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法练成那样实属不易,我身边许多高手都无法做到。想不到你这小丫头片子倒是有两下子。”宁玄歌嫌追风走得太慢,便拿出折扇,一边走一边扇着。
“那是,从我有记忆开始,便已经开始练习桃花斩了。”
“哦?只有春天才有桃花,你只在春天练习吗?”
“嗯,春天练桃花斩,夏天练荷花斩,秋天练菊花斩,冬天练梅花斩……”
宁玄歌打断她:“那你春天叫姚小桃,夏天叫姚小荷,秋天叫姚小菊,冬天叫姚小梅?”
姚小桃一愣,偏头想了想:“不是的,我无论春夏秋冬都叫姚小桃。”
宁玄歌勾唇一笑,不再说话。追风的脚步加快了些许。
姚小桃看着宁玄歌的背影,眸光停留在折扇上,想起小时候师父领她去看戏,给她讲戏台上扇扇子的讲究:文扇胸,武扇腰,丑扇肚,媒扇肩,僧扇手心,道扇袖。
姚小桃想着,大侠拿扇子扇肚子会是怎样的画面呢?不,大侠并不丑。
大侠拿扇子扇着肩,笑得像媒婆那样轻佻谄媚,又是怎样呢?姚小桃嘿嘿傻笑,宁玄歌那样半天才说一句话,当媒婆肯定饿死。
宁玄歌恰好回了头:“姚小桃,你这样每天傻笑,还怎么做杀手?”
姚小桃抬头遇见宁玄歌的目光,冰冷得可以冻结天地。她张张口,那目光里是什么,是冷漠,是不屑,是鄙视?那目光只是淡淡地扫过她,像看一个陌生人。
姚小桃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马儿载着他们走进了树林,姚小桃低着头。走了很久,却发现还是在树林里。
胜雪停了下来,因为追风停了下来。姚小桃心里一叹,没出息的马儿啊,手随着心里的小气愤揪了一下马儿的鬃毛。胜雪一惊,像是受了奇耻大辱般,咴咴地叫着,前蹄一扬,不顾一切地朝东方奔去。姚小桃大叫一声,抓着缰绳趴在马背上不敢睁眼。风在她耳边呼呼地吹,马儿从灌木丛穿过,灌木丛里长者的悬钩子划的她的手臂火辣辣地疼。
姚小桃心里一酸,竟哭了。
也不知马儿跑了多久,姚小桃哭累了,几乎就要在马背上睡着,忽觉有人将她的纤腰一揽,轻飘飘地点地,将她平放在地面上。
她迷迷糊糊想睁眼,却是睁不开。
只听见一句“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有沁凉的感觉从手臂上传来,药香袅袅,姚小桃觉得舒服极了。她幸福地翻了个身,睡了。
宁玄歌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姚小桃,眸光一软,将白色药瓶收进袖中。忽又剑眉一紧,沥华剑已经出鞘。
一群黑衣人出现,幽灵般无声地将他们围住。
宁玄歌扫了他们一眼,道:“慕容盟主还很舍得下本钱嘛,竟然为了我们这样的小鱼小虾出动暗卫。”
领头黑衣人阴**:“废话少说,虽然你们能从这黑煞阵中走出来,还是得把命留下。”
宁玄歌足尖一点跃至半空,沥华剑发出刺眼的白光,只见几个回合,黑衣人全部倒地。宁玄歌弯下腰将剑抵着领头黑衣人的脖子,沉声道:“说,慕容沧海有什么阴谋!”那黑衣人倒是挺有骨气,将牙一咬:“你休想知道。”
宁玄歌邪邪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色瓷瓶来:“美人一笑,听说过吗?不想开口的话,我可以考虑往你的伤口上加点料”。黑衣人露出惊恐的表情:“你是……你是宁……”
宁玄歌满意地点点头:“不错,除了宁某人,谁还会配制这美人一笑?”
黑衣人忽然将头一偏,瞳孔涣散,嘴里流出血来。
是咬舌自尽。
宁玄歌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挺忠心的。”低头发现自己的衣袖上染了血,皱了皱眉。一定是刚才打斗的时候溅上的。
正欲起身,胸口一窒,嘴角流出血来。他提一口气,点了两个穴位,方觉得好了些。慢慢地走向姚小桃身边,追风乖乖地走了过来,在他的身上温柔地蹭来蹭去。他知道主人受了伤,方才所使那招“沥华魂飞”极狠辣,无往不胜所向披靡,却是极耗内力。宁玄歌刚刚练成那一招,分寸尚未把握得当,因此伤了自己。
宁玄歌摸摸追风,闭上眼睛盘腿而坐。调息了一会儿,便抱姚小桃上马。她依旧睡得熟,柔柔弱弱倚在宁玄歌胸前。
“追风,到市集去,这里很不安全。”
追风会意地嘶鸣一声,载着二人风一样了消失在远方。
当然了,胜雪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