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烛火在精美的灯罩下摇曳着。清风徐来,吹不开夜色中淡淡的情愫。
奚长宁双手托腮看着金床上的少年,少年双眼紧闭,没了面具般和煦的笑容,没有隐藏在心底的凛冽,此刻的他看去就像是温柔的大哥哥一般。
“你若是继续装睡,我就不来了。”
少年立即睁开了双眼,眼中带着莫名的情愫看着奚长宁。
奚长宁刻意避开他炽热的眼神,招来身侧候着的明玉,明玉将药碗奉上,奚长宁接过药碗,原本是想递给三皇子自己服用的,但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很享受别人服侍。无奈,奚长宁只能一勺一勺喂他喝下。
“太医说,近日三皇子便可下床走动,至于伤疤,有玉肤膏,别忘记便可。”
“我这样救你,你这话倒是听着要舍我而去似的。”
三皇子甚是放松,以往玩笑到嘴边都要斟酌再三,如今到时心里想什么嘴巴就说什么了。
奚长宁看了一眼三皇子,是她看错了吗?前生这样阴狠的男人,如今到真的像他伪装的温柔那样。不禁问出口。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装成这样?
太子曾经说过,他抢夺了太多三皇子的东西,虽然奚长宁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年纪这么小的少年便懂得这般伪装,若不是重要的怎么会这样呢?
三皇子的脸沉了下来,就好像一块什么伤疤被人揭下。
“我有些累了。你退下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奚长宁还是小小期待了一下。她虽然明白三皇子是什么样的人,尽量的不靠近,如今看来倒是越发熟络了。
“那长宁告退了。”
三皇子是个孤独的人,他想要拥有的东西注定需要独自一人走下去。
离开后,奚长宁便没来见过三皇子,她在强迫自己远离三皇子。她现在最需要的人是太子,即便太子的命运早在心中,如今宫中的形式唯有太子能助她。
东宫
“见过三弟了?可好些?”
听到太子的声音,奚长宁有一点可以肯定,对于她这个人而言,三皇子真的是没有抢过太子。
那天救下奚长宁的明明是三皇子,虽然离开是奚麟带她走得,但是醒来她却发现在即在太子的东宫。
“无碍。”
太子看着红衣少女,脸上淡然,一点也看不出是死里逃身的人。不管如何,还是有一事要告知她。
“远离三弟。这是我这个太子的命令。”
太子看得出三皇子对奚长宁有情,虽然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奚长宁太危险了,就凭她敢一人与他谈条件开始,奚长宁便是一个危险的人。
奚长宁的话在喉间被吞下,跪下身。
“长宁明白。”
就如同她说三皇子一样,有些想要的东西只能孤独的一人走下去。她便是这样的,她从棋子变成了现在下棋的人,孤独一人。
皇上的寿辰临近,宫中上下繁忙异常,张灯结彩的。虽然不知道京城如何,但是记忆中,那绚烂的烟花在整个京城蔓延,从相府向外看也是灯火通明一片。一向节俭操办的皇上也不知为何如此隆重起来,有人说皇权位高到最后还是会沉浸在享乐之中,也有人说皇上如此是为了逼一个人现身。
这些猜想都是从宫女的交谈中得知,以往消息最灵通的便是宫女太监,所以根据奚长宁的观察她宁愿相信后者,但是那个人会是谁呢?也许那天就知道了。
皇上寿辰前夕,奚长宁再一次回到了废弃的孤岛岸边,她希望能好好谢谢那日救她的女人,那日走的匆忙也没谢谢她搭手相救。
奚长宁出现之时,正巧那女人坐在亭中发呆,身上还套着奚长宁那日红衣,现在细细看去,因为奚长宁身小,衣服明显偏小,但是那女子好像很是喜欢。
“我是来谢谢你的。”奚长宁福身行礼。
那女子一直发着自己的呆,就如同没看见奚长宁一般。直到奚长宁坐在岸边,她才有所察觉。
“好热闹。”
“皇上寿辰,热闹是自然。”
女子紧皱着眉头,寿辰?一道光线在她的脑中闪现,但是她不知道是什么,她忘记了。她的记忆混乱,时而清醒时而混乱,你认识知晓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也很久没来看过她了。但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经常见到,这是这段时间记忆混乱清醒反复间唯一记住的一张脸,就是眼前这个人,好像名唤奚长宁。
“那些舞步你记住了?”
女人的话让奚长宁无措,她不是疯子吗?为何还能记住这些?
“长宁不才学不出你的一半。”
“你不用谦虚也不用疑问,我记不得,每一次发疯后我都不记得,说来也奇怪你这人我有印象。”
世上竟然有如此奇怪的病,时好时坏的。要不是奚长宁见过这个女人发疯的样子和现在安静的样子,她也不会相信世上居然会有这么奇怪的病。
“长宁也不曾说假话,疑问倒是不少。”
清风吹起女人面纱的一角,嘴角的莞尔,已是让人神魂颠倒。
“你可曾想离开?”
女子摇头,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那个人说过她的病好不了了,她怕吓到别人,更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发疯的样子。
“你快些离开吧,我最近发作的次数越发频繁了。你只要记住我跳舞时的样子便好,这也是我脑中唯一美好的记忆。”
看样子这个女人真的不记得自己发疯时的样子,舞蹈不在是舞蹈,歌声不在是歌声,变成一种宣泄,一种愤恨。歌词间也是女子的哀怨,这些她都不记得了。
奚长宁不打算告诉她这些免得破坏她心里的美好。但是没想到,转眼那女子便开始暴躁起来,嘴里又开始唱曲,这一切都仿佛是突然之间这样的。
这一次却不在是以前的佳人歌,而是说不上来词,她的声音极好,唱出来自然是吸引人,只可惜越是往后声音越发尖锐,到最后已经让人听不出调子。
奚长宁也是耐着性子听完,随即便离开,这个女人一定和这个皇宫有着某种联系,若是必要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
回到太子宫后,奚长宁立即将白衣女子哼唱的词写下,是一首情诗,这个皇宫能如此明白的说情的只有一人,这个白衣女子会是她想象的那样吗?
也许这首词能告诉奚长宁关于那个白衣女子的故事,她心中也暗暗做了一个决定,打算一日后的皇上寿辰上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