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气很好,胜过于春天的天际,碧蓝一泓,万里无云。秋日上午的阳光带着温暖的意味明晃晃如金子一般澄亮。
我荡着秋千,抬眼朝远处望去,看到皇宫盛院,尽是飞檐卷翘,金黄水绿两色的琉璃华瓦在阳光下粼粼如耀目的金波,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一派富贵祥和的盛世华丽之气。
待在宫里也有几日了,渐渐了解了后宫里的许多东西,包括姓沈的后宫里的妃子,后宫里妃嫔中居位最高的当属郑苏菲,其实姓沈的还内宠颇多,皇后之下名位最高的还要三位贵妃,我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宁妃,贤妃,属正一品贵淑德贤四妃的位子只有一个德之空位,据我身边的丫环所说,这个宁妃,与贤妃都不在宫中,宁妃去回娘亲探亲,贤妃出宫游玩,这样乍听之下,我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两位居高位的妃子都不在宫中,是否有人从中做鬼,这就难怪我来了之里之后,除了郑苏妃会来探视之外,其它的那些才人,美人,常在,后宫地位比低的妃子,一个也没踏进过我的宫中。
荡完了一会儿,我顿然想去散散步,今天天气实在好,不出去看看玩玩实在浪费,我带着小艳和小静出了门,穿过走廊,上了宫道,我去得了皇后后院玩,据小静说,那里有一大片枫叶林,我们可以去看看。我欣然答应了,与她们走在去枫林的路上,见许多人朝我跪地叩首,习惯了,也知道这是宫里的规矩,再改也改不了,所以,朝他们笑笑就过去了。
蓦然,当走过一座紧闭的大门前,我心不由一紧,我抬眼朝那口生锈的红膝大门看去,两旁高墙危耸,守卫禁严,再加上四周一片死寂,让人感觉诡异的吓人,这个口门完全阻隔了院内一切的情景,要不是我曾经进去过,我会以为这大门里面只是一个荒地,冷宫,真得很冷,冷得让人颤抖,我静静地望着这口大门,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一张熟悉的脸闪现脑海,香梅……她可还在这门那边?
正在我愣愣出神时,忽然见到那口门发出砰砰的声音,接着一个提着桶的太监骂骂咧咧地出来了,由于隔得太远,我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他抬头望到我,身子顿时颤了起来,“奴才叩见春妃娘娘!”
我淡淡的挑眉,“起来吧!”
“谢谢娘娘!”太监一脸欣喜地起身,朝我露出讨好的笑。
“这里面都住了些什么人?”我低声寻问,如今,全皇宫的人都知道我不是将军府的那个郑晚儿,所以,见到我也不奇怪不惊讶了!
“回娘娘,住了先皇的五个妃嫔,还有当今皇上的三个妃子!”
我之前听香梅说,这里面住了五个先皇的妃子我知道,可什么时候,又多了几个,我心里怔然,望了望他,“你以后好好服侍这些妃子即是!”我说完,心里一阵痛,香梅,对不起,我暂时还不能去看你,等有机会,我一定将你救离苦海。
太监连连笑道!“好的……好的……娘娘慢走……”
小艳不解地望着我,“娘娘可是有认识的人在冷宫里?”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问问,在宫外的时候,就听说冷宫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有些好奇罢了……好了,不要担搁了,我们快点去吧!”
小艳点点头,带着我朝枫林走去,走在路上,我心思有些恍惚,是啊!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进了宫里几天了,一心在应付着姓沈的,与皇后,我竟然连香梅都忘了,哎,不由的自责起来,不过,到底香梅在不在冷宫了,我还不能确定,记得她说过,她投靠太后身边的娘亲去了,是了,我等一下该去太后宫里找寻一下她!想完,心情好了些,感觉一片红色的叶子落在我胸口,抬眼处,远处几颗粗大的枫树伫立在眼前,、树顶直插云宵,从它的树枝可以看出,它们的叶子是多么的茂盛,可此时,却已没留多少,在树下,很多干燥的叶大推在一起,风软过,掀起满天红影,很是壮观,我静静地站在树下望着飘落的树叶,感觉很美好。
蓦然,一声朗笑声从树的另一端传来,我心里微惊,抬眼朝声源望去,只见满天的枫叶中,两道静处的身影如梦如幻的立着,男子微微转过脸,宠爱地望着他旁边的女孩,清瘦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笑意,当望到这张侧脸,我的心弦震动了,这个人,……他……不是上次带我离开冷宫的小王爷吗?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心里极是怔惊,我倒忘了这个恩人了。
这时,他旁边的女子纤纤细手拈了一片枫叶在他俊秀的脸上轻轻的抚摸,那张娇俏柔美的小脸也闪着欢悦的笑容,轻风微拂之际,吹起女子浅绿色的衣裙,掀起一道漂亮的弧度,身姿轻盈,王爷穿着一件暖黄色衣袍,织绵绣金,显得高贵姿然,卓尔不群,这副画面唯美之极……
这时,我旁边的小艳出声道,“娘娘,那是宫里最小的王爷,璃王爷,娘娘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我摇摇头,“不用了,再待一会儿,我们就走!”
