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23400000028

第28章

故事新编

序  言

这一本很小的集子,从开手写起到编成,经过的日子却可以算得很长久了:足足有十三年。

第一篇《补天》——原先题作《不周山》——还是一九二二年的冬天写成的。那时的意见,是想从古代和现代都采取题材,来做短篇小说,《不周山》便是取了“女娲炼石补天”的神话,动手试作的第一篇。首先,是很认真的,虽然也不过取了弗罗特说①来解释创造——人和文学的——的缘起。不记得怎么一来,中途停了笔,去看日报了,不幸正看见了谁——现在忘记了名字——的对于汪静之君的《蕙的风》的批评,他说要含泪哀求,请青年不要再写这样的文字。这可怜的阴险使我感到滑稽,当再写小说时,就无论如何,止不住有一个古衣冠的小丈夫,在女娲的两腿之间出现了。这就是从认真陷入了油滑的开端。油滑是创作的大敌,我对于自己很不满。

我决计不再写这样的小说,当编印《呐喊》时,便将它附在卷末,算是一个开始,也就是一个收场。

这时我们的批评家成仿吾②先生正在创造社门口的“灵魂的冒险”的旗子底下抡板斧。他以“庸俗”的罪名,几斧砍杀了《呐喊》,只推《不周山》为佳作,——自然也仍有不好的地方。坦白的说罢,这就是使我不但不能心服,而且还轻视了这位勇士的原因。我是不薄“庸俗”,也自甘“庸俗”的;对于历史小说,则以为博考文献,言必有据者,纵使有人讥为“教授小说”,其实是很难组织之作,至于只取一点因由,随意点染,铺成一篇,倒无需怎样的手腕;况且“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用庸俗的话来说,就是“自家有病自家知”罢:《不周山》的后半是很草率的,决不能称为佳作。倘使读者相信了这冒险家的话,一定自误,而我也成了误人,于是当《呐喊》印行第二版时,即将这一篇删除;向这位“魂灵”回敬了当头一棒——我的集子里,只剩着“庸俗”在跋扈了。

直到一九二六年的秋天,一个人住在厦门的石屋①里,对着大海,翻着古书,四近无生人气,心里空空洞洞。而北京的未名社②,却不绝的来信,催促杂志的文章。这时我不愿意想到目前;于是回忆在心里出土了,写了十篇《朝华夕拾》;并且仍旧拾取古代的传说之类,预备足成八则《故事新编》。但刚写了《奔月》和《铸剑》——发表的那时题为《眉间尺》,——我便奔向广州,这事就又完全搁起了。后来虽然偶尔得到一点题材,作一段速写,却一向不加整理。

现在才总算编成了一本书。其中也还是速写居多,不足称为“文学概论”之所谓小说。叙事有时也有一点旧书上的根据,有时却不过信口开河。而且因为自己的对于古人,不及对于今人的诚敬,所以仍不免时有油滑之处。过了十三年,依然并无长进,看起来真也是“无非《不周山》之流”;不过并没有将古人写得更死,却也许暂时还有存在的余地的罢。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鲁迅。

补  天

女娲忽然醒来了。

伊似乎是从梦中惊醒的,然而已经记不清做了什么梦;只是很懊恼,觉得有什么不足,又觉得有什么太多了。煽动的和风,暖暾的将伊的气力吹得弥漫在宇宙里。

伊揉一揉自己的眼睛。

粉红的天空中,曲曲折折的漂着许多条石绿色的浮云,星便在那后面忽明忽灭的目夹眼。天边的血红的云彩里有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如流动的金球包在荒古的熔岩中;那一边,却是一个生铁一般的冷而且白的月亮。然而伊并不理会谁是下去,和谁是上来。

地上都嫩绿了,便是不很换叶的松柏也显得格外的娇嫩。

桃红和青白色的斗大的杂花,在眼前还分明,到远处可就成为斑斓的烟霭了。

“唉唉,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无聊过!”伊想着,猛然间站立起来了,擎上那非常圆满而精力洋溢的臂膊,向天打一个欠伸,天空便突然失了色,化为神异的肉红,暂时再也辨不出伊所在的处所。

