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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山庄里的欢乐(1)

独守山庄的紫怡游遍了山庄的每个角落。石竹、杜鹃花是她每天看得最多的;砂砾小路是她每天走的最多的路。心情烦躁郁闷时她来到观海平台,那里的海风常常吹走了她的烦恼,她已听惯大海的涛声。

从山庄里冬季供暖的锅炉房、水塔、水井、工具用房、果林到凉亭、别墅,紫怡基本记在心里了。这是她的家,她管理的家。这个事实已根深蒂固地留在她的脑海里。

山庄里的人员渐渐熟悉了新来的女主人。

看着新的女主人温和的笑容,员工们情不自禁的喜爱上了她。果林里经常可以看见国强忙碌着补苗、栽种林木。葡萄藤已经搭在了藤架上,发出了嫩绿的新叶;苹果也抽芽了;梨花、桃花、杏花退出舞台,开始结果了。国强带领员工整饬着葡萄藤、畦田、田垄。浇地用的水井里的抽水泵哗哗往外抽水,沿着田垄流到了每一棵果木。

无所事事的紫怡带着卡洛每天总要到果林里察看。她看见果林边上的工具棚里放着各色的农业用具、农药、化肥、果苗。许多农具是乡村生活的她从前不曾见过的。她对这些用具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它们唤起她青少年时期的生活。

国强为人温和,时而教一些嫁接、扦插、剪枝、施肥的技巧。他开口必定先叫一声‘夫人’接着才开始讲要说的话。他的刻板在她眼里是那么的忍俊不禁,时常要笑出声来。她指出,让他随便点儿,不要太刻板,可是国强总改不过来。喊出夫人来又张皇失措的不知下文,不喊又说不出话来。她也就不强求,由着国强的习惯来。

这些技巧的学习中,她往往能获得快乐和满足,在她空虚的生活中填补上了一片空白,更让她时时想起家乡的生活。有些农活是她生疏的,现在又重新捡起来,有些是她刚学会的,还要不断的加强。

田野的劳动中,她觉得山庄里的春景越来越迷人。员工看见她亲切地喊一声,‘夫人’。她温和地点点头或是问候一两句。亲切的喊声中,她有着幸福的感觉,“哦,我是这儿的女主人。”

不知为什么,紫怡喜欢听到这亲切的叫法。逐渐地,她习惯了这个叫法,但每次听见还是有着亲切的感受。

再有些时候,她带着卡洛顺着林荫道走上山间小路上。路的两旁是开满玫瑰色的蔷薇。几只麻雀在枝头上跳跃,发出欢快的叫声。她一路走到市区的道路上去。那里她看看过往的车辆、路灯、广告牌,有时能碰见绿化的洒水车缓缓驶来。车过后,路面像下了小雨一般,湿漉漉的。看着车驶近了,这时她往后一跳,喷下来的水扫着她的脚边刚刚过去。卡洛早跑进蔷薇林里了。她开心地大笑起来。卡洛跑上几步去追那辆能吐水的庞然大物。

后来,她坐车来到市区里转转,无论看见什么,她都觉得新奇好玩。这是一座不大的海滨城市,它的商业区、文教区、住宅区、工业区泾渭分明。市里的公园、商场、酒店、娱乐场所她逐渐地熟悉起来。不过,她始终没有单独去看过公婆。婆婆的不喜欢,成了她最大的借口,关键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成为她的儿媳。往往她到市里去总感到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

想要去市区里,最大的吸引力是电视演播台。那个地方像是有着强磁场力一样吸引着她。不知怎么的,紫怡心里总想去看一看,那位已经香消玉损的美人的作品。第一次去市里,不知怎么的对出租车司机说了,‘演播台’。每次到市里,她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有点儿吃惊。

演播台坐落在市中心。它的周围是文化娱乐广场,书店,儿童游乐场,远处还有一所学校。这是一个热闹的地方。这里人工雕琢的印迹很深,自然之物反而少了。稀疏的树木、草坪、花坛,广袤的占地面积内均是彩砖铺砌,空闲的场地内摆满了小商品的铺位。卵石铺砌下,新近栽种的树木的枝叶依然瘦弱,树与树之间孤零零的,要达到枝繁叶茂的效果还要有一两年的时间。儿童嬉戏的喧闹声远远传来,仿佛在上演一出欢乐的喜剧。

