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用知道我欠你一个条件。”
“公子,该给这位公子上药了。”这时,简易的木门被人推开,下属手上端着药恭谨的站在门外。
宁尔岚斜眼看了看坐在床上保持着面瘫状态的男子,又看了看属下手中的药。唇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将药放下,一会儿我给他换上就是了。”
下属不疑有他,放下药之后便出去了。
宁尔岚转动着手上的扇子,看了眼桌子上的药,伤口的确是需要换药了……
“这位公子,也不要说我好人不做到低,今个儿的药我就给你换了。”说着,手上拿过伤药和纱布来到那男人的面前。
虽然这几天一直在喝药将体内的毒素清除,可速度却没有那么快,所以到现在他的身上还是疲软状态,能够抬起手拿着书已经很吃力了。
男子看着笑得一脸真诚的宁尔岚,深黑色的眼眸暗了暗。虽然她的伪装很完美,但那日在劫持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是女子。
自己不过跟眼前的女子有两面之缘,第一次见面还差点要了她的性命,他不相信她会给一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男子脱衣上药!
可当他看见自己已经袒露在空气中的肩膀时,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多年来的想法出现了偏差。
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
宁尔岚感受着几乎要将自己瞪穿的视线,不在意的扬了扬嘴角。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恢复得还不错。
“要不是有我在,你身上的刀伤没有一个月时间是不会恢复得那么快的……”小心的将药涂抹在伤口上,可当她包扎好伤口时却不轻不重的将纱布勒了一下,成功的听到了头上传来的抽气声。
将男子的整个外衣脱了下来,上身完全裸露。看着那纹理分明的腹肌,宁尔岚忍住了想要伸手去触摸的冲动!
她不是色女,只是喜欢欣赏美好的事物……
男子看着宁尔岚眼中的精光,一时间有些语塞,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人意外。难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这不可能!
那她的所作所为完全有悖于伦理,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男子吗!
“还有一道伤口在大腿内侧呢,这个……我们要把外裤脱掉。”宁尔岚易容过后的小脸上带着一本正经的神情,看着男子严肃的道。
男子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恢复之前的冷静和默然。“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怎么行,你现在还不怎么方便行动。”还不等男子把话说完,宁尔岚已经伸手将他的腰带扯下。
人鱼线!从医那么多年,除了关甫然没有人知道其实她是一个人鱼线控!不管她平时再如何的冷静沉稳,可每当看到男人完美展露在自己眼前的人鱼线时,她就容易失控!
就像现在!她已经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了男子那肌理分明,弧度完美的人鱼线上了!
男人面具下的脸完全黑了下来,一股嗜血黑沉的气息渐渐的将他包围,仿佛千军万马压境一般的冷肃。就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个人敢如此的对他肆意妄为!
可恨他无论如何都凝结不了身上的内力!
宁尔岚渐渐的也感到了呼吸有些窒息,发现自己不当的行为之后忙将手抽开,有些窘迫的甩了甩手。
“我,我就看看你的体温是不是正常的,有没有发热什么的……你放心,我没有特殊的癖好。”
“快点帮我把药换上。”这一声充满了命令气息的话语其实已经是强压下了胸口里的那股怒气。
宁尔岚也不再多说,将他的外裤脱下来后为他将大腿上的伤口换药。
现在,屋内就呈现出了一种奇特怪异的画面。
男子被宁尔岚脱得只剩下一条底裤,整个人斜靠在床上,显得有些无力,但整个人却在昏黄摇曳油灯的衬托下,像极了一座鬼斧雕琢出来的神像。
宁尔岚站在床前,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的男子,即使现在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有些难受。
“我也不需要你答应的什么条件了,既然你来了这里就当做是人生中的一次,呃,奇特的旅行吧,留张画作为留念怎么样?”
宁尔岚这么说着,却也不顾男子的神色有多难看,自顾自的来到屋内简单的桌子前,拿起桌上的纸,还有不久前让他们做出来的炭笔,开始在上面认真的描绘起来。
室内一片沉静,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和炭笔在纸上游走的“沙沙”声。
等到一刻钟过后,宁尔岚才将手上的炭笔放下,看着纸上的画轻叹摇头。“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体模特……这画我一定要框表起来!”