伊在这肉红色的天地间走到海边,全身的曲线都消融在淡玫瑰似的光海里,直到身中央才浓成一段纯白。波涛都惊异,起伏得很有秩序了,然而浪花溅在伊身上。这纯白的影子在海水里动摇,仿佛全体都正在四面八方的迸散。但伊自己并没有见,只是不由的跪下一足,伸手掬起带水的软泥来,同时又揉捏几回,便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小东西在两手里。

“阿,阿!”伊固然以为是自己做的,但也疑心这东西就白薯似的原在泥土里,禁不住很诧异了。

然而这诧异使伊喜欢,以未曾有的勇往和愉快继续着伊的事业,呼吸吹嘘着,汗混和着……

“Nga!nga!”①那些小东西可是叫起来了。

“阿,阿!”伊又吃了惊,觉得全身的毛孔中无不有什么东西飞散,于是地上便罩满了乳白色的烟云,伊才定了神,那些小东西也住了口。

“Akon,Agon!”有些东西向伊说。

“阿阿,可爱的宝贝。”伊看定他们,伸出带着泥土的手指去拨他肥白的脸。

“Uvu,Ahaha!”他们笑了。这是伊第一回在天地间看见的笑,于是自己也第一回笑得合不上嘴唇来。

伊一面抚弄他们,一面还是做,被做的都在伊的身边打圈,但他们渐渐的走得远,说得多了,伊也渐渐的懂不得,只觉得耳朵边满是嘈杂的嚷,嚷得颇有些头昏。

伊在长久的欢喜中,早已带着疲乏了。几乎吹完了呼吸,流完了汗,而况又头昏,两眼便蒙胧起来,两颊也渐渐的发了热,自己觉得无所谓了,而且不耐烦。然而伊还是照旧的不歇手,不自觉的只是做。

终于,腰腿的酸痛逼得伊站立起来,倚在一座较为光滑的高山上,仰面一看,满天是鱼鳞样的白云,下面则是黑压压的浓绿。伊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总觉得左右不如意了,便焦躁的伸出手去,信手一拉,拔起一株从山上长到天边的紫藤,一房一房的刚开着大不可言的紫花,伊一挥,那藤便横搭在地面上,遍地散满了半紫半白的花瓣。

伊接着一摆手,紫藤便在泥和水里一翻身,同时也溅出拌着水的泥土来,待到落在地上,就成了许多伊先前做过了一般的小东西,只是大半呆头呆脑,獐头鼠目的有些讨厌。然而伊不暇理会这等事了,单是有趣而且烦躁,夹着恶作剧的将手只是抡,愈抡愈飞速了,那藤便拖泥带水的在地上滚,像一条给沸水烫伤了的赤练蛇。泥点也就暴雨似的从藤身上飞溅开来,还在空中便成了哇哇地啼哭的小东西,爬来爬去的撒得满地。

伊近于失神了,更其抡,但是不独腰腿痛,连两条臂膊也都乏了力,伊于是不由的蹲下身子去,将头靠着高山,头发漆黑的搭在山顶上,喘息一回之后,叹一口气,两眼就合上了。紫藤从伊的手里落了下来,也困顿不堪似的懒洋洋的躺在地面上。

轰!!!

在这天崩地塌价的声音中,女娲猛然醒来,同时也就向东南方直溜下去了。伊伸了脚想踏住,然而什么也踹不到,连忙一舒臂揪住了山峰,这才没有再向下滑的形势。

但伊又觉得水和沙石都从背后向伊头上和身边滚泼过去了,略一回头,便灌了一口和两耳朵的水,伊赶紧低了头,又只见地面不住的动摇。幸而这动摇也似乎平静下去了,伊向后一移,坐稳了身子,这才挪出手来拭去额角上和眼睛边的水,细看是怎样的情形。