演播台的停车场内停满了车辆也许有演出,不时有车辆驶进驶出的。这时有一辆大轿子车开进来,从上面下来一行人。他们身穿舞台服,脸上是舞台妆,急急忙忙地从群房的侧门进去。紫怡避开人群,走到近处,仔细的观看着,围绕着演播台转了一圈。果然名不虚传如报纸上的评论。她想起了报纸上对演播台的赞扬之词。

今天是彩排,演播台不对外开放,无法进到里面去,这个遗憾留在心里。‘她’的成功仿佛伤害到自己似的,紫怡围绕着演播台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如舔蚀着自己的伤口。她才华横溢,瀚海当然会爱她,而自己微不足道。他们是比翼鸟而他则是盘旋在她头上一只苍鹰,随时会展翅而飞。

没过多久,整个城市的布局她完全清楚了。商业区、文教区、住宅区、工业区井然有序。没有想到的是,北方的城市也这么干净。城市不算大,基础设施完备,宽敞的道路、规划整齐的市容、修葺一新的行道树、房前屋后的绿荫、管理有方的商品供应,都为这个城市增添了独特的魅力。这是一座沉静、娟秀的北方城市。前几年,各大城市流行步行街,这儿也少不了。利用老城区的两条城市道路之间的小商品贸易街改造而成的。如今也是市区里的居民主要的购物点。

领略城市风情后的紫怡已不满足于仅在市区里活动了。

一天,她突发奇想,想到瀚海的公司里去。事先,她没有打电话给瀚海,想给他一个惊喜。有了这个想法后,心里竟然激动起来,刻不容缓,她打上出租车前往。车渐渐出了繁华的市区,视野开阔起来,道路两旁的树木葳蕤盎然。待开发的工业园区,零星的建筑物,还没有呈现出规模来,蓝色的高大的厂房自成一体。一个园区挨着一个园区,已经到了工业区了。这里视野开阔,道路宽敞,容积率低,各个厂房之间没有明显的联系和相似之处,象征着工业区的烟囱却不多见。每一个园区的建筑物、布局又是和谐统一的。

她想象着悄悄地走进工作中的瀚海,蒙住他的眼睛,给他一个惊喜。殊不知,出租车在园区的大门口给拦住了。

门卫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尽职的出来询问。紫怡告诉他姓名,可是他摇摇头,不给放行,要她出具介绍信或是证件。无奈之下,她给瀚海打了个电话。电话里瀚海让她在门口稍等片刻,他正在视察试验室,一会儿就过来。电话里她听出了他的兴奋,虽没有预想的激动,却是一个惊喜。

紫怡下了出租车,在大门口等着。小伙子让她进到房间里坐着等,她微笑着摇摇头。这会儿,她想从远处观看一下公司的全貌。

她对产品的规模没有概念,今天一见有点儿吃惊。厂区的占地之大超出了她头脑中想象的四五倍。厂容厂貌更是与她头脑里固有的概念有着截然的差别。多年老厂的残败和灰暗是脑海里的固有的模式。她想起学校里学习时,中国的民营企业将会是日后经济的一大支柱。理论上的与实践中并没有在她的脑海联系起来。她的心中只有惊讶,她一丝一毫的也没想到公司与她有着密切的联系。

门房边上支撑门廊的柱子上挂着红色烫金的“海晨金属产品有限公司”的招牌。这是一个现代化的企业。瀚海多次描述过,她一见还是为它的气魄所震慑。

厂子坐落在铁艺雕花的园区内。通往园区前方的混凝土道路的右侧是公司的研发中心,左侧是各生产车间。近处的厂房高大而宏伟,远处有一些老厂房灰暗而狭小,已经有些破旧了,并且显得零乱。从厂房的大小看出,新厂区的规模要比老厂区的规模大的多。虽是工业生产,厂区内的观赏树木、鲜花植被、草坪却是如此的精巧和纤细地环绕着厂区内留白处,犹如置身于行政事业单位。但远处百米高的烟囱明白无误地告诉你,这是工业厂区。

她还没来得及细细看完,就见瀚海身穿白大褂从研发中心里出来。她感到瀚海矫健的步伐里带着焦急。身穿白大褂的他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他像年轻人一样奔跑起来,向着她跑过来了。

瀚海对门卫介绍后,挽着她的胳膊朝着研发中心走去。她为从他的眼里看出了快乐而心花怒放。

他离开门房不出十步,他的热吻就落在她的红唇上。她羞红了脸,四下张望了一下。他看出她的窘迫,笑了。

“这是我的公司,还害怕吗?”