“娘娘,您说在这里给您做个秋千怎么样?”我身边的小太监小银子笑道!
之前,我一听他这个小银子名字,我就有些发笑,要也该叫大银子呀!这样才能发财,可他说,在我面前,他就是小银子,我望了望结实的树杆,笑了,“好啊!你明日就在这里做一个,兴许别的妃子也能玩不玩!”
“娘娘,不是奴俾说的,您是奴俾见过一个最好,最大度的娘娘!很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小静笑着说道!
我静静地笑了,抿唇望着天际炫丽多姿的晚霞,“这样很好,人就是不能太自私!”
小艳与小静上前扶住我,“娘娘,您对我们真好,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
“是啊,要是换住别的娘娘,我们可没这么好的日子过!”小银子也跟着说道!
“呵,只要你们忠心于我,我不会亏待你们的!”我呵呵一笑,却在语气上传达了我的意思!
他们三人赶紧点头,“娘娘,我们不会背叛您的,一定不会!”
“我相信你们!”有时候,收买的人心会更放心。
天色渐渐暗了,远处四野合壁,残阳如血,朦胧慢慢的笼罩整个皇城,天边只剩下一道晚霞。……。
我望了望天际,再望了望不远处的那两道身影,朝小艳道!“我们回去吧!”
带着身边的人,踏着黄昏朝我的宫殿走去,当走到冷宫那唯一的门外,我驻足了一会儿脚步,这时的这里,比刚才更安静了,尤如死寂般,毫无生气,没有说话,我带着小艳她们回到了殿里,刚才的奔走,让我有些累了,喝了一口茶,我搬了一个软榻坐在亭下,小艳为我点上我喜欢的檀香木,那种安祥的味道萦饶在身边,香气陶陶然,绵绵不绝地在鼻尖荡漾。
一到晚上,我有些害怕起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在我心里,我是期待他来的……
用过晚膳,我斜卧在软榻上,犹自带着慵懒之意,我顺手拿过一颗甜甜的葡萄放进嘴里,咬破,感觉酸甜的味道,旁边,小艳正为我削着一颗苹果。
蓦然,听到黑夜里传来脚步声,我心里一怔,抬眼望去,从夜色中浮现的人影不是我等的人,竟然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小银子拦下他,“大胆,是谁竟敢夜闯春意宫!”
那男子朝我望来,轻声道!“对不起公公,我想见春妃娘娘,有人托我带信给她!”
我一听,朝小银子道!“让他进来吧!”
银子朝我点点头,那个男子匆匆跑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份信函,我接过,朝他问道!“这位大哥,可否告知一下,到底是何人要你传话给我?”
他朝恭敬地垂首,“娘娘,那人说一切要说的话都写在信里了,娘娘看过信自然就知道,那位公子叫我明日午时来拿娘娘的回娘,小的还有事,先退下了!”
“那谢谢你了!”我朝他笑着,然后示意小艳拿出一个五两银锭给他,他不好意思地接了过去,又冲进了夜色中,我望着手中的这份信,有些惊讶,到底是谁呢?我快速拿出那张纸,望着这几个陌生的字,不多,只有两行短短的楷字,我有些困惑了,我不认识字,我朝旁边的小艳道,“帮念一下信中的内容。”
小艳略识几个字,便接了过去,轻轻念道!“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心里一惊,急问道!“这下面有没有落款人的名字?”
小艳点点头,“有,叫淡云开……可是,娘娘,他的墨迹软弱拖沓,想是着笔时内心难过以至笔下无力。”
我心里一惊,赶紧接过她手中的信纸,果然,纸上的字有些撩草,是他,想不到竟然是他给我写信了,淡云开,你这家伙过得好吗?我在心里问道!再捧起这张纸,我激动的泪水盈眶,收进怀里,朝小艳道!“快点准备纸墨,我要回给他!”
小艳很快准备好了,我站在她身边,小艳不解望我,“娘娘,该回什么内容呢?”
“等一下……我想想……”我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回他,这首词的意思表示伤心,他一定很伤心!所以,我该写些安慰的话给他,就在我刚刚想来,门外传来小银子的急叫声,“叩见皇上……”
我与小艳一惊,我赶紧坐到位置上去,见到姓沈的疾步走进来,我心里一急,提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些曲线,他皱眉问我,负手走到我旁边,低声问!“在干什么?”