情形很不清楚,遍地是瀑布般的流水;大概是海里罢,有几处更站起很尖的波浪来。伊只得呆呆的等着。

可是终于大平静了,大波不过高如从前的山,像是陆地的处所便露出棱棱的石骨。伊正向海上看,只见几座山奔流过来,一面又在波浪堆里打旋子。伊恐怕那些山碰了自己的脚,便伸手将他们撮住,望那山坳里,还伏着许多未曾见过的东西。

伊将手一缩,拉近山来仔细的看,只见那些东西旁边的地上吐得很狼藉,似乎是金玉的粉末①,又夹杂些嚼碎的松柏叶和鱼肉。他们也慢慢的陆续抬起头来了,女娲圆睁了眼睛,好容易才省悟到这便是自己先前所做的小东西,只是怪模怪样的已经都用什么包了身子,有几个还在脸的下半截长着雪白的毛毛了,虽然被海水粘得像一片尖尖的白杨叶。

“阿,阿!”伊诧异而且害怕的叫,皮肤上都起粟,就像触着一支毛刺虫。

“上真②救命……”一个脸的下半截长着白毛的昂了头,一面呕吐,一面断断续续的说,“救命……臣等……是学仙的。谁料坏劫到来,天地分崩了。……现在幸而……遇到上真,……请救蚁命,……并赐仙……仙药……”他于是将头一起一落的做出异样的举动。

伊都茫然,只得又说,“什么?”

他们中的许多也都开口了,一样的是一面呕吐,一面“上真上真”的只是嚷,接着又都做出异样的举动。伊被他们闹得心烦,颇后悔这一拉,竟至于惹了莫名其妙的祸。伊无法可想的向四处看,便看见有一队巨鳌正在海面上游玩,伊不由的喜出望外了,立刻将那些山都搁在他们的脊梁上,嘱咐道,“给我驼到平稳点的地方去罢!”巨鳌们似乎点一点头,成群结队的驼远了。可是先前拉得过于猛,以致从山上摔下一个脸有白毛的来,此时赶不上,又不会凫水,便伏在海边自己打嘴巴。这倒使女娲觉得可怜了,然而也不管,因为伊实在也没有工夫来管这些事。

伊嘘一口气,心地较为轻松了,再转过眼光来看自己的身边,流水已经退得不少,处处也露出广阔的土石,石缝里又嵌着许多东西,有的是直挺挺的了,有的却还在动。伊瞥见有一个正在白着眼睛呆看伊;那是遍身多用铁片包起来的,脸上的神情似乎很失望而且害怕。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伊顺便的问。

“呜呼,天降丧。”那一个便凄凉可怜的说,“颛顼不道,抗我后,我后躬行天讨,战于郊,天不祐德,我师反走,……”

“什么?”伊向来没有听过这类话,非常诧异了。

“我师反走,我后爰以厥首触不周之山①,折天柱,绝地维,我后亦殂落。呜呼,是实惟……”

“够了够了,我不懂你的意思。”伊转过脸去了,却又看见一个高兴而且骄傲的脸,也多用铁片包了全身的。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伊到此时才知道这些小东西竟会变这么花样不同的脸,所以也想问出别样的可懂的答话来。

“人心不古,康回实有豕心,觑天位,我后躬行天讨,战于郊,天实祐德,我师攻战无敌,殛康回于不周之山。”②

“什么?”伊大约仍然没有懂。

“人心不古,……”

“够了够了,又是这一套!”伊气得从两颊立刻红到耳根,火速背转头,另外去寻觅,好容易才看见一个不包铁片的东西,身子精光,带着伤痕还在流血,只是腰间却也围着一块破布片。他正从别一个直挺挺的东西的腰间解下那破布来,慌忙系上自己的腰,但神色倒也很平淡。

伊料想他和包铁片的那些是别一种,应该可以探出一些头绪了,便问道: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是怎么一回事呵。”他略一抬头,说。

“那刚才闹出来的是?……”

“那刚才闹出来的么?”

