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将整条街照得通亮,来往的行人渐渐稀少,街道的尽头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是小辉!”欣宜高呼起来。
小辉跑回来的时候衣服被撕得乱七八糟,脸上还挂着血丝,欣宜看着小辉脸上的伤只觉得触目惊心,“这帮人出手真够狠的,以多胜少算什么本事?”
没想到小辉却怒了,“要不是为了回去救你我能伤成这样?拜托你下回机灵一点儿,别再拖累别人!”
刚刚平静下来的欣宜被小辉这么一吼顿时眼圈通红,默默的握紧了拳头,“你就知道拉着可儿跑,当时那么乱我怎么看得见啊?”
一语作罢,顿时寂静一片,空气中仿佛凝集了尴尬的味道,可儿羞红了脸,说话也有点不自然,“好了好了,不怪欣宜,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查这件事,大家也不会这么狼狈,你也不会被打成这样了。”
经可儿这么一说小辉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不好意思的说,“算了,要查这件事也是大家都同意的,没什么谁对谁错,只是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闫旭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是啊,闫旭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整件事情就会陷入僵局。欣宜的姑妈提供的资料里闫旭是唯一一个附和要求的人,既然他不是,那市里就没有第二个人选了。
小辉点了一支烟,“我当初就说嘛,把钱坤的死归为头部重伤有点牵强,三个死者的共同点可能根本就不是受伤部位,或许三个人根本就没什么共同点,鬼害人用得着费那么大劲?人害人才费尽心机呢,我们肯定进入了一个误区。”
“可是要重头开始我们还是没有线索,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可儿说。
欣宜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的说道,“我想到了,我们还疏忽了一个很关键的地方!”
什么?
欣宜来了精神,急忙站起来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钱坤在灵异宾馆发生过什么?”
鬼故事!三人异口同声。小辉喜出望外跳了起来,“没错,阿坤说他给老板娘讲了一个鬼故事就在里面免费住了一个晚上,故事的内容我不是还给你们讲了吗?”
“对啊!我太急于找共同点了,都没想过其实手里的资料还很少,钱坤在灵异宾馆讲过鬼故事,说不定姜逸飞之前也讲过,明天我们再去找一次姜逸飞的舍友!”可儿说。
还是老地方,姜逸飞的舍友如约来到了咖啡厅,见到满脸淤青的小辉先是一愣,再看看旁边的欣宜捂着嘴笑了,“老兄,又被女朋友打了吧?”
欣宜和小辉面面相觑半晌,不约而同的把脸侧向一边吐了。可儿等不及了,直接切入正题,问道,“姜逸飞回来之后有没有提过在宾馆里遇到了什么?比如,他是怎么住的宾馆?花了多少钱?”
大概是时间隔得太久了,男生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说道,“我就记得他说了一句话,这回可省大钱了,我问他省什么钱了他也不说。”
是鬼故事!他讲了鬼故事所以免了房费!可儿低声说了一句,目光在自己的连衣裙上停住,眼睛慢慢泛红,果然是鬼故事,但此时此刻令她难过的还不是姜逸飞,李默也有很大的可能在灵异宾馆讲了鬼故事,而自己身上这件连衣裙,就正是李默用省下来的钱为自己买的。
欣宜一眼就看穿了可儿的伤心之处,把手伸到桌下用力握了握可儿的手,“先别多想了,事情究竟怎样还不知道呢。”
这时候小辉开口了,“姜逸飞没有提过他在宾馆讲过鬼故事吗?”男生摇摇头。小辉接着问,“你们平时在宿舍经常讲鬼故事吗?姜逸飞都讲过什么?”
“KAO!老兄,你也是男生,你们在宿舍没事会讲这个?反正我们没那个嗜好!”男生说道。
小辉还不甘心,忙又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你们听别人讲过什么鬼故事是姜逸飞也知道的?”
“让我想想……哦对了,旁边宿舍一哥们曾经来我们宿舍讲过一件事,说是真事,我们当时也就当笑话听了。”男生说。
小辉急忙打开了手机上的录音器,“那你还不赶紧讲?这个很重要,说不定姜逸飞就是因为在宾馆讲了这个故事才死的!”
男生喝了口咖啡,慢条斯理的说着,“老兄,你性子也太急了,怎么整天跟火烧眉毛似的?时间太久了,有些细节我可能记不清了,我就凭记忆给你们讲讲吧,我记得邻宿舍的哥们讲这个故事之前说了一段话,如果你刚搬了新家,又恰巧邻居家在办丧事,记住不要回来的太晚,尤其是在楼道里遇到没见过面的邻居,切记不要交谈,因为他很有可能曾经是你的邻居,现在已经“不是”了。”
蓝莹和爸妈刚刚搬进新家,所谓的新家其实就是一个城中村改造的小区,这个小区据说已经有五六年了,房子不算老,但是格局并不是很现代,蓝莹的爸爸做生意赔了钱,不得不变卖家产来抵账,最后只能花了剩下为数不多的积蓄买下了这个小区一处户型最小的房子。
蓝莹很懂事,从来不抱怨什么,虽然新家相比之前的家要小了好几倍,但她觉得只要一家三口能在这温馨的小屋子里踏踏实实过日子已经是很幸福的了,蓝莹刚刚去一家摄影公司实习,她决心好好表现,争取留下来,将来能挣更多的钱为家里置办一处更大更好的新家。
蓝莹有了动力,每天上班的心情也格外的好了,只是有一件事总是让她觉得压抑。刚住进来两天,楼下的一户人家就死了人,楼下摆满了花圈,单元门口整日亮着长明灯,蓝莹天生就胆子小,以前住的小区里这种事其实也是常见的,但蓝莹每次路过的时候都要给妈妈打一个电话,妈妈就会下楼来接她。可是现在蓝莹不想那么做了,爸妈为了生意的事受了很大的精神打击,蓝莹因为不能为他们分担什么常常自责不已,绝对不能再因为自己胆小不敢单独上楼而叫妈妈操心了,蓝莹这样想着,决定晚上鼓足勇气自己回家。
加班到了很晚,进了小区,蓝莹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这个时候乘凉的人们早就回家睡觉了,小区里除了几盏路灯还泛着微微的亮光,就是沙沙作响的树叶,蓝莹埋头走了一会儿,就看见单元门口的长明灯,两排五颜六色的花圈被照得更显得凄凉冷清。蓝莹犹豫了,拿出手机按下了妈妈的号码,可她又迟疑了,这么晚了,妈妈出来还要换衣服,太麻烦了,自己已经二十岁了,况且就住三楼,跑几步其实也就上去了,蓝莹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