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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除夕

祖孙两人偎依在沙发上看电视,春节联欢晚会总是那么的热闹,舒婷努力去高兴,但是却在端起咖啡的时候微微皱紧了眉头。

奶奶终于是熬不过年龄留下的伤疤早早就去睡了,舒婷一个人无聊,就从房间里找出来自己以前看过的碟片。

大部分都是恐怖的电影,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着恐怖电影,似乎是一件挺毛骨悚然的事情,可是每一个僵尸要出来的时候,舒婷只是将自己手里的蜜饯塞进了口中,然后狠狠的嚼碎。不知道,她是觉得自己是僵尸还是把蜜饯当成了发泄物。

她一直都觉得,自从鬼这个东西上了电视之后,似乎每一次出现都一次比一次更让人触目惊心,可是却还是摆脱不了一个身份,那就是鬼。也许自己过的再怎么快乐,也无法摆脱父母离异的事实吧。

摇摇头,将这个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推到一边,继续看着电影里面血腥的场景,只是,沙发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虽然今天是大年夜,但是这个半夜时分的电话,而且还是在如此恐怖的剧情面前,舒婷还是觉得有点惊讶,难道这真的是半夜鬼来电?

“喂!你是哪位?”

“呵呵,新年快乐啊,家里几个都在打牌,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就准备找你聊聊天。”

是何谦,这个男人还真的是奇怪,明明才认识,干嘛要这么熟络。舒婷想不明白,可是自己也挺无聊的,有个人聊天正好可以解解闷。

“那你下来吧,来我家看电视。”

这个大年夜,舒婷终于找到了一个陪着她一边看着鬼片,一边还讲着鬼故事的男人,不管那些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管电影里面的情节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怖,舒婷觉得快乐,即使只是很短暂的瞬间,可是她还是觉得很快乐。

奶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可是舒婷丝毫都没有睡意,即使眼圈已经发红了,已经干涩的难受了,可是她还是依旧很兴奋的跟何谦聊天,电影早就看完了,而聊天的话题似乎一直都没有断。

她听他说国外留学的趣事,将那些开心的与不开心的。那一刻,舒婷觉得,也许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喜乐交加的,没有谁的日子里只有悲剧,也不会有谁的故事里只有开心满怀。

“你们两个人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啊?”

奶奶很惊讶这两个好精力的年轻人。

“奶奶,才七点呢,你起这么早做什么。”舒婷转身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揉了揉眼睛问。

“昨天晚上他们都在打牌,我对那个不感兴趣,就下楼来找婷婷聊天,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都已经七点了。我也该回去了,要不然我外婆估计要找我了。”

何谦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舒婷跟舒婷的奶奶很坦诚的说。

“那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还是去洗洗睡吧,女孩子熬夜不好,你一晚上没睡,今天该好好补补眠。”

这是关心吗?也许是客套,也许认真,舒婷很单纯的觉得那就是一种关心。

“看来这个何谦对你还真的是挺不错的,以后你要是找到了这样一个稳重可靠的男人,奶奶也算是放心了。”

不知道奶奶是心有意图还是真的觉得有什么端倪,舒婷没答话,是与不是,都是人心在作祟。

接下来的几天,她不是窝在家里看看书,就是跟何谦待在一块儿,要么是去逛逛街,要么是去散散步,话似乎说不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社交广泛,才会有如此多的话题可以不间断的补充。

只是,这样的日子却也不过短短的十天罢了,舒婷站在机场的登机时间显示屏前面看着自己手里的机票,然后走到了休息室准备看会儿书,反正时间还早。

以前总是觉得坐飞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现在,却也只是很坦然,即使两个小时前还在这个城市,下一秒就停驻在另外一个城市。只是这样匆匆的旅途,总是会有结束的时候,可是,如果一个人总是沉寂在过去的那些难忘中,又要怎么去找寻自己的自由呢?

小说里的情节永远都是完美收场,这一本刚刚被看完的书也不例外,不过舒婷依旧还是很认真的将结尾全部都看完,不管这些故事是好的是坏的,最起码故事里的人是幸福的。

广播里好听的声音在催促着旅客开始登机,舒婷将书放回了包里,然后带上了黑色的眼睛,拿着机票排着队准备登机。

舒婷看着前面检票的工作人员,突然间想起了何谦说过的一句话:别人以为看得懂我们,实际上有的时候我们连自己都看不懂,又怎么会让别人看懂呢。

莫名的有点怀念这个男人的风趣跟雅致,既然同在一个城市,或许相见的机会总是还有的,检票登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系好了安全带之后,舒婷就不再胡思乱想什么,只是看着飞机外面在雾色里忙碌的工作人员,还有那些跑道上亮着的地灯。

当飞机冲上云霄的时候,如果人在最快乐的一瞬间,突然间就跌进了死亡的深渊,也许那种死是一种幸福的。虽然舒婷幻想过很多次,但是却一次都没有实现过。她还有太多的不舍,她不愿意自己难得来到人世的一遭就这么被自己轻易的解决了,即使这样的生活她不希望。

当她看到日出从那翻滚的云海里泛出金光的时候,那种光芒一点点的扩散,然后刺痛了舒婷的眼睛。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日出,或许每次看的时候心境是不同的,感受也是不同的吧。

但是这一次,舒婷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希望,那就是希望……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在寒冷的空气中,舒婷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缴费注册,然后回到宿舍安排自己的床铺,跟舍友一起去超市购买缺少或者需要更新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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