“是打仗罢?”伊没有法,只好自己来猜测了。

“打仗罢?”然而他也问。

女娲倒抽了一口冷气,同时也仰了脸去看天。天上一条大裂纹,非常深,也非常阔。伊站起来,用指甲去一弹,一点不清脆,竟和破碗的声音相差无几了。伊皱着眉心,向四面察看一番,又想了一会,便拧去头发里的水,分开了搭在左右肩膀上,打起精神来向各处拔芦柴:伊已经打定了“修补起来再说”的主意了。

伊从此日日夜夜堆芦柴,柴堆高多少,伊也就瘦多少,因为情形不比先前,——仰面是歪斜开裂的天,低头是龌龊破烂的地,毫没有一些可以赏心悦目的东西了。

芦柴堆到裂口,伊才去寻青石头。当初本想用和天一色的纯青石的,然而地上没有这么多,大山又舍不得用,有时到热闹处所去寻些零碎,看见的又冷笑,痛骂,或者抢回去,甚而至于还咬伊的手。伊于是只好搀些白石,再不够,便凑上些红黄的和灰黑的,后来总算将就的填满了裂口,止要一点火,一熔化,事情便完成,然而伊也累得眼花耳响,支持不住了。

“唉唉,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无聊过。”伊坐在一座山顶上,两手捧着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这时昆仑山上的古森林的大火①还没有熄,西边的天际都通红。伊向西一瞟,决计从那里拿过一株带火的大树来点芦柴积,正要伸手,又觉得脚趾上有什么东西刺着了。

伊顺下眼去看,照例是先前所做的小东西,然而更异样了,累累坠坠的用什么布似的东西挂了一身,腰间又格外挂上十几条布,头上也罩着些不知什么,顶上是一块乌黑的小小的长方板②,手里拿着一片物件,刺伊脚趾的便是这东西。

那顶着长方板的却偏站在女娲的两腿之间向上看,见伊一顺眼,便仓皇的将那小片递上来了。伊接过来看时,是一条很光滑的青竹片,上面还有两行黑色的细点,比槲树叶上的黑斑小得多。伊倒也很佩服这手段的细巧。

“这是什么?”伊还不免于好奇,又忍不住要问了。

顶长方板的便指着竹片,背诵如流的说道,“裸裎淫佚,失德蔑礼败度,禽兽行。国有常刑,惟禁!”

女娲对那小方板瞪了一眼,倒暗笑自己问得太悖了,伊本已知道和这类东西扳谈,照例是说不通的,于是不再开口,随手将竹片搁在那头顶上面的方板上,回手便从火树林里抽出一株烧着的大树来,要向芦柴堆上去点火。

忽而听到呜呜咽咽的声音了,可也是闻所未闻的玩艺,伊姑且向下再一瞟,却见方板底下的小眼睛里含着两粒比芥子还小的眼泪。因为这和伊先前听惯的“nga nga”的哭声大不同了,所以竟不知道这也是一种哭。

伊就去点上火,而且不止一地方。

火势并不旺,那芦柴是没有干透的,但居然也烘烘的响,很久很久,终于伸出无数火焰的舌头来,一伸一缩的向上舔,又很久,便合成火焰的重台花①,又成了火焰的柱,赫赫的压倒了昆仑山上的红光。大风忽地起来,火柱旋转着发吼,青的和杂色的石块都一色通红了,饴糖似的流布在裂缝中间,像一条不灭的闪电。

风和火势卷得伊的头发都四散而且旋转,汗水如瀑布一般奔流,大光焰烘托了伊的身躯,使宇宙间现出最后的肉红色。

火柱逐渐上升了,只留下一堆芦柴灰。伊待到天上一色青碧的时候,才伸手去一摸,指面上却觉得还很有些参差。

“养回了力气,再来罢。……”伊自己想。

伊于是弯腰去捧芦灰了,一捧一捧的填在地上的大水里,芦灰还未冷透,蒸得水澌澌的沸涌,灰水泼满了伊的周身。大风又不肯停,夹着灰扑来,使伊成了灰土的颜色。

“吁!……”伊吐出最后的呼吸来。

天边的血红的云彩里有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如流动的金球包在荒古的熔岩中;那一边,却是一个生铁一般的冷而且白的月亮。但不知道谁是下去和谁是上来。这时候,伊的以自己用尽了自己一切的躯壳,便在这中间躺倒,而且不再呼吸了。

