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天躺在床上,我都感觉自己快生霉了。
昨天被刘婆子灌苦药受刑般难受醒过来后,就断断续续的醒来两次,半夜的时候,我就失眠睡不着了。
其实是睡多了的过。
想起来,手一伸出外面,就是一阵天寒地冻,温度又下降了。
虽然我挨着厨房,却接触不了多久的热气,那厨房也就做饭的时候能传点热量过来,其余的时候都冷冰冰的。好在盖的垫的棉被都不差,要不我真有半夜冻醒的可能。
也是半夜醒来,却不为冻着,实实在在的睡不着,烧早退了。
然后这那样躺着数星星数绵羊数食材,什么都数什么都想,想着想着还又睡着了。
听刘婆子说,是三少爷求情让我回来的,说不关我什么事,就不用惩罚我了。三少爷还说我是他的贴身丫鬟,就一直都是,也只能我是。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说法?搞得跟告白似地,真想看看当时老爷夫人那精彩的面孔。
可事实却是,因为有了一个可以放心的人,夫人非常高兴,老爷也高兴,金口一开,我的月例待遇按夫人一等丫鬟来做。
哦噢,这才是重点,终于可以每个月数数钱玩玩儿了。
话说刘婆子,我都来这一个月有余了,怎么没见发工钱呢?
一问话,我才弄懂一个大事,相对于我的大事,关于钱的,还是我的钱。
刘婆子的原样是这样的。
一听我的问话,刘婆子很有个性的斜眼挑剔的上下看了我一眼:“给你钱你拿得住么?再说,小丫头片子一个,能有什么东西要买的。”一阵讽刺不说,还云淡风轻的再一句:“钱我帮你保管着,等将来大了,再一起给你,看你是给自己赎身还是买点私房物件。”
赎身啊,这种大事情好像不在我需要考虑的范围内呢。不过方府这么大的富人家,主子又有些关注,怎么就没发现我其实是一个可以随时走的人呢?
难道我还遗漏了什么不成?
摇摇头甩开,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我的钱!
弱弱的问了句:“那什么时候才算是长大?”
一个你笨笨的眼神丢过来:“等你及笄了再说。”
有一点还真是被我遗漏了,这里的富人家,大都在丫鬟奴才成年的时候询问其志向,看是够银两赎身还是让主家安排嫁人,也有些要好把细受主子心腹信任的,会选择继续留下来。
我没想象别的,一听及笄,头就大了,我若是不等及笄就要走,到时候不是还得跟你打声招呼,哦,说一声我要走了,把钱给我吧?
有点瓜,更是傻,刘婆子对我其实还不错,可越是对我好的人,离开时面对面我反而觉得难为情,本来我就打算好寻到合适的时机就悄悄离去的。
当下就不干了,一听那话,脑筋转动,冲着刘婆子就是撒娇,不管什么手段都是出来,反正我就是要自个儿拿着那钱,心里才安心啊。
刘婆子禁不住我的坚持,只得给我,她还当我是病没好情绪不稳呢。
不多的铜钱红线连成一串,一串该有一百个,共有两串。
还真是不多呢,才两百个铜板,能做什么?
要不等下回刘婆子出去采买的时候,我也跟着出去半天吧?半天应该没事吧,三少爷其实很好伺候的,只要不耽搁中午的午食。
话说这两天我生病在床,是谁伺候三少爷日常和饮用?刘婆子?大概吧,我记得曾听说过,在换丫鬟奴才的中间空挡,都是刘婆子伺候的。
想起三少爷,不免想起前不久的事事因因,有些黯然也有心愧疚,可更多的还是想要逃离,没来由的就想逃离三少爷身边,即使他说自己是他的贴身丫鬟,明明面表的是反感,内心却说不出的有点小感动,还有点小兴奋。
矛盾啊,我记得曾经调侃自己就说过,人,其实就是矛盾的集合体,不管做什么,想什么行什么,那都是矛与盾的冲撞,矛与盾的结合。
算了,反正刘婆子也说过可以多休息几天,反正现在心里真心的不舒服,还是拖一天算一天吧。
于是?????睁着眼睛数屋顶的横梁,借着下午西斜的光线照亮的屋顶,数着隔间有几块瓦片。
才第二天,其实病已经被好体质的我早消灭了后,现在的我就是发霉中,兼具的是腰酸背痛,真心的,我还真没有享福的命呢。
算了,明天就起来干活吧,劳碌命就劳碌命,至于面对某人,还是到时随机应变,能躲就躲。
现在想的很不错的我,却绝对没想到,第二天就开始了不是躲避的生活,而是暗斗明争的战斗,没有一般后宅院的隐私,却绝对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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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听到厨房传来阵阵声响,摸索着起床穿衣,空气冰寒的冻得人瞬间清醒,使劲的揉搓着手臂缓活适应,不经意的摸到手臂上突起的物件。
银手镯?
