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闷像要发霉一样,霍尧和霍雍都冷着一张脸,铁青得吓人,几个御医也胆战心惊地,不敢大意,忙着给病床上的沈韶华包扎伤口,柳儿在一旁一遍又一遍的用温水小心翼翼地擦去沈韶华周边的血渍,那鲜红的血,刺激着她的双眼,刺激着她幼小的心,疼痛不已,不敢大声的哭,只能小声地抽泣着。
“回皇上。”一个花白胡须的御医把完脉又让另一个御医把脉,两人交流了一下意见,这才斗胆向皇上禀报。
“沈姑娘情况如何?”霍尧着急地问道,他说沈姑娘而不是宁王妃,霍雍有些不乐意,上前推开御医,立在床边看着昏迷中脸色苍白的小女人,心痛不已。
“沈……宁王妃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御医觉得叫沈姑娘不妥,毕竟已经嫁给了宁王爷,所以为了尊重她,也为了能说出她有身孕的事情不至于太尴尬,御医斟酌一下才改口称呼宁王妃。
霍尧一怔,往后退了两步,有些不相信御医说的话,她已经有了身孕了?而且已经三个月了,在没嫁给霍雍之前就已经……那个男人是谁?霍雍吗?霍尧的双眼立刻蹦出烈火,扭头就快步离开。
他现在需要冷静,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乎床上的病人。
这样令人吃惊的消息,别说是霍尧愤怒不相信,柳儿也是一脸的吃惊,但相较于他们的震惊,而霍雍倒显得很平静,一张俊脸上,看不到有什么表情,愤怒?吃惊?都没有,反而让柳儿觉得有些欣喜,是的,平静的面容下面是有些欣喜,这让柳儿觉得很诡异。
“王爷……”柳儿有些不安地望着一旁盯着小姐看的霍雍。
“哦。”霍雍应了一声,“你先回王府吧,让剑心送你回去。”
柳儿愣了一下,皇上的侍卫王爷也敢差遣?更何况现在小姐还在昏迷,她怎能离开?
“王爷,奴婢觉得让小姐回王府比较好,皇宫毕竟不是她熟悉的地方。”柳儿轻声说道。
霍雍点点头,说道:“好,不过这样不利于伤口的愈合,你在这里照顾侧王妃吧。”宫里的宫女他还不放心,柳儿毕竟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丫头,也算得忠心,不过,霍雍嘴角微扬,略显得意。
这个小女人要是知道自己怀孕了,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恐怕不想要也得要这个孩子吧?呵呵,沈芍婳,你断然不想嫁我,可你又有什么办法?失身于我,现在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不若澄清,谁都会猜测你婚前的不轨。
对,她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他,他强要了她,只是让她记住,纵使她再瞧不起他,奚落他,他都是一个男人,通常一个男人对付一个女人的办法是什么?
想起那晚,那个雨夜,那个在他身下承欢的小女人……霍雍怔了一下,望了一眼昏睡中的沈韶华,想起她昏迷前的那句话,我是沈韶华,韶华,那御书房的地上应该还有那两个字吧?
想到这里,霍雍立刻大步离开,却在门口看到了剑心,他恭敬地说道:“王爷,皇上景德苑有请。”
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大步向景德苑走去,他们兄弟恩怨,是也该做一个了结了。
像做了一个梦,沈韶华缓缓地睁开干涩的眼睛,无神的眼神盯着视线的上方看着,依旧是金纱芙蓉帐,依旧是古色古香的房间,依旧还是古代的一切……她以为死亡就能摆脱这一切的,但似乎注定了她就是要在这里活着,替沈芍婳活着,卷入这场混乱的战争中。
想起历代朝野的故事,想起了吕雉,想起了武则天,想起了李煜,想起了朱允炆和朱棣,想起了清朝那些皇位争宠的事情,想起了那些惊心动魄令人害怕的事情,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霍尧要对付霍雍,也许他是皇帝,但这个宝座定是做的不安稳,霍雍是他最大的威胁,不能明目张胆名正言顺的除掉他,所以在找借口,也许是他说的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三个月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沈韶华脑子里混沌地想着这些事情,不禁觉得好笑,沈芍婳,你倒是落了清闲了,让我穿越了来趟这趟浑水,我真是坏事做多了遭到报应了。
“小姐,你醒啦。”从外面进来的柳儿惊呼着,打断了沈韶华胡思乱想的思绪。
“嗯。”沈韶华应了一声,觉得腹部有些痛,不知道严不严重,这样都没死,她命可真够硬的,“柳儿,我怎样了?”
柳儿眨了眨眼,显得很俏皮,说道:“小姐现在没事了,只要安生养伤就好。”说着,将手中端着的人参乌鸡汤放在了茶几上,将沈韶华扶起,“御医说你还是躺着好,对伤口愈合有帮助。”
“嗯。”沈韶华无心地应付着,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皇宫,淑妃的别院。”柳儿回答,端起乌鸡汤让沈韶华喝,但沈韶华却喝不下,闻着就有些恶心的感觉,伸手出推开柳儿。
“淑妃?”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貌似听霍雍说过,“王爷呢?皇上呢?”
“王爷和皇上有事情在景德苑了,小姐你别操心了,养好身子才是。”柳儿劝着,想让沈韶华再度喝鸡汤,御医说要大补,现在小姐不喝,对肚子里的宝宝可不好呢,所以柳儿显得很着急。
“别弄了,我不喝。”沈韶华显得很不耐烦,现在脑子乱的像一锅粥一样,什么事情都没理清,又出来了这么多事情,她都应付不过来,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再说了,这个什么汤,闻着就犯恶心想吐。
“小姐不喝怎么行?”柳儿不满地喊了起来,“这样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什么?”沈韶华惊呼,瞪大眼睛看着柳儿,“你说什么?”肚子里的孩子?难道她怀孕了?怪不得说为什么大姨妈一直不来,原来是怀孕了,天哪……沈韶华很不给面子又再次昏倒了。
昏倒时沈韶华脑子里冒出一个问题:这个孩子是现代的还是古代的?孩子他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