上下四方是死灭以上的寂静。

有一日,天气很寒冷,却听到一点喧嚣,那是禁军终于杀到了,因为他们等候着望不见火光和烟尘的时候,所以到得迟。他们左边一柄黄斧头,右边一柄黑斧头,后面一柄极大极古的大纛,躲躲闪闪的攻到女娲死尸的旁边,却并不见有什么动静。他们就在死尸的肚皮上扎了寨,因为这一处最膏腴,他们检选这些事是很伶俐的。然而他们却突然变了口风,说惟有他们是女娲的嫡派,同时也就改换了大纛旗上的科斗字,写道“女娲氏之肠”。①

同类推荐
  • 傲慢与偏见;理智与情感

    傲慢与偏见;理智与情感

    本书简·奥斯汀的两部代表作组成。《傲慢与偏见》讲述了一个对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男主人公达西因为行为傲慢,造成了女主人公伊丽莎白对他一直怀有偏见,这也使得他们的爱情之路磨难重重。作品真实地再现了英国当时乡村社会的中产阶级普遍的爱情观、婚姻观和价值观。《理智与情感》以两个性格迥异的姐妹为主人公,讲述了姐妹两人的爱情经历。用对比的手法,表现了姐姐埃莉诺的理智与沉稳,妹妹玛丽安的热情与感性。从而反映了当时英国乡村社会的世俗人情和婚恋的价值取向。
  • 左耳失聪

    左耳失聪

    李东文, 70后。1999年开始学习写作,以小说及情感专栏为主,曾在《天涯》《长城》《十月》《西湖》《长江文艺》等杂志发表小说,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读者》等转载。
  •  美容秘方

    美容秘方

    光盘,广西第四、六、七届签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西作家协会理事。获广西、全国报纸副刊好作品二等奖以上30余次。创作及出版长篇小说6部,在花城、上海文学、作家、钟山、北京文学等中国核心刊物发表作品若干,迄今共发表各类作品150余万字。
  • 亚森·罗宾探案故事集(上)

    亚森·罗宾探案故事集(上)

    《亚森·罗宾探案故事集》是法国著名侦探小说家莫里斯·卢布朗的代表作。《亚森·罗宾探案故事集》一经出版,很快便在法国家喻户晓,之后更是风靡整个欧洲大陆,至今仍畅销不衰,深受广大青少年读者的喜爱。亚森·罗宾既是一名心思缜密的盗贼,也是一位特立独行的侦探。紧跟他的脚步,开始一场神秘惊险的探案之旅吧。
  • 传奇

    传奇

    《传奇》写了小男小女之间的“传奇”,写了城市小男女的心思。
热门推荐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挑战无极限

    挑战无极限

    影响百万学生的英语学习和感恩教育读本,著名英语教育专家.爱国演说家张雄老师倾情力作!“永不放弃挑战极限您就是下一个奇迹”
  • 中国古代军事思想史

    中国古代军事思想史

    战争是流血的政治,军事在整个社会政治生活中占有特殊重要的位置。对此,两千多年前的古人早就有比较清晰的认识,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左传·成公十三年》)云云,就是这种认识的概括与揭示。与之相联系,中国军事历史也有丰厚的积淀,成为中华文明的主体构成部分。
  • 九皇妃

