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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眼仗

快到下晚自修时间,刚才匆匆而去的班主任此刻又出现在韦烨身处的文史资料书籍的藏书室,带来一个可以提早下自修的消息,陈元庆圆圆的脸带着微笑“大家辛苦了,今晚的活就到这里吧,想自修的可以继续回教室自修,想回家的可以现在回家了”这个时候的同学们早已归心似箭,恨不得赶紧回家休息,但有一些例外的还是朝教室方向走去。韦烨匆匆告别了宋思,带着一丝疲倦,还有几分笑意骑车回家。

躺在床上,当周围的光线昏暗下来,心神平静下来的时候,韦烨自然而然地回想起在图书馆中发生的事,时间如流水,匆匆发生的事,很多时候可能连记忆都来不及留下,只不过难忘的事,却是怎么也忘不掉。他在想宋思的神奇一抓,可能连情信都不用写了,省下了许多的功夫,想起宋思被班主任说得出不了声的呆样的时候又觉得挺好笑的,忽然又想起了那个与杨乐儿同行的女生,心想宋思的歪主意不会又打在她的身上吧,至于吴大辉跟那女生究竟是什么关系的呢?之前周六和刚开始的吵架不还是有点水火不相容的感觉吗?为什么刚才发生的事却是像有另一种隐情?……安静的夜里想问题睡眠很容易不期而至。

第二天回到学校,韦烨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天倒是异常的安静。

课间,韦烨观察了几下,刘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没有吵闹,甚至连眼神都只是死死盯在书本上,从早读开始就是如此,甚至没有走动,连头都没有转一下,韦烨怀疑她是不是个假人。宋思倒是在本子上不时地拿笔画一画,画着画着不时地笑了几笑,又开始继续画,过了不多久又开始笑一笑,有种周而复始的感觉,像是在进行什么创作似的,只觉他人安静了许多,话也不说了,韦烨心生好奇,凑近一看,却只发现白纸一面,什么字迹、笔迹、点画的痕迹也没有,就纳闷地想“这帅哥到底在干嘛?”。

再看平时一读书就成迷,一说话就如同收音机一样的吴大辉,这天也是异常的怪异,从早到现在,都是手托头,头向外,像是摆造型,又像在想事情,毫无表情的脸,隔了一段时间又会绽露微微的笑,显得很是奇怪。

韦烨本想问个明白,又不想打扰人家的思绪,人家的事由人家去想,自己的任务还得自己解决准备认真听课,不曾料到的是化学的老师是个自说自话,说着说着无端端会傻笑一下的人,看着他的表情既觉滑稽又觉得是在演戏,有种搭不上线的感觉,听来听去都觉得无趣可言,只是看清了他的表情而忘了他所说的话,只好自己看书学习一下,看着那些一堆陌生的符号,脑海影出更多的是熟悉的人的面容和一些发生了的事的景象,心思逐渐又飞去了几个残留的问号那里,也开始拿起笔左点右画一下。

本以为静默的时间只是短暂的,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还是像看默剧一样,人还是一样的人,只是声音忽然间想消失掉了一样,以至于韦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觉凭空消失了,忽然从喧哗的世界掉进无声的环境,让他感觉有点不适应,却也没有办法,吴大辉倒是停止了摆姿势,一到休息的时间就往外跑,于是乎默剧的主角就剩下了宋思跟刘蓉。

几天里的变化本应不大,但是韦烨还是察觉到细微不同,宋思不再用纸乱画了,改用手乱拨那已不再留长的头发,就像没了沧桑感的浪子一样,想拨出一种酷劲却只剩斯文,恨不得那头发一拨长一厘米的感觉,刘蓉倒是不时侧脸一瞥,黑着的脸慢慢有了些许的微红,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似乎都慢慢滋长出一种暧昧的丝线,人们称之为情丝,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韦烨根本不知道,校内校外的生活区别还是很大的。