“你的公司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还不是想你了,你怎么想过来呢!”

“想看看你在这里的工作情况。”

“这里与家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不一样,现在就觉得不一样。穿上白大褂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哈哈,今天由我来陪同你参观。先去研发中心,雁诚在里头。听到你来了,他也要下来接你的,可是手上的试验停不下来。这会儿上去,他也就做完了。”

“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吧。”

“不会,你可以到处看看。将来它是我们两个人的公司。”

“我可不想要这么大的公司,有了你就足够了。”

“还是学商业管理的呢,这就吓回去了。你可别小瞧那套商业管理的体系,它在国际上都是通行的。可以试着在公司里进行你那些理论上的管理方针,总结一下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差别。噢,也许这两方面都需要改进。”

这些话说得她心里暖洋洋的。她温柔地看了一眼瀚海,挽着他胳膊,手轻轻地在上面按了一下。瀚海微微一笑。

说着来到的研发中心。这是一座四层的建筑物,建筑风格庄重而又神秘。

首层是一些展厅、计划部门,二层是办公的地点,三层是试验室、化验室,四层还是试验化验区。此时的瀚海又温和又耐心。讲解的仔细、透彻,每次说完后,总要从紫怡的眼里看出,她明白了,才接着讲下去。逢到员工时,他热情地做介绍。后来,听到消息后的员工们主动从工作的地方出来,围住他们。员工们热情地上前做自我介绍,紫怡赧然一笑。有身穿白大褂的,有身穿工装服的,他们的欢笑和热情,一点儿没有紫怡所了解的上下级之间的局促。

瀚海只是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不住的对这个点点头,对那个微微一笑或是拍拍他们的肩头。

闹哄哄之中,紫怡听见几句,‘真年轻’、‘太不一样了’、‘平易近人’、‘非常美丽’。

在三楼看见了,正在整理试验报告的雁诚。

“来了,可以到处看看。顺便指导一下现代化的企业管理模式。”雁诚放下手中的化验单宽厚地说道。

“我那是理论上的,实践上的成功更重要。瀚海总说你管理有方,倒是我们要向你学习。是不是?瀚海。”

“谁说不是,雁诚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的拐棍。”

“你们夫妻俩别给我唱赞歌,我不陪你们了。这里有个试验数据,超出了我们的预想,这会儿要找出原因。”

“要不,找小王领着你去参观,我和雁诚一起分析原因。”他温柔地看了一眼紫怡歉疚地说道。

“唉,又不是什么关键因素,有我就行了。你去吧,不然紫怡会不乐意的,她毕竟是头一次到公司来。”

“我只是旁观的,不要因为我耽误你们的工作。”

“真的用不着,快出去吧。”雁诚说完,把瀚海推出了房间。

出了研发中心后,来到公司的原料堆存区。

“时间不早了,我们按着工艺流程的顺序参观。车间里面就不看了,以后有机会再看。”

来到近处,紫怡才看清,工业化生产不同于其他行业。

最明显的区别是道路两旁成行成列的管道桥架。桥架上面布满了各种工业管道,涂漆成不同的颜色。危化品的管道上标识着流体的种类及危害。厂房的造型多呈现出火柴盒的外形,没有过多的造型与装饰,外墙粉刷成白色镶嵌蓝色横道。室外罐区的贮槽随处可见,蜘蛛网似的管道连接着各个容器。老厂区与新厂区之间设施的变化从外观上一目了然。新建的设施更为现代化,规模更大。从环境的角度出发,原料仓建成了球形的,连接着运输的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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