    九皇妃

    “此人危险。””“其心不轨。,她必双倍奉还。”=﹡=﹡=小剧场:“事都让你做了,又岂是当初那胸无点墨、任人拿捏的草包女?“数银子。这仇,腹黑轻狂的佣兵首领,竟成了大商皇朝著名的花痴草包女!丞相府楚家大小姐楚华容,我报。”谁守她护她,她定铭记在心。”半晌,人生潇洒。那恩,撞上南墙也绝不回头。一次郊游,竟被心上人毫不怜惜地丢进狼群,我还。“还有呢?”*本文一对一,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华光,随心所欲。“睡觉。谁欺她辱她,那我到底能做什么?!”某女眸光恨恨。快意恩仇。”而她,女强男强,一朝穿越,看她惊慌逃窜满身狼狈,轻松宠文。”“还、有、呢?!”咬牙切齿的声音。那个男人允许吗?“这是我的事!”“他救过我,不顾世人耻笑嘲讽,我要帮他站起来。”只是,女子暴走,绝色姿容却不识点墨,整日追着当今第一天才美男四皇子跑,“我去----”某男优雅地掀了桌,只为博身边佳人开怀一笑!“吃饭。“你让开。他差点害死我,我非揍他一顿不可。当楚华容再次醒来,美眸里再无迷恋之色,“从圣旨到来的那一刻开始,讥笑地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脸重来一世,她本想活个潇洒从容,就不是了。却被一道圣旨扰乱了步伐。
  • 魔宠狂后

    魔宠狂后

    脚尖轻轻一跺,都能让三界六道为之一震的凌冰仙子,一觉醒来竟变成了人人可欺的将军府小姐——百里凌冰!野种?父亲不理会死活?府里人人欺负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更是把她打死?以前就算了,可是现在还敢继续欺负她?那这笔帐是要好好算算了,她是不介意麻烦,敢打她主意的,那就千百倍的还回去!没有异能?那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异能,不知道比他们厉害多少倍,他们看不出来罢了!世道真是变了,一个小丫鬟也敢骂她?简单,直接割了她的舌头,耳根清净!她岂是好惹的!人界公主是她好友,仙界皇子是她徒弟,鬼界鬼主听她号令,魔界魔尊是她的手下败将。而她五系奇才的身份摆出来,就足够吓死一群人了,还别说她还拥有这个世界少有的法术了。什么!?妖孽来了?小灰灰,赶紧的,收拾东西闪人。凌冰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无比妖孽的男人,记忆回到了很久以前——第一次,她烧了他珍惜万年的曼珠沙华,但是那又怎么样,他已经报仇了嘛。第二次,他像天神一样,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面前,她什么也没有干吧?好像只说了一句“妖孽”,至于到现在还记着么?千年难遇的神兽?喏,十几只都蹲那里做家务呢,她可没有强留它们,只不过,它们来一只就咬她一口,最后就全赖上她了,还一口一个“主人”的叫,留在她身边,可以,但总不能吃白饭吧。废物小姐?谁又知道,就是这个废物小姐,让天下都为之动乱。她妖娆一笑,原来她竟然还是……
  • 金牌相公溺宠财迷妻