任何的演出都是有时间性的,默剧也有落幕的时候。清静的时间里,韦烨有了更多的时间去留意身边的人,例如前一位的前一位。坐在韦烨前面的弟兄叫张大石,人如其名的又大又横,敦实的身躯这几天忽然没了支架似的塌了,不知是患病还是睡了过去,没听见他的鼻鼾,只见他趴下了,无声无息地趴下了,一趴就几天,在他没有趴下的时候,由于视线的阻隔,只能看到斜线对面的杨乐儿的同桌,那位胖胖的姐们。俗话说鲜花都需要绿叶的扶持,杨乐儿在这么多硕大的绿叶,不对,应该说是肥大的绿叶的支持下就显得格外的显眼,格外的娇艳,格外的动人,想到此处,韦烨的目光穿过那大石的背投射到那头绮丽秀发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觉,恨不得面前的大石永远这样的趴着,看着看着一种松软的舒服感觉穿透全身,不晓得是历史老师的催眠技巧炉火纯青还是其他的因素,就想趴下。

精神一放松,人就很轻松,在思绪的海洋里欢乐地游了一阵自由式,韦烨回过神来时看见宋思像看宝贝一样盯着自己看,尤其那富含深意的笑展露在宋思脸上让人感觉很不自在。

“想什么呢?看你笑得这么的……啊……”宋思挑了几下眼眉,露出一脸坏笑。

韦烨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罐蜜糖,被千万只蚂蚁从每个毛孔爬进去寻找蜜糖一样,浑身发麻,却又没什么办法“没想什么,我这不正在纳闷你们这么些天怎么不说话了嘛”

“瞎说,想问题能把美成这样,那笑都快能把人甜死了,肯定想到什么让人心动的事了吧?”

忽然想起刚才那花朵绿叶的想法“你看那绿叶硕大不”韦烨随手一指就指这那胖胖的杨乐儿同桌,刚从附近经过的朱乐莎。

宋思看了一眼,不愧是和韦烨心有灵犀的同伴,冲口而出“是肥大!”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两人哈哈地笑着。

没想到这话传到了朱乐莎的耳朵里,怒目圆睁,死死地瞪着他们。

一时间两男一女就这样对视着,形成了一个象形文字“嬲”,自然而然地有种敌意甚浓的感觉,只不过不是情感上的瓜葛而已。一场无声的角力开始了,朱乐莎依仗她厚实的“吨位”站住了阵脚,圆脸因带怒气变得更圆了一些,死鱼一样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韦烨和宋思,散发出一种接近死亡的气息,嘴角不时颤动一下,隐约露出尖尖的虎牙,双手交叉在胸前随着呼吸起伏着,那感觉大有把二人吃掉的架势,俗话说的好输什么都别输气势,虽是两瘦对一胖,在体型上吃亏,但起码在人数上占优,两人利用缝隙般的时间交换了一下眼色,决定奋战到底应该还以颜色,也增加了几分怒气斜眼看着她,一段时间内三个人仿佛定格了一般。

不知多少秒过去了,敌对的一方开始有所动作,朱乐莎脚步前移,慢慢地靠了过来,这个时候,韦烨看见了前面一个身影慢速移动过来,正是杨乐儿,只见她笑意全无,清秀的面容上娥眉小蹙,有点想来拉架的感觉,觉得情势有变,韦烨就开始慢慢挪开了眼神,逐渐退出了战局,宋思并没有察觉盟友的临阵退缩,仍在艰苦奋战中。但是坐着的人始终没有站着的人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最终,他被敌人所使出的杀手锏所打败,只见朱乐莎慢慢靠近了宋思,有些肥的身躯慢慢弯了下来,那张胖胖的脸慢慢接近宋思的脸。韦烨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四周都是投射灯一样的目光,趁机环视四周一下,发现所有人几乎都是期待的目光等待精彩一刻的出现,就在他们的脸几乎产生碰撞的时候,韦烨看见朱乐莎的嘴唇已产生微微前凸的征兆,估计就要和宋思产生亲密接触的时候,宋思低下了头,杨乐儿一把拖住了那可能因惯性向前慢慢冲的胖胖的身体,阻止了两脸相撞的景象的出现,随着朱乐莎被拉走,能听见周围的人细微的叹息的声音。韦烨只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忍住了,把笑意吞下了肚子。在这间歇的时间,韦烨的视线忽然看见窗边的刘蓉不再带有怒意恨意眼神的眼睛,此刻怀有笑意地看着低头的宋思,嘴角边多出了一个微笑,韦烨并不知道这个笑到底由什么构成,是幸灾乐祸还是其他的,但是笑本身并不是坏事,起码比发怒要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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