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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爱与恨

“子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男人好好的坐在那里,绝笑的心有些凉了,却仍旧留有一丝的期待,她是那么的相信他……

“十七年前,欧阳山庄便是正道一脉,以剑法精妙闻名江湖,却在一夜之间,全庄上下一百三十二人,除却回家探亲的庄主夫人及其幼子,全部被杀,无一人幸免,你知道吗,我的名字,其实不应该叫做吴子离,而是欧阳子离……”

看到绝笑醒来,子离慢慢的开口叙述着一个属于他的故事。

“当年的幼子渐渐长大,从小便被母亲教育,一定要为其父报仇,他努力修炼武功,然后费尽心思潜入到仇家内部,这一去就是十多年,认贼作父,杀害无辜,为了报仇,我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从隐忍到麻木,笑儿,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自己都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一个人?”

绝笑听着子离的叙述,心一点一点变得冰凉,她不用听结尾就能猜到后来的故事,因为,她已经参与到其中……

“然后,你就碰到了一个女孩,傻傻的爱上你,而你,最终报了仇,毁了所有的一切?”绝笑的声音轻轻的,她不希望结局是如此,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家人……

“独孤轻狂带着皇甫灵姝跳下了后山的悬崖,尸骨无存!”那是他亲眼所见,也是他亲手所为,那个骄傲的男人只是深深的看着他,然后带着妻子,骄傲的跳下了悬崖!

“好,很好……咳!”突然之间,绝笑猛地咳出了一口血,红的刺目,染红了床褥……

欧阳子离坐在一旁,愣愣的看着,想要做些什么,却在动作的瞬间感受到绝笑看过来的眼神,冰冷的绝望的哀伤与拒绝!

“离我远点,不要碰我!”绝笑挣扎着后退,她没有多想,所谓的仇恨什么的,她还来不及感受那么多,只是直觉的拒绝这个男人的接触,想要离他远远的!

“你!”欧阳子离站起来,复杂的眼神看着绝笑!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谎言,都是你为了报仇所做的,呵呵,而我竟然傻傻的真的爱上你……”

“魔教不仁,早就该灭亡了,我报仇难道有错?而且,我……”并不是骗你……

“没错,你怎么可能有错,你只是报仇而已,只是我不幸的成为了你报仇对象,而我的父母更是因为我的愚蠢,引狼入室,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呵呵呵呵,欧阳子离,原来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的知道了你的名字,欧阳子离,欧阳子离……那么,你现在想怎么处理我,一个仇人的女儿?”

错,这一切又岂是一个错字可以解释的!

绝笑的笑声充满了悲哀的绝望,曾经,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辈子的幸福,却没想到,如今这幸福成为了最讽刺的存在,那个男人不仅欺骗了她的感情,还毁了她的家,她的一切,并且将无法弥补的怨恨加诸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深深的陷入到了这种纠缠之中!

恨!好恨好恨!她不恨任何人,她只恨自己,为什么曾经会那么轻易的相信这个男人!

“如果你可以忘记一切,你仍旧可以生活在这里,你的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待在他的身边的,如果她愿意,那么他可以保护她,照顾她,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里。

“孩子?是啊,我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她就说为什么魔教覆灭,她这个仇人之女竟然还会活着,原来都只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啊,那么,也许当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也就是她该消失的时候呢……

“笑儿……”听到绝笑的低喃,欧阳子离以为她也同意了自己的话,忍不住软了语气。

“不要这么叫我!”绝笑仰着头,受伤的神色渐渐的被隐藏起来,只剩下绝望的悲哀与不肯低头的倔强!

爱,可以爱的无悔,如果真的想来,她不后悔自己曾经爱过,只是后悔为何自己有眼无珠,爱上的竟然是一个注定悲哀的结局,不过,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爱成了空,父母被所爱的人逼死,生活了十六年的家被毁掉,她现在一无所有,剩下的只有最后的坚持!

“欧阳子离,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爱是爱,那么,不爱便也是不爱,她与他之间,从此,剩下的只是仇恨!就如他选择了仇恨一般,她也无法忘记,自己的父母如何惨死!

“你!真的不能放下这一切吗?”欧阳子离先是气愤,随后却是无奈的问道……

他和她心里都明白,正如他无法放下仇恨一般,她也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绝笑固执的看着欧阳子离,坚强的表情似乎有些脆弱。

欧阳子离深深的看着绝笑,悲哀的无力的感觉渗透全身,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只是什么都没有,转身离开了这个有些简陋的屋子。

她恨他,她恨他,那么明显的仇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生死仇敌……

“呵呵,呵呵,呵呵呵……”一个人的屋子里,绝笑先是浅笑,然后是疯狂的大笑,笑着笑着鲜血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咳咳咳……欧阳子离,为什么不杀了我,难道你以为我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

一夕之间,她的世界全都变了,从无与伦比的幸福之巅掉入到地狱的深渊,最爱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成为了背叛者,她宁可死了,也不愿意如此悲哀的活着,只是,她的肚子里还有着小宝宝呢,虽然,这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可是,这也是她的孩子,无论如何,为了这个孩子,她都要坚持下去,而且,他能忍辱偷生十余年只为复仇,她难道就不能吗?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她就会努力的活着,终于一日,她也要让那个伤害了她的男人尝到今天这种被伤害的滋味!

“父亲,母亲,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做了……”眼角的泪,坚持了再坚持,却还是流了出来,混着血躺在被子上……

也许是太过虚弱,也许是太过悲伤,绝笑再次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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