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安帝禅让,太子被诛,天曜原本面临混沌乱世,朝中动荡的局面。因新帝莲帝六道圣旨,逆转了这乾坤局。
新帝登基后第三天,第七道圣旨于诏太子监国,公主辅佐。震得整个朝廷上下,无不存有异样神情。这位莲帝性情阴沉冷漠,却对儿女宠爱有加。不管是新上任的臣子还是老臣,对此虽没有上奏表示不赞同,心中还是颇不愿意。
保皇派认为新帝登基,朝纲尚不稳。太子年幼,公主顽劣。皇上下诏,允太子殿下监国,权利全交给太子,实在大大不妥。一方面朔北、漠南仍旧虎视眈眈,遣使庆贺期间,新皇不处理朝政,未免对来使太不尊重了。另一方面,天曜与陵国数州自由互市,给陵国可乘之机,如若太子处理不好,事关国威。
维新派却认为新帝登基,朝纲尚稳。太子虽年幼,但是有一个雷厉风行,运筹帷幄的父皇,太子也不会差到哪。反而一方面可以让太子熟悉权术,游刃有余的解决朝政大事。一方面,太子是未来的国君,现在开始接触朝政是很妥当的安排。当年的莲帝七岁就上战场了,何况莲帝的儿子,七岁就不能监国了?
再者,莲帝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又是嫡长子,受万民瞩目。
御书房前殿议政,群臣朝跪。由于太子第一天监国,上朝的地方改为御书房。宝宝和贝贝坐在御座之上。贝贝明显是没睡着,坐在御座上不停的打盹,眼睛一闪一闪的忽的闭上又睁开。宝宝一身小朝服,金丝镶边小靴,端正而沉稳地坐在御座上,听着底下一群臣子你一言,它一语。
这是新帝即位第一年,这是太子监国第一天。莲帝在短短时间改变朝纲,收揽民心,即位前平定周边叛乱,正逐步开创盛世的天曜国。
“太子殿下,天曜此时一片繁荣景象,国家为今的重任是扩充后宫,皇脉需要延续,皇嗣需要更多,安帝退位禅让,莲帝登基,目前皇上后宫形同虚设,如若此时在废去选秀,国基不稳呀!”
“太子殿下,臣自知斗胆造次,可是身为太子,皇上后宫空虚,让其他国家怎么想,让天下的百姓怎么想……”
“太子殿下,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一日也不能空虚,只会减少我天曜的国威。各国来使庆贺,胡乱猜测我天曜帝王,到时候……”
“殿下也希望在成长的路上有兄弟的陪伴吧!这样在宫中就不会太孤单寂寞……”
宝宝凝神,听着臣子们左一句右一句,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激动,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谏言全部说出。宝宝耐着性子听着,因为妈咪说过遇到事不能急躁,要平心静气。不喜欢听别人说话,可以横眉冷对,却不能怒。
只是这般臣子未免太欺人太甚了,只因他年幼,就不分场合发表长篇大论。只因他爹爹是帝王,是曾经的战神的王爷,在爹爹面前乖乖的做他们的臣子,在他面前就高谈阔论。宝宝微微垂眼,一脚踢翻身前的案桌,脸色冷漠,语中含怒:“大胆!天曜养你们是为了争论给帝王充盈后宫的吗?早朝是让你们来争吵的吗?帝王的子嗣是你们该过问的吗?皇上不扩充后宫就有失国威,皇上子嗣不多就有失国体?照你们这么说,皇脉多了,本殿下就有福了,是有福有兄弟跟本殿下抢夺皇位,还是有福气看到兄弟相残?”
“太子殿下恕罪,臣等一片赤子忠心,请殿下熄怒!”底下的臣子叩首,额头上皆出现汗滴,心中却在震撼,太子几句话,绝对是将皇脉之事给抹杀了。
“你们一片赤子忠心,那本殿下问你们,你们安的是什么心?这位大人,想必你女儿已准备待嫁闺中,不久将许配良婿吧?”
“回殿下,臣女年芳十六。”
“这位大人,想必你女儿性情温和,纯良淑德吧!”
“回殿下,臣惭愧。”
“看来几位大人是想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侍候皇上了。本殿下倒要问问你们是不是要造反?或者用女色来魅惑君王,吹吹枕边风?”宝宝无比愤怒的看着这群道貌岸然的臣子,咬牙,真想踹上几脚,当他年幼好欺负?他一直努力着,希望有一天能像爹爹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成为一个能保护自己心爱人的男人,不求千秋万世受人敬仰,只求有一番作为。习武,就算在痛苦,在难,他只能咬紧牙关,面对各种困难。他不想让人小瞧了去,这群臣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让皇帝扩充,巩固自己在朝中地位。
“太子殿下,臣等不敢,只是后宫虚设,这决定着天曜的下一代,国家大事,天下安危,不可儿戏。”
“太子殿下如今缺乏历练,很多事情无法预料,臣等誓死都不能让天曜毁在臣的手中。”
“那本殿下问你们,何为国,何为家,何为君臣?”宝宝紧紧攥起拳头,蓝黑眼眸血丝凸起,一字一句质问道。“回答不出吗?那本殿下告诉你们,齐家治国平天下。天下是天子的天下,任何人都是皇帝的家人,皇上的后宫虚设了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国家大事是由几个后宫女人可以左右得了?或者国家大事要依靠后宫女人才会天下太平?迂腐!堂堂男儿生来是来干什么?堂堂朝臣入朝为官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人只记得忠君爱国之人,却忘了默默无私奉献之人?为什么人只记得一人之上的人,却忘了万人之下的人?为什么天下要靠女人?为什么天下太平要靠皇嗣的多少?”