“在画画!”我抬头笑道!
“这么晚了,还作画?”他疑惑地望着我。
“嗯,一时心血来潮,皇上吃饭了吗?”
“用过了!”
我站起身,朝他道!“那我们去外面喝杯茶吧!”我将他带到亭里,他点点头。
坐下,在烛火之中,他的面容平稳安静,眉宇间略见一丝疲惫之色,我心里升起一丝心痛,静静的在烛光中打量着他,他穿着锦色衣袍,头带白玉头冠,乌黑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胸口,加上那张俊美的过分的脸,显得更加清秀挺拔,呵,想想他的脾气爆燥之极,偏偏他的脸却长着最温和的那种,长长的、密密的睫毛,乌黑明亮如墨玉般的眼睛,竟有种让人沉迷的魅力,那英挺的鼻梁,刚毅的薄唇,据说,生有薄唇的男人很薄情,他是不是这种人?他的头发又黑又亮,轻轻地飞扬着,有种柔和清雅的美……
太美丽的男人,往往让女子有犯罪的冲动,可我没有了,望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我狂抓住,朝他轻声道!“别太累了!身子要紧。”
他别过脸,深深地望着我,语气不可置信地道!“你关心我?”
“你是我的夫君,我不关心你,我关心谁啊!”我没好气地回道。
“……你……”他皱眉望我。
“我怎么样?其实我真纳闷,为什么我们之间变得这么陌生呢?想想在沈府的日子,真快乐。”我掀起睫,望着如网般密不透风的黑夜如是说着。
“皇宫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他轻哼出声。
“为什么你偏偏是皇上呢?要是你不是皇上,那该有多好!”我垂下眸不解地问着他。
“你脑子又生出什么胡乱的想法了?”他眯眼瞧我。
“要是你不是皇上,我就不需要和这么多女子分享你了!我想让你属于我一个人的。”我撇撇嘴,有些不快地说道!
他的眼神更深了,默默地望着我,蓦然,那黑如子夜的星眸闪现在丝喜色,只一闪便回归平静,“那又如何?”
我有些生气地叫道!“那又如何,你不知道和众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滋味是如何!要是哪天,我也让众多男子分享我一个,你会如何?”
他气怒道!“你敢!”
我吓了一跳,赶紧回道,“我哪里敢!”
“李春儿,你太放肆了,我怜惜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他黑眸眯起危险的目光,那双眼睛像似要活生生的将我吃掉。
我不解地眨着眼睛,“我怎么了?是因为我逃跑的事吗?”
“你还敢说!”他低吼。
“我也不是故意的,因为……。”我正欲说出口,他却朝我挥挥手,“你不用解释,我不想听!”
“可是……。”我委屈地红了眼,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天知道我那时有多困难。
“李春儿,回房去!”他霸道地命令着。
我点点头,硬是不解他为什么不让我解释,只要我说清楚了,就什么误解都消除了!他为什么不让我说?我迷惑地进了房间。
见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我知道又等着我为他宽衣了,我轻轻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并没有去解他的衣服,望着烛架上整齐的河阳花烛,洋洋数百枝,支支如手臂粗,烛中灌有沉香屑,火焰明亮,香气清郁。
蓦然,一只手环上了我的腰,我抬眼望进他的黑眸深处,眨了眨眸,轻轻的偎进他怀里,我有些贪喽地张开手反抱着他,低声道!“皇上,你可不可以只要我一人?”知道这种问题是不现实的,可我还是想问出声,在每次与他缠绵之时,我心里最害怕的事,就是想象他与别的女子也这样!
他低笑声起,笑得无比满意和男性的自大,“看看你的表现再说!”
我不禁羞红了脸,瞪他一眼,不悦了。“皇上非要这么说话吗?”
他薄唇轻抿,伸手解开我腰间的腰带,将我推倒,削薄的唇自额上,沿着我的脸到修长的脖劲一路流连而下,带来醇酒入喉的酥软和炽热,我轻轻仰起头靠在他胸口,浑身柔若元骨,在他温柔的攻陷下缓缓沉沦,眼波到处,是醉人心神的烟雨迷蒙。
他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意,仿佛耀目的阳光穿透冰凌,绝峰雾散,微微用力将我带入了帐中。
芙蓉帐暖,花烛流光溢彩,轻纱一般笼照在我们的身上,朦胧而妩媚,我静静地望着他,星眸微醉,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皇上……。”
俊朗的面容涌起一股不悦,手揽上我的纤腰,低声在我耳边道!“叫我的名字。”
那半命令半诱惑的声音像一道倏忽而至的锋锐,轻轻掠入心底,攻城掠地,悄然便将人摅了去,我低声轻喃!“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