抬起头,带着歉意的眼神上前将男子身上的衣服穿好。
“你也不要用那吃人的眼神看我,放心我只会留着自我欣赏,咱们现在就算是互不相欠了。”
“互不相欠!”咬牙切齿的话语从男子喉咙深处溢出,那张画,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销毁!
“别一脸我占了你便宜的样子反正我不会对你负责的。”宁尔岚好笑的看着似乎有些负气的男子说道。
今天终于能够满足了自己多年以来的爱好。其实,她不仅是一个医生,还是一个绘画爱好者,专画美男裸体!
当然,她可没有强抢良男的爱好……
“再过几天你就可以离开了,记住,我们互不相欠。”
宁尔岚看了看计时沙漏,差不多要到药田去看看了,便转身离开了。
男子看着宁尔岚离开的背影,眸中一片暗沉,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做出了胆大包天的事!
宁尔岚坐上了马车,来到了山下的药田里,刚一走进就有一个穿着粗布,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皮肤黝黑,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但细看却能发现他的五官却是生得极好的,只有原本圆圆的眼睛有些下垂罢了。
“公子,您怎么有空过来了。这天气冷了,您还是在府里待着,这里的事交给我们这些大老粗就行了。那药草我还想着明日让人给您送过去看看呢。”这么些日子接触下来,李四也越渐了解了宁尔岚的本事,心中对这个年纪还比自家女儿小的小公子是佩服不已。而且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为其做事起来真的是全心全意的。
“反正在府里也无事就出来看看。你说有稀罕的药草在田里没有播种就长了出来,带我去看看吧。”
“是,公子您到这边来。”李四带宁尔岚去的是比较靠近山脚下的药田,那片要天上种了不少她番外带回来的药种。
刚靠近那片药田就可以闻见一股淡淡的夹杂着泥土的清香味。放眼看去就是绿油油的一片,让人心情自然的变得愉悦。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香味,只是轻轻一闻就让人觉得精神为之一震。
果然是好药。
李四走在前面蹲下身将一株有点像蘑菇的药草摘了出来。“公子,你看就是这个。”早年他也是读过书认识字的,所以要比庄子上的人要强上不少,这也是他能够做领头人的一大原因。
所以当田里出现这看似普通其实价值不菲的药草时,他第一时间就让人通知宁尔岚。
宁尔岚看着李四手上的东西眼前一亮。没想到居然在自家的地上发现了“红殷”。
“红殷”她并没有见过,但却在一孤本医书上看见过。这种药很罕见,而且生长环境不定。先祖们根本无法判断出它到底适应于哪个季节生长。因为他们在寻找“红殷”的时候,发现四季都有。
但想要将其移植回来种,就会发现根本无法将其种活。
它之所以叫做“红殷”就是因为它一离开土壤之后通体就会变得殷红一片。
果然,再低头看手上那朵类似于蘑菇的药草时,它已经是殷红一片了。
“李叔,这红殷在哪里还有?”
看宁尔岚的眼神,李四就知道她已经认出了这药草。点点头道:“还有的,在每一亩田上都稀稀落落的生了一些,不过却不多,但加起来也有好几十斤那么多了。”
“都成熟了吗?”
“恩,已经成熟了,可以采摘了。”
“好,你今日让人将它们都摘下来,然后晒干磨成粉末。”她还要回去好好看看这“红殷”的主治方向,才能将宝贵的药材用在刀刃上。
宁尔岚又跟李四在田里走了一圈后,两人才走到之前被抓的张管事所住的那处宅子,因为离田地不远,宁尔岚便让李四和李沛珊搬到宅子里,好方便照看。
这边宁尔岚才走进了宅子里,另一边,在离药田不远处的一个树丛里就探出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来。
“少爷,他们已经进去了。”一个身材比较矮小的看了眼身边的人低声的说道。
“我当人知道,我又没有瞎!刚才他们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少爷,离的比较远,小的,小的没有听见……”
“哼,走。我们过去看看。”两个人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别的人之后才慢慢的从树丛里走了出来。有些狼狈的拍了拍身上占到的树叶。
其中被唤作少爷的男子身上穿着亮色的细白缎子做成的长衫,腰间青绿色的腰带上还别着一个莹润的白玉,长发也是用一根镶金的簪子绾起。如果不是他双眼下的乌青太过明显,倒也算是一个潇洒佳公子。
那男子,也就是宁尔岚的挂头大哥,宁德生,他怨毒的看了眼宁尔岚消失的方向,踏开步子往田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