欺负了,不过看在父亲答应他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于是也往小四家走,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等父亲消息就要告别这里了。
抬头望了望这环境,深呼吸一下。嗯,灵气充足,是个风水宝地,难怪年年风调雨顺。想必小姨一家人在村子生活的挺好,自己心里也舒坦了,以后有时间回家告诉母亲也好满足了她的心愿。
山间的路有些碎石子,并不十分平坦,从道观出来这些天一路走一路看倒是见了许多风景也收获了许多。想想住在山顶道观的日子这生活还是挺丰富多彩的,可是那养人地的重任一日不完成自己内心就一日无法安宁。记得走之前师傅不停地叮嘱自己千万要注意这地方,若是没埋尸体还好说只需要隔离起来告知村民此处不能埋人就好。可要是埋了人那搞不好就成了旱马鬼也就是传说中的阴尸了,哎,真是头疼。
重任在肩,师傅的话犹在耳边回荡:“清风啊,你年纪虽小可是勤奋聪明,该学的都学会了,这次就去找一块养人地练练手,顺便游历世间尝尝酸甜苦辣滋味,增加历练,也是对你修道有好处的。云游尽管苦却是我们必须经历的,那养人地中的死尸会成为旱马鬼。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过尸体不腐烂灵魂也不灭,最后成了妖魔还能夜间出来游荡。要记住最开始只是旱马鬼,这一阶段是灵魂从棺材出来,会把东西从别家往自己家里偷,后来就是把自己家里东西往外拿,等到这个时候就已经几乎是道法所不能克制住的,会直接成僵尸破开坟墓害人,那就成了真正的阴尸啦。切记找寻此地,要注意它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方圆几十里常年不下雨总是干旱却独独这块地方下雨,所以才叫旱马鬼。”
师傅啊,师傅,你说的轻巧,可是我该去哪里找呢?你说此次下山有奇遇会出现意外之喜难道不是指的斩鬼成功而是找到我前世的师兄?哎,还以为会有什么贵人出现直接帮我指点迷津找到方向,这下看来还是要我自己慢慢找,早知道当时就不要答应了,死老头就会坑人。
旱马鬼!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东西存在?死都死了还不安生去投胎做人,竟然会妖魔化变成阴尸,看我这下找到了不几刀砍死你,让你永世不得轮回!
清风一边在心里咒骂道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气鼓鼓的往小四家里走去。而父亲却已经回到了家里,准备告诉爷爷奶奶将要和他一块去找养人地的事情。
父亲刚进家门,爷爷奶奶已经和几个弟妹开始往桌子上端菜放碗筷了,原来在山上坐了这么久,竟然都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难怪怎么说肚子有点空空的。今天的饭菜很简单,也就是两菜一汤,家常的青菜黄瓜和一个鸡蛋汤,现在几个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生活营养差不多得跟上。
“来来来,平儿,就等你一个呢。还以为你又到处野去别人家蹭饭了,真是赶得巧,饿都饿不到你,今天去哪里玩了?不是说去看下村收水鬼的么,咋这个点才回来。听说那道士就是小四的表哥还真是个有法术的,竟然大家都看见把东西从水里头收到一块玉中去了,我也没看见你给我讲讲呗。”奶奶一边搬着凳子一边说着,刚做完饭脸上的汗水都没有来得及擦。
“妈,你去洗把脸,看你脸上的锅烟子还脏着呢。咱先吃饭,小心爸一会又该说教了,什么子曰‘食不言寝不语’,哈哈。”父亲打趣道,爷爷年轻读过很多书,教训人起来都是一套套的,不过说的有道理还真让人反驳不了。
奶奶一听脸上还有黑的,赶紧凑到镜子前一看,除了汗水根本就没有蹭上锅烟子,眼睛一瞪知道父亲又是在骗她。“整天糊弄你妈,就你鬼精鬼精的,让我擦汗直接说么。吓我一跳,刚还想着幸好没出门,不然脸上带到黑不被人笑话。”就着洗脸盆里的干净水把脸湿了下,拿起架子上的毛巾一擦,奶奶径直就往饭桌上走,走到桌子边拿起筷子就往父亲头上敲了下。父亲抱着头哎哟一声,嘿嘿直笑。其他的三个兄弟姐妹,都跟着一块笑了。
“吃饭吃饭,吃完了让小平给大家讲讲下午看道士怎么收水鬼的。”爷爷拿起酒盅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催促道。屋外的天空被夕阳染红,橘色的云彩衬得村庄格外美丽。
屋内,风卷残云般几个孩子争着抢着一会就把菜消灭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听父亲将下午的所见所闻。奶奶收拾着桌子,姑姑帮忙扫地洗碗。父亲就去水井打水往水缸里倒,准备晚上用。
待一切该干的家务活都完成了,奶奶和大伯以及姑姑都聚到一块,准备听父亲说下午的事,爷爷恰好要去把牛牵回来出门了。不负众望,父亲眉飞色舞的讲完了收魂,听的大家发出一阵阵惊叹,好似那画面就在眼前般。父亲就顺道给奶奶说了下午清风告诉自己的一些事情包括养人地和旱马鬼,以及答应和清风一块去走访寻找的事情。
奶奶听完愁眉紧锁,思考了很大一会儿才勉强答应,还说别让爷爷知道了,他就爱操心。又嘱咐了几个孩子别说漏嘴了,爷爷要问起来就光说父亲和清风一块游历几天学点东西就回来的。父亲很是感动,忍不住抱了奶奶一下就收拾衣物包裹准备晚上告诉清风好消息明天一大早就直接走。
不等父亲去找清风,他倒是主动上门了,又是一番感谢奶奶的谅解又是说有他照顾不会让父亲有危险的,好让奶奶放心。对于本村的恩人奶奶倒了茶水劝他安心找养人地就行,也算是为这一方除害了。
这下两边都说好了,只等明早出发。夜已经黑了,爷爷才把牛关进牛圈看着清风离开的背影还对奶奶说着,这小伙子真是恩人啦,奶奶苦涩的一笑。第二天大早,也不知道奶奶昨晚上是怎么跟爷爷交代的,反正他看着父亲肩上的包袱却是一脸的激动,拍着父亲的肩膀说这才是好样的,年轻小伙子就应该到处闯荡闯荡,还让他跟着清风学点知识和为人处事的经验。父亲和家人告别就踏上了和清风做伴寻找养人地的行程。爷爷奶奶一直目送他们走到大陆的尽头直到看不见了才抹着泪回家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脱离父母出门,父亲还小点小小的激动。赶路很累,两人坐下来歇了会拿起水瓶子开始喝水。清风看他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实在是无奈,“你现在高兴的太早了,晚上有没有地方睡咱还不知道呢。对了你带钱没?”
“什么?还要钱?”父亲一抹头突然记起来竟然没跟奶奶说要钱这事,紧张的一摸口袋却发现有个小手帕,打开一看五块钱。这么大的钱,父亲顿时喜笑颜开的说道“什么后放进来的,我都不知道呢。”似乎奶奶走之前似乎往他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原来是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