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对我来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我爱一个人，那个人却早已离我而去。而是前不久我还在感谢祖宗救了我一命，这一刻却跪在了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不是为了感谢，而是受罚，因为偷窥被老爹发现，所以被罚跪在祖宗面前认错。

跪在祖宗面前，我看了看满脸怒气的老爹，又看了看说什么也不肯下跪的奶奶，最终哀叹一声：为什么受罚的那个人总是我？为什么一向不摆长辈架子的奶奶这会儿却摆起了长辈架子，说什么也不肯跪下？为什么一向温和的老爹这会儿会这么强硬，说什么也要奶奶跪在祖宗面前认错？不就是偷窥他和娘敢那啥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他不知道在他还未出生的时候奶奶就已经战功累累，爷爷每天晚上都要捉妻回家吗？

“老爹，奶奶，要不你们每人各退一步？”

我好心的劝慰，谁知道却没人领情。老爹一双虎眼瞪向我，奶奶背地里朝我做了个找死的手势。

不领情就算了。我翻了翻白眼，继续跪我们家的老祖宗。

“娘，你是当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吗？”儿子再大也大不过老母亲，最终先妥协还是我家老爹。

“我没错，你那什么在你小的时候我还看得还少吗？现在看看又有什么关系。”奶奶拂了拂刚才被老爹拖下屋顶时弄乱的头发，不以为然的说道。

坚持不认错，死得也要说成活的。这是来祠堂的路上奶奶对我说的话。

事实证明我家奶奶还真不是一般的能胡扯，小时候她看得只有老爹当然没关系了，可是现在看得却是儿子和儿媳妇的那个啥。在这中间不仅有量的变化，还有了质的变化，压根就不是一个性质的事。

“娘。”奶奶的话让老爹感到相当的无语，想怒却必须忍着，因为奶奶是他的亲娘，就算她再大的罪过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就先现在，本来奶奶是要和我一起跪在祖宗面前认错，但因为奶奶说什么也不可下跪，所以老爹再怎么态度强硬，最后也只能一直让她站着。

“苏轻衣，你呢，认错吗？”

老娘动不得，便只好动女儿，老爹这一点让我非常的不爽，于是我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大声骂奶奶，更不该不躲等着老爹来抓，我应该向上次那样躲进一边的草丛的。”

哼，就是不承认偷窥你和娘那个啥是错，看不气坏你，谁叫你有了老娘和娘子就忘了女儿呢，我今天可是第二次被你放弃了，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轻衣。”本来看到我点头脸色稍缓了的老爹再次发怒，“你给说清楚，什么上次？”

“上次就是我八岁那年。”脸上是无辜的表情，心里却笑翻了天。我可怜的老爹啊，你一定做梦都想不到上次的人也是我跟奶奶吧。哼，谁叫你有了老娘忘了女儿，我是不会平白无辜做你的出气筒的，即使我并不无辜。

“爹，事到如今我都实话告诉你吧，其实那次根本不是有什么高手想对你们不利，而是我和奶奶在想偷看你和娘的那个啥。所以说，爹，反正你被我和奶奶偷看也不是第一次，没什么可害羞的，你就消消气吧。”

虽然我把上次的事也都出来了，但是能看到老爹生气，奶奶也是很高兴的，所以不但没有阻止我，反而在背后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并不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因此我并没有接受奶奶的夸奖，反而瞪了她一眼。都是她了，如果不是她好端端的朝我那恶心一笑，我也就不会从屋顶上摔下来，我不会屋顶上摔下来就不会被老爹给捉住。

奶奶是成了精的人，我心里在想什么不用说她也知道，所以她回瞪了我一眼。要不是你大喊大骂的我们会被你爹捉住？上次我们不也从屋顶摔下来了吗，怎么也不见被你爹捉住。

我和奶奶在这边用眼神无声的交流，老爹则在慢慢回忆着上次事情发生的经过，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乐极生悲，怒极则无怒。回忆到了最后，老爹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越来越难看化为平静的看不出波澜。

“你们两个今晚好好的在这里给我反省一个晚上。”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老爹转身便要离去。

“还有，轻衣我决定了，不管你同不同意，一个月后都得嫁。”说罢便潇洒的离去。

我现在知道什么是自做孽不可活了，听老爹刚才说话的那语气，他好像本来是想为我推掉老娘说的亲事的。现在好了，我得罪了他，他不愿意再帮我了。Oh，我的上帝啊，我的命咋就这么的苦呢。

“奶奶，现在怎么办？”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什么怎么办，你爹刚才不是说了吗，让我们好好在这里反省一个晚上，你接着跪呗。”奶奶从旁边拿过一块蒲团坐下道。

“哎，奶奶，不带你这样的。”我也将脚下的蒲团拉过来坐下。老爹都走我还跪什么跪啊，又不是傻子。“愿赌服输，我们明明说好的，要是娘在下面你就要帮我以长辈的身份去让爹娘取消这次婚约。刚才你也看到了，确实是娘在下面。”

“可是刚才你也听到了，你爹说不管怎样你都得嫁。”

“所以才要你出马嘛。”

“不行，你爹是不会听我的。”奶奶连连摆手道。

“奶奶，我严重的鄙视你，你这个老娘做的也太窝囊了，连儿子的话都不敢反驳。”

“不是不敢，是我们理亏在前嘛。”奶奶一脸陪笑的说道。看来她也不是真像刚才与老爹理论的时候认为自己去偷看自己家儿子和儿媳妇那档事没什么。

“我不管了，奶奶我现在告诉你，我不管是用你长辈的身份也好用别的也好，既然你赌输了就得给我想个能不嫁的法子。”

“嘿嘿，小五儿其实办法呢，也不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奶奶的眼珠转了一圈，最后一脸奸诈的看向我道。

“说。”

“半路逃跑啊。你此次嫁去的地方离京城几千里，估计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绝对到达不了的，也就是说你有十天的时间来逃跑。”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双眼一亮，我绝望的人生又充满了希望。只要脱离了老娘双手能伸到的地方，长路漫漫我难道还怕找不到逃跑的机会？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和亲公主，要为了所谓的国家利益而忍耐，我是自由自在的苏轻衣啊。“啧啧，奶奶，还是您老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