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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细雨阴山(1)

人死之后,入棺之前,都要穿上一套寿衣,而且粉的有模有样,似乎身前不能得到的东西,都可以在这一张张白纸糊成的东西里获得。

在我有限的记忆当中,有这样一个故事,让我从业十几年来无时无刻不感到好奇和神秘。

下牙山一代的村子在几十年前曾经有大批的人死于饥荒,最后只剩下了一些古怪的幸运人。

陈叔是一个扎纸匠,偶尔也接一些另人觉得奇怪的活儿,当这里成了一片几近灭亡的废墟的时候,他竟然还接到了一挡不错的卖卖。

这一日傍晚,他在村头的破房子里正给一个孩子喂药,是一个发烧很严重的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忽然门口进来一个衣着整洁留有山羊胡的老头,他往这两间瓦房里面看了看,说是想请陈叔帮忙。

老头大概有六十来岁,不过胡子有些花白了,带着一个黑色的礼帽,一点不像是山民,倒像是城镇里进山的商客。

陈叔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说:“我忙着呢……帮不了你了……”

老头伸手就递过了一篮子酒菜,躬身打开摆在了屋子的地面上,陈叔有些激动,连忙说了几声谢谢,靠在墙边的男孩被这些食物的香气给叫醒了,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老头接下来什么也没说,待到俩人吃完,直接领着陈叔从山里的小路来到了一处十分偏僻的树林,陈叔从来没来过这里,心中有些奇怪。

他们停在了一个十几米见方的大坑附近,坑里头摆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以陈叔的经验看去,这帮人明显是在挖坟!

望了望这个老头子,陈叔的心中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这老家伙是要做什么,棺材里头的人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么?怎么生生的从土里给人家刨了出来!

陈叔装着不解的问:“这……叫我来做什么?现实也没有纸给他们祭奠,要扎些什么东西呢?”

“哼,这是个几十年前的棺墓了,我打不开这棺材,所以想请你帮忙打开……”

老头子摇了摇头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陈叔当即就愣了,转头看了看这个一本正经的商客,有些被他吓着了。

“这位爷……我只是糊纸的匠人,您说的恐怕我还办不到……”

“别装了,我知道你以前干过这个,现在你落魄之极,正是赚钱的好时机,况且……你们刚才把他们的饭给吃了,难道不应该回敬一下么?”

陈叔恍然大悟,忽然激动的拱手道:“先生……这种事情一般有损阳寿,可是这棺材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话没说完那老头就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包银元,眯起双眼笑意正浓的看着他,有些神秘兮兮的。

陈叔看到钱就笑了,见钱眼开或许就是形容他这种人的,不过他现在有钱不赚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这是一口封血棺,在阴阳术里面又称之为轮回棺,陈叔头一眼看去就已经瞧出破绽了,这口棺材的血气已经漏完了,现在兴许里头根本没有什么尸骨了,说不定已经成了游荡在山间的野尸!

“慢着!这东西有没有危险,你刚才说折寿什么意思……”老头忽然拉住他问。

“这个……你自己以为这棺材应该邪门,所以才叫我来的吧?现在又是晚上了,您还真会挑时辰……”陈叔笑了笑!

天边最后一缕霞光在这一刻默然的消失了,周围的光线已经很微弱,那几个伙计点起了五六只火把照明,陈叔则笑着慢慢的走近了棺材,准备下手。

或许是他以前真和尸体打过交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尸体都有见过,现在他的手已经按到了棺材盖子上,慢慢的来回抚摸着,像是在感觉什么。

老头在后面紧张的问:怎么样?这里面的尸骨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叔笑了,他十分平静的说:没有尸骨,我敢肯定尸体已经不见了,有没有珠宝我就不敢确定了……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那五六个伙计当时就有些害怕,连忙的聚在了一块,把陈叔带来的那个孩子给拦在了身前,十分的紧张。

“没有尸体?不可能吧……没道理啊!难道我找错地方了?”老头忽然自言自语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陈叔慢慢的从腰间拿出了一把短小的镰刀,慢慢的顺着棺材缝一点一点的崩出了铁钉,等到棺材盖子松动的时候,他示意老头和他一起把棺材盖子掀开。

老头有些疑惑,让周围的人都站远了一些,然后和陈叔慢慢的从棺材的一边,把棺材盖子慢慢的向后退了出去!

“嗤啦……”一通乱响,等到棺材开了之后,那几个伙计连忙的把火把举了过来,照亮了棺材里头的情形!

“空的!!真没有尸体……”老头子十分吃惊。

“是啊……白爷!咋是空棺材啊……”几个伙计不停的问。

几秒钟之后,这个被称为白爷的老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棺材里头不动了!

陈叔也好像发现了什么,只见他摊手把众人往后一档焦急的叫道:“不对!这里头有别的东西!!”

周围的人都在奇怪这个农民此时在紧张什么,可一旁的白爷也随着叫了起来,不过他的声音之中完全是高兴和激动!

“好嘛!我就说不可能是空的!把那个东西拿出来!”他嚷道。

陈叔此时正满脸的疑惑,心中更是不解,因为他看到了这个棺材之中好像只放着一个像是陪葬的器皿,又类似于人的腿骨!

可是他正奇怪的时候,白爷的伙计从他眼前把里面的这个几十公分长的东西给拿了出来,摆在了眼睛底下细细的瞧了起来!

夜幕已经降临,此时的山林没有丝毫的可见度,完全已经被黑暗笼罩了,这样一个荒密的树林,这么一群人站在一口棺材旁边,任谁都会觉得鬼气森森。

一旁的白爷看着他打量了起来,嘴里不解的问:这不是一般的棺材,一般身上死气很重的人才能打开,这是个烜尸坟!看来你以前干的贼事不少啊……

“我……您不是知道么……”陈叔默然。

树林所处的地势有些低洼,山里头夜风有些冷,陈叔默默的回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忽然他好像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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