手臂还是一如既往的纤细,感觉还瘦了一点点呢,早些日子给自己开个小灶补回来吧,顺便再养点肉肉,不是都说冬天最冷的时候,脂肪多的人可不怎么怕冷呢。
至于手镯,眼神有些黯然,还是还回去吧,就贴身佩戴而言,绝对不是什么随便物品,再说了,没达到人家的要求还引发了人家对自己的强烈的不满,怎么说都过意不去吧。手镯还回去,至少心安些啊,对于以后的日子来说。
想好了就迅速穿上新衣,话说才做的冬衣今个儿还是头回穿呢,喜洋洋的在房间里转着圈儿,即使有些厚,也不减其好看的外观,即使灯烛昏暗。
“刘婆婆,早!”
一如既往的笑眯眯的,一如既往的活泼多言。
“今天还是照往常一样做百宝粥吗?”一边问着一般上旁白的橱柜翻看着,“那今天做什么小菜呢?”
以往都是这样的,刘婆子先我一来做好准备的活计,我只要后一步准备好小菜,才不多就到三少爷起床的时间了。
今天也会一样。
刘婆子在小忆出声的当会儿愣了会儿神,却立即反应过来,瞧着精神的小丫头,倒是没再说什么。
只是????“去给我洗漱,早上起来糊涂了?连这个都忘了!罚你凉水清醒清醒!”
“哎哟,刘婆婆,我错了,我这就去还不行吗,你快放手,耳朵要掉了!”
没提防有人突然拽起了我的耳朵,突然的疼痛倒是让我更加的清醒了,赶紧的放低态度讨饶认错。当然,后面那句凉水洗脸什么的,那么心疼我的刘婆子会做?
本着欢愉的心情,我和刘婆子就这样在厨房里忙开了,一如既往,除了必要的响声和柴禾的燃烧声,静谧夹杂在温暖里慢慢延伸开来。
“啊呀,已经都做好了啊,真好,我还怕刘婆子一个人做会迟些呢。忆忆啊,你能快速好起来帮忙,真是太好了。”
一个皱眉,我可以一脚把门口的人踢飞么?
听那做作的语气,不用看我也能知道是谁。只是怎么会是她?这么早,她来梧桐院干什么?这么早刘婆子就把院门给她开了?
很奇怪啊,话说回来,她变得很会说话了,记忆中那两次的相接处,没这感觉呢,难道不是本人,只是有个相似的人?
抬眼看过去,何方神圣如此清早煞风景?
意外的是,穿着和我差不多类别的衣裳,挽着简单发髻没什么头饰的女子,还真是那个人,装妩媚总感觉想勾引人的,俏惟。
疑惑更深,转头看向刘婆子,却见其根本不理睬,自顾自的做着手上的事情。
眼皮都不带搭的甩出一句话:“早饭已经做好,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平淡,都不带点起伏的,像是告之也像就是说明一下而已,感觉好有气魄哦。
很肯定一件事,刘婆子着梧桐院守门的兼厨房的婆子,有很实的管家权。
恩!既然刘婆子这样回答了,肯定就不关我什么事,不是关于我的,还是不回答的好。
其实???我只是单纯的不怎么想跟她说话呢,即使很喜欢她那微微低沉的嗓音,真的很棒!如果不捏着嗓子说话的话,到底上哪儿学的这一套?纠结!
瞧着两人只是被惊了最初的那一会儿,刘婆子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就堵住了她,不乐意的俏惟有些生气,想说什么,可没人理她,便甩手重重哼了一声离去。
原来是我的错觉呢,还以为变得很会说话,看来冲动的不仅仅是青春年少的少年,连少女也不例外。
咧嘴一笑,却慢慢的收回唇角,内心活动患难。
看她那随意的模样,应该是梧桐院的丫鬟吧,不过,怎么会是她呢?现在想想,那嚣张的语气和带着点高高在上的气势,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这小门小院的没什么人气的梧桐院吧?
想想,当初她好像说她主子给三少爷配置的药,而那天出事时,来的那个美丽却冷漠的女子,被唤作大夫的人?????啊,不会是因为那件事被一同认为是下面的人不得力给的说法或者表象的处置?
呵呵呵,那岂不是说被降职了?兰馨苑,兰馨苑,记得三少爷好像提过,只是当时表情不怎么好。
俏惟刚才可是有很大的不满呢,难道兰馨苑的待遇真的不是普通院子里的能比?
正想着该怎么淡出三少爷的视线,梧桐院就进了新人,这样,即使我离开了,三少爷也会有人伺候吧?
哎呀!
怕打着自己的脑袋。我傻了嘛,三少爷是谁,方府三公子,即使在外人眼中是不怎么受宠被冷落的对象,可事实也许并非如此。若离了个丫鬟就没人,那真是笑话咧。
“她只是暂时被派过来观察三少爷病情的,也许过段时间就会离开。”
诶?
这是什么话?暂时?我的表现很忧伤吗?刘婆子你在想什么?
暂时!能不能别暂时了,我想要长久!呃嘿嘿嘿????
咧嘴傻笑,刘婆子,我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