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竹不由的满脸黑线,这种连三岁小孩都骗不到的把戏,阿三你用来骗英明神武的傅家三姑娘?脑袋被门挤了吧!
瞧,傅文皓一脸看傻瓜的眼神望着阿三,“阿三,你怎么傻了?船上怎么会有老鼠呢?哈哈哈……阿三成了傻阿三!”
阿三皱着一张苦瓜脸,欲哭无泪,姑娘公子,你们一个两个俱都是个顶个的聪明,他这个笨脑袋瓜子可哄不了,一张方块脸急的通红。
傅文蔷最是心软,解围开口道,“好了,不为难你了!你只消跟我们讲,母亲现在在哪儿?刚刚是出事了还是怎么的?”
“二位姑娘,小少爷尽管放心,夫人无事,至于其他的事情小的实在是不能讲,还望两位姑娘恕罪!”阿三跪在地上连声道。
傅文蔷不安的心被这两句话安定了几分,体谅他这个做奴才的,也没有多问,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拉着弟妹正打算回房。
忽的船尾一阵骚乱,貌似从傅文竹的屋子里传来,傅文蔷,傅文竹脸上俱都存疑。
“皓儿,你先回屋子里去,听话!我跟你大姐有事情要做!”傅文竹当机立断道。
见三姐板着一张脸,丝毫不像是说笑的模样,傅文皓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屋!”
“阿三,你和阿四就守在门口,无论如何不能让二姑娘和小公子出来!”傅文竹吩咐完了,才拉着傅文蔷径直朝着船尾走去。
一直走到傅文竹的屋子前,声响正是从里面传来,傅文蔷脸色苍白,望着傅文竹,只见三妹一手推开门,“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吵吵闹闹的?”
一打开门,屋子里的人和屋外的人俱都愣住了几秒,还是屋子里的王氏先反应过来,迅速推着她们两人出去,关上门,脸色难看的呵斥道。
“你们两个怎么出来了?不是吩咐过你们好生在屋子里呆着?快回去,别在这里添乱!”
傅文蔷两眼呆滞,一片猩红,那个人身上一片猩红,那是?那是血,那都是血呀!顿时记得都快哭了,抓着王氏的手。
“娘,娘,屋子里,屋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我……”
王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什么你你我我的,屋子里哪有人,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蔷儿,竹儿,你们记住,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你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听见了没有?”最后一句,厉声喝道。
傅文蔷一脸茫然,两眼盯着门,傅文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她再次抬头的时候,眼神清明,语气坚定。
“母亲,不如让我进去试一试。那人出血过多,再不诊治怕是……”
王氏忽的抬头,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人,竹儿怎么会看的出来?她还是那个单纯的竹儿吗?瞬间肃着脸,“行了,你们俩给我进去,其他的都不要再说了。”
傅文竹抿着嘴唇,那人还有呼吸,要是急救得当,应该不至于死,可是,可是她要怎么开口。母亲已经怀疑了。
“母亲,那人应该是从河底捞出来的,一时之间我们也不知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万一那人出了差错,连累了家里可如何是好?”思索再三,她还是决定开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王氏不得不眯着眼睛重新打量自家三姑娘,什么时候起傅文竹竟成了一个这么有主见有见地的姑娘?还是她本就如此,以前一直在她面前扮猪吃老虎?