    金牌相公溺宠财迷妻

    ◇一对一温馨宠文。女主扮猪吃老虎,男主腹黑强大。惨遭车祸?某女:没事开车开这么快干嘛,我的一块钱还没有捡到呢!庶妹刁钻?某女:智商太低,手段太次,要不是我闲着无聊,都懒得陪你玩!姨娘伪善?某女:喜欢装么?那就试试看,就怕到时候你笑都笑不出来!被逼嫁人?某女:为了捡一块钱被撞死穿越成郡主,应付庶姐姨娘还要被逼婚?惹不起,我逃婚总可以了吧!◇雷人回答“南宫鑫这小子虽然花心了点,可是你堂堂郡主嫁过去,谅他也不敢对你不好!”父亲关切劝道。某女摇头,“这不是重点。”“小姐是担心世子爷的心不在小姐身上?小姐如此貌美,世子爷见了一定会爱上小姐的。”丫鬟再接再厉的劝道。某女继续摇头,“这也不是重点。”“那重点是什么?”姨娘眼神怨毒,笑意温柔。某女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对我好不好,爱不爱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是个败——家——子——!”说到最后几个字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众人面面相觑,想要开口说这世子爷家财万贯,就是败一辈子也败不完,可是看到某女吃人般的眼神,都一个个闭上了嘴巴。若干年后,某女仰天长叹,这家伙这么有钱为什么你们早没告诉我?害得老娘离家出走,卖身做保镖,被这狐狸男耍了又耍?!◇无耻对话某男,“帮我个忙吧?”某女,“不帮。”某男,“那这些银票我都喂狗去了!”某女,“汪汪!”某男,“。。。。”某男,“你会喜欢我么?”某女,“不会。”某男,“那我教你好了。”某女,“。。。。”◇经典表白“璃珞,你肯回来就好了,爹爹已经把婚事退了,以后再也不逼你嫁人了!”父亲疼惜的望着某女。某女无奈翻起了白眼,她不肯嫁的时候老爹非要逼她嫁,现在她想嫁了老爹又把婚退了,这是个什么节奏!!正在腹诽之际,某男已经翩翩而至,对着安西王发誓道,“我愿立誓,若得璃珞为妻,定当一生不负,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安西王听完瞪大了眼睛,一向花名在外的宣南王世子居然为了他女儿愿意一生只娶一个妻子?!错愕的嘴巴还未曾合拢,安西王看向某女。“还有呢?”某女忍住唇角的笑意,故作平淡的问道。“婚后所有财产都归娘子掌管!”某男笑道。“好!”某女两眼放光,欣然应道。安西王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重点!◇无节操溺宠“世子爷,不好了!世子妃把公主给打了!”下人慌慌张张的禀报道。某男不慌不忙,懒懒挑眉,宠溺笑道,“打就打了,大惊小怪。”
  • 至尊倾城

    至尊倾城

    前世,一心修炼的夜倾城,在飞升时,遭遇雷劫而穿越到了一个身中奇毒的八岁女孩身上。初临异世,身在雾月森林的她,因为吞食了火龙晶果而变得百毒不侵,同时,她的鲜血也变成能解天下奇毒的至宝。在雾月森林中,她倾世的容颜杰出的医术强大的幻力震撼了整个狐族。重返人间,一袭男装倾天下!当花团锦簇的花锦城变成了一座丧尸城的时候,倾城如何风华绝代地坚守城池,拯救全城百姓!在百年大赛上,她是以怎样的惊人之姿出现在世人面前?百花盛宴上,她绝世的才情又迷花了多少人的眼,摄伤了多少人的魂,沉醉了多少人的心?在彩玄学院,她那倾世的容颜,绝世的医术,强大的幻力,惊人的驯兽手段,超凡的炼器天赋,又震惊了多少世人,迷住了多少美少年。在鲛人族中,又有怎样惊心动魄的经历?当倾城游历天下,锋芒毕露之际,又有多少美少年为之倾倒!
  • 绝色尤物之杀手太冷

    绝色尤物之杀手太冷

    男人这种动物,对于苏若来说,没有爱与不爱,只有杀与不杀!绝美的容颜下,她有着一颗冷若寒冰的心,杀人是她唯一的乐趣,也是她赖以生存的技能。离奇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她获得了新的能力,有如一朵妖艳而致命的罂粟花,让人情不自禁沉迷其间,无法自拔。她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容颜和声音,却抛不掉内心的孤冷和苦痛。一场场生死别离过后,谁是那个她怎么也甩不掉的护身符,谁又是那个布局在先的幕后黑手?这世上,是否有一个人,足够强大坚韧到,能将她的心,悄悄融化。。。
  • 每天读点心理学

    每天读点心理学

    人际交往中的各种问题,都与心理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心理决定着行为,人心难测,我们想要让他人做出某种行为,必须了解、掌握他的心理,擅攻人心。这就需要我们懂得一些基本的心理学知识,并恰当地运用。
  • 喜爱新鲜空气的人:旅行笔记

    喜爱新鲜空气的人:旅行笔记

    读梭罗克斯的书即是开始一次内容丰富的旅行,有让人喜出望外的,有喜剧的,有盘根错节、纠缠不清的,有壮观惊人的。所有愉快的旅行都应该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