“臣等受教,殿下英明,天曜之幸。”臣子们再也不敢多言,皇帝陛下已经决定的事,他们是无法改变,如今太子殿下比之皇上有过之而无不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管是纯粹的担心,还是别有用意都齐声赞叹,太子殿下一点也不简单,这监国之任并不是皇上的儿戏,而是有意给他们这群臣子一个忠告。
“没有什么事就退朝。”宝宝动了动快睡着的贝贝,握着贝贝的手,就往门外走去。留给跪着的臣子一个背影,身材娇小却比同龄人要高的身影身着锦质明黄色朝服,在初升的太阳下,熠熠生辉,高贵稳重。
“贝贝,别睡了。”
“哥哥,明天我可不可以不和你一起上早朝?”贝贝紧跟着哥哥的步伐,扯了扯哥哥的衣袖,心中极大的不满,为什么明明是哥哥监国,怎么扯上她了。
“不可以!你想让哥哥一个人对付那一大群人吗?万一哥哥被他们欺负了怎么办?现在爹爹不在宫里,到时他们合起来欺负我,谁会帮我啊?”宝宝眼底稍暗,一只手牵着贝贝,一只手掌复又握紧,声音轻寒,“贝贝,不能让那群人小瞧了我们。别忘了我们是皇帝的儿女。注定和平常人是不一样的。”
贝贝见哥哥眼神寒戾不已,也不惧怕,目光漂浮不定,脸色也褪去懒散的笑容,甜甜道:“哥哥,放心,我帮你。”
两个幼小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手紧紧的握着,相互对视一笑,蓝黑的眸子在阳光下清澈干净。
此时的皇宫,空气清新,红墙黄瓦的屋顶,在阳光下,柔云之中闪着光芒。宫里却没有往日的死气沉沉,时不时一阵吵闹喧嚣。御花园的花香,弥漫在整个皇宫的每一处角落。
而宫外却是另一番景色。阳光火烈,微风穿过树枝而稍感凉爽。
圣莲拉住马缰,卷在手指上,身下的马吆喝一声,卷起一阵风沙。他负手而立,回头问道:“何事?”
百里昶一副不安的模样,终是忍不住问道:“皇……主子难道不担心那群臣子对少主不敬吗?”
圣莲知他话中之意,眼眸微微闪过一丝明亮,脸色坦然,只是淡淡地笑道:“不担心。”
百里昶听了主子的口吻,心里竟然有些郁堵。回忆起少主与主子的事,沉默无言。可是转念一想,主子当年如此厉害,想必少主也不会输给主子。同时身在皇家,或者少主也应该慢慢适应那个位子。
御寒也停下马,秀眉微扬,目光坚定,脸上似笑非笑,“百里,你担心过头了。刚飞鸽传书,宫里来了消息说是太子殿下怒骂群臣,踢翻案桌,厉声责备。似乎比皇上更像一位帝王。”御寒说完,将手中的信函递过去。
百里昶疑神,脸色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
圣莲看完信,笑道:“我自幼在父皇身边长大,七岁那年和父皇出征,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差距有多大。可是宝宝不同,他在民间长大,知道的比我多,也比我懂事。心地善良,但也城府极深。他武艺高强,心思敏捷,铁骨铮铮,逐露锋芒,一定成为世人敬仰的一代明君。现在他年纪小,不代表他没有心机,没有手段。何况你们以为贝贝只是平常的女孩子吗,贝贝早慧,她的聪明怎么会输给宝宝。有他们两个小家伙监国,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最重要的是朔北,漠南此次遣使来,必定有一番图谋,这个时候当然是疑惑敌人才行。他曾经问过宝宝想不想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想不想忠君报国之志。想不想有一番年少时的作为。宝宝当初坚定的语气,仿佛将多年凝结在身体里的血液迅速沸腾起来,一腔热血,不禁有些身为父亲的欣慰。
百里昶,御寒互看了一眼,对主子的话也十分赞同。三人行速稍微缓慢,进入了陵国的境内,一面说一面走,一面查看四周有无可疑。太子是被诛灭,不代表太子的余党也随着不在。
圣莲扯了扯马缰,望见远处的临江河,见城门关闭,天边的云朵染上一层火红,接壤着临江河,给临江河添上一缕温暖。眼中似有火花爆出,目光却有些迟疑,心情却在看向那紧闭的城门愉悦起来,“传朕口谕,三十万大军拔营退一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