“母亲,时间不等人,女儿闲来之时倒是学过几招止血的法子,指不定能用得着,不如先让女儿进去看看?”傅文竹沉静的声音打断王氏的冥想。
王氏晦暗分明的眼神望着傅文竹,最终还是点头,“行,你进去吧!蔷儿,你回屋子里去,没有我的吩咐,你们姐弟几个不能出来。”
傅文竹打开门,跟在王氏身后,重新踏进屋子,一进去扑鼻的血腥味儿传来,王氏皱着眉头,却发现竹儿这丫头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的心神顿时乱了一拍,傅文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屋子拔步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人,大抵不过二十岁,穿着紫色华服,脸色惨白,浑身上下还滴着水。傅文竹视线往下移,忽的眯起眼睛。那人胸口的位置已经鲜血淋漓,出血过多染的浑身上下都是,现在还在不停的流着。
屋子里除了王氏就是她身边的福嬷嬷,还有就是打捞上来这人的阿二,三个人对着床上的人素手无策,又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不知晓这人究竟是魏国公小公子还是那刺客。王氏不敢轻易惊动他人!这人要是刺客的话,魏国公会不会迁怒傅家,认为傅家窝藏刺客呢?事关重大,王氏不得不谨慎。
傅文竹自顾搬了椅子坐在床头,忽的开口道,“母亲,这人定是魏国公小公子。”
“你如何得知?”王氏皱着眉头问道。
傅文竹用手里的扇子指了指那人怀里的荷包,“荷包精致不已,绣着两只麒麟,还镶着金边。除了魏国公敢在荷包上绣麒麟,大概没有其他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王氏疾步走进一瞧,果然如此,顿时眉头皱的更深了,“那可如何是好?不如我让下人去通知魏国公的人,我们这里没有药也没有大夫,这样下去这人迟早要死的。”
傅文竹没有应话,她忙着给他止血,连声唤道,“福嬷嬷,去给我那一块木板,干净的布料,还有船上有没有冰块,有的话也拿过来。”
福嬷嬷疑惑的看了王氏一眼,见主人点头,这才疾步去忙活。
“阿二,你先帮我把这人的衣服脱了,把伤口洗干净!”傅文竹招呼道。
王氏一听,一脸不赞同,“竹儿,好了,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回屋子里去!”
傅文竹走到窗户边,掀开窗户悄悄往外看,沉静如水道,“母亲,河中央的大船已经开走了,旁边的小船把我们的船都围了起来,也不知道爹爹在哪里?”
王氏疾步走到窗户边,脸色难看起来,着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为自家老爷担忧,那刺客尚且没有找到,万一……呸呸呸……绝对没有万一!
房门打开,是福嬷嬷端着傅文竹要的东西疾步走来,“三姑娘,你要的东西拿来了!给您放在哪里?”
傅文竹直接接了过来,放在椅子上,转头对着王氏道,“母亲,我现在要给这人止血,怕是不太好看,不如您和福嬷嬷先出去,这里有我就好。正好您也可以去通知爹爹和其他人。您觉得如何?”
王氏眼神复杂的望着她,最终还是把福嬷嬷和阿二都叫走了,屋子里只留下傅文竹和魏国公小公子。
“今日三姑娘进了屋子的事情都给我闭上嘴巴,你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听见了没有?”王氏一出门厉声喝着身边两人,福嬷嬷和阿二俱都讳莫如深,不住的点头。
王氏这才转身朝着船头走去,一边吩咐道,“阿二,你去禀告老爷,就说我们救了一个像是魏国公小公子的人,让老爷速速回来。”“福嬷嬷,你跟我去屋子里,也不知道几个孩子怎么样了!”
伤口只有铜钱大小,鲜艳的血确实不断的流。伤口虽然已经洗干净了,傅文竹在周围用烈酒小心翼翼的洗了一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整个人抬了起来,上身竖着,有利于止血。再用干净的布小心翼翼的包着,包好之后用木板固定压着伤口。
傅文竹没有看到冰块,也是,在船上怎么可能有冰块。见伤口的血止了一些,她才松手。
就着打来的水洗了手,傅文竹这才有心思打量床上的人,身高至少有一米七五,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惨白的很,但是长得还不错,不过两眼有些浮肿。
傅文竹撇了撇嘴巴,不是大种,马就是小种,马。把脉的时候,很明显,肾虚!啧啧……小小年纪就肾虚,真是作孽呀!
趁着没有来人,傅文竹把屋子里该收拾的都收拾了,这才疾步回了屋子。
听见开门的声音,屋子里的人俱都抬头,两眼灼灼的望着门口,王氏尤其更加,见是傅文竹,忙起身走了过来拉着她到一旁,几乎无声唇语问道,“那人如何?”
傅文竹颔首,亦是小声道,“母亲放心,血暂时止住了,不过要尽快找到大夫。”
正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声响,坐在椅子上早就坐不住的傅文皓蹦了起来,欢呼道,“是爹爹回来了!娘,是爹爹回来了!”
众人俱都听到了傅寒的声音,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当家人回来了,总算是有了主心骨。
王氏拉住想往外冲的傅文皓,瞪了他一眼,“听话,你和姐姐们先在屋子里呆着,等会儿再出来,娘亲先出去看看。”
傅文皓不满的耸着鼻子,身子不住的扭来扭去,傅文蔷小跑着过来,牵过他,耐心的哄道,“皓儿听话,爹爹娘亲有正事,你瞧我们都呆在这里呢!要不,要不大姐陪你一起下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