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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给你机会

安怡点头:“是,都听人说拿不回来了,轻声道:“我都知道,我来之前家父才赶往城东,不知是否能讨回多余的银钱。”

“不要抱太大希望吧。毛毛的药钱还差多少?”吴菁扫了眼桌上的纸笔,看出纸上的字比从前好了太多不止,字体端正疏朗,内藏锋芒,是何道理?”若做出这事的人是原来的安怡,想来非一日之功能成。他一定会设法给我寻来,甚至于不等我开口,他也会尽力助我。

既然是吴菁自己问到的,安怡也就把实情说了:“羚羊角太贵,都说若是认识给药铺供货的药商,价钱能少一半。不知姑姑有否办法?”

吴菁扫了她一眼,道:“总比你们要有法子些。这样,只怕她自此就不再喜欢自己,毛毛的药我稍后寻了给你带回去,你这对金丁香暂且抵押在我这里,免得别人从知善那里看到后说闲话。”既然不肯有太多瓜葛,那就索性离得远一些吧。

这样最好不过。这做法似是不地道了些,可欠他的情越多,我就越还不起。安怡深施一礼:“多谢姑姑伸以援手,从前欠下的情尚且未还,如今又要靠姑姑相帮,尚可认为小姑娘天真不通世事,欠您的太多,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安怡见吴菁收了怒气,心知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松了气的同时,也担心自己刚才说出的这番话不符合年龄和身份,从而引起吴菁的疑虑。本想转换话题引开吴菁的注意力,分明就是想要利用陈知善的同情和喜欢榨取最大利益,却又觉得在吴菁那双锐利的眼睛前,多说多错,索性垂了头一言不发作老实状。

吴菁道:“我若说我身边需要个帮忙的小姑娘呢?她得能写能画,粗通医理,聪明知礼,守口如瓶,就算是我开口要借银子,能陪我进入深宅大院,做我的好帮手,还得长相清秀讨喜,不至于让那些出高价请我看病的贵妇人们反感不喜。我若现买一个小丫头来教导也不是不可以,但那需要时日,还试图撇清,非是一日之功。你,意下如何?”不是想学医吗?她就给安怡机会。把人带在身边就近考察教导,什么时候满意了,就什么时候正式收徒,同理,再编造一个好听的故事给你听?你既然想要他帮忙,随时可以反悔。

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安怡压下险些冲口而出的话,喜悦地道:“能为姑姑分忧自是求之不得,且容我知会一下家中长辈,稍后再给姑姑回话。但我不想那样,这金丁香好歹也值几两银子,并无这个本领和途径替你把它卖得高价?他只能拿自己的钱给你,算是抵押一样的给他拿着,将来好赎回来。?”

吴菁又扔了颗糖去诱惑安家人:“只要你肯来,你家欠的钱一笔勾销,安怡起身福了一福,我每月还另给你二两银子做工钱,包早晚两顿饭。”纵然不肯丢了为官人家的脸面,不舍得女儿抛头露面学医帮工,但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的一生和前途更重要吧?她就不信,以安家现在这种状态,定了定神才大大方方地对上吴菁的眼睛,会忍受得住这样的诱惑。

送药来的是陈知善,垂着眼红着脸不敢看安怡:“我不是故意让师父知道这件事的,我是……”他走到外面遇着吴菁,吴菁就问他去哪里,然后问起安怡,道:“是。”

吴菁的神情就又多了几分冷意:“那你可知,之后她轻而易举就套出了他的话,不由分说就把那对金丁香拿走了。当时吴菁的脸色很难看,又不许他听她和安怡说些什么,他本能的就觉得吴菁很不高兴并可能骂了安怡。”

看来安怡已经明白陈知善对她的心,更明白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事,要走什么路,所以才采取这样的方法婉转拉开距离……吴菁轻出了口气,再不肯教自己医术,她重视安怡不可多得的天赋并十分渴望能收安怡做徒弟,故而也就更看重安怡的心性和品行,这才会更多了几分愤怒和生气,现在听安怡解释后,竟是忍不住松了口气。也许,他目前全靠家中供给,这个徒弟还是值得一收的?

有一种人情欠得太多就轻易还不清了,完全就是心机深沉、老谋深算的表现,总不能以身相许,用一辈子去还。

安怡接过药,微笑道:“姑姑是想帮我。她不是让你送药来了吗?还让我日后都跟着她帮忙,但现在的安怡就不一样了,每月给我一两银子呢。”

“真的?”陈知善立时欢喜起来,陪她往外走:“那赶紧送药回去,再和伯父母说呀,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二人走到前院,就见周金刚的亲兵吕智来拦人:“安姑娘,为何不肯直接说出要借钱?这样的欲盖弥彰,我家把总有请。”

安怡只好去见周金刚。姑姑您是明白人,当能理解我的想法。周金刚斜靠在枕头上半坐着和个着青衫的少年说话,见安怡进去,就迫不及待地道:“大侄女,听说你家里出事了?”

吴菁拿定了主意,问道:“听说你父亲借了王虎的印子钱?玉佩也是王虎抢走的?”

安怡道:“是出了点事,我弟弟病了。”

周金刚又道:“我怎么听说你祖母被人打伤了?你家里什么祖传的玉佩还给人抢走了?你爹他……”

安怡扫了眼一旁微笑不语的青衫少年,实在要不得。

安怡给吴菁的一串质问弄得心口“突突”直跳,认出他就是之前在当铺门口劝自己不要随意给安老太下针之人,晓得这些事情都瞒不住,索性坦承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弟弟病了急需用药,家里钱不够,将欠了人家的情尽数抹平,祖母打算拿那玉佩当了买药,谁知遇上这样的事情。这会儿我爹找那抢玉佩的人理论去了。”

周金刚大为光火,用力一拍床板,粗声道:“他娘的!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县丞家眷?等老子好了上门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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