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拥有同样的面貌,同样的身份,却有着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经历、不同的记忆。
这样子的尚西,遭受了多少磨难…是我无法去想像的。我所想象的,也许远远不及他所遭受的十万分之一!
眼泪似乎在往外溢,虽然我拼命的阻止,却还是无济于事。我的情绪,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心里,为尚西伤悲。
我想起我们的初遇,想起在电影院里、想起刚和他做同桌那会、想起在【尚帝】……一时间,想起太多。太多的记忆,在这一瞬间溢出。
我蹲在墙角,任由眼泪珠子向下滚。
哭完这一次,我就再也不要在他面前流泪!我要微笑着,微笑着陪他走完最后一段人生路…
正在我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一个戏谑的声音在我不远处响起:“江花花,你多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呢?看你哭的,鼻涕都挂脸上了,脏死了!…”
哭完这一次,我就再也不要在他面前流泪!我要微笑着,微笑着陪他走完最后一段人生路…
正在我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一个戏谑的声音在我不远处响起:“江花花,你多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呢?看你哭的,鼻涕都挂脸上了,脏死了!…”
我惊。扬起沾满眼泪夹杂鼻涕脏兮兮的脸,模糊的视线中一个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
“韩扯?…”
这种语调,是韩扯才会有的啊!
“哟,还不起来,要我抱你?”
他整张俊脸在我眼前放大,嘴角漾起一丝痞痞的笑容。
我慌忙站起来,因为蹲的太久的缘故脚有些麻,险些摔倒。
“你想起来了?”我用颤抖着的声音问,荒芜的心中燃起一丝叫做希望的火苗。
“什么?”他似乎有些不解,好看的眉微微皱着。
“韩扯…”
“管他韩扯还是韩淡!”他突然仰天一声吼,然后挑眉,一瞬间,桃花眼里波光流转,“我是司陌冉。”
天知道,刚才那个挑眉,眨巴眼睛的动作是韩扯惯有的啊!也许失忆只是失去了脑袋里的记忆,但是身体却会记住它的肢体记忆。
“走吧。”
他笑,掉头。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吊样,酷的不得了!
我笑,上前。心里的某一个角落似乎已经经历过寒冬的洗礼,将要迎来美好的春天般,有着万物复苏欣欣然的温暖。
“为什么来找我?”
“哥看你一脸傻气,什么时候被坏人领走了都不知道,指不定还给人数钱数的津津乐道乐不思蜀呢!…”
“艾玛,神了,还真被你看透了!敢情您老是隐居多年的半仙儿啊!姐姐脸上冒着“杀气”你都看得出来!实在不易啊,不易啊…”
“哎,姑娘!你能不能爬快点啊?你是乌龟啊?爬这么慢…”
“我说大爷,您没听过龟兔赛跑的故事是么?…”
“你……”
一路上,我跟韩扯就这么闹着。夏日暖暖的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病房内,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想起。
“江花花!”
我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心里再度掀起波澜。我回头,看着穿着刚换好的病号服坐在病床上的上年。少年眸中有种灼热。
“嗯?”
接着是一串很莫名其妙的沉默。我只看到那双美丽的盯着我的桃花眼慢慢由灼热恢复到了平静。
在我有些忍不住要再度开口的时候,他的薄唇微启,终于云淡风轻吐出两个字。
“走好。”
接着便拿起手边的一本杂志,看了起来。表情掀不起一丝波澜,只是他微锁的眉头出卖了他。
“噢。”
我答,有些悻悻的。不怎么爽。
本以为他这么一叫会有什么破天荒的进展的,唉,结果还是一样…慢慢来吧,慢慢来吧。
(╯-╰)/~~~~~
踏出病房,心里难免的有些小小的失落。却未曾看到离开后,病房内的少年抬眸,清澈的眸里夹杂着太多混乱和不安。
—她怎么会…让我这么混乱。她凭什么让我扔下小诗一个人!仅仅因为她下车时的眼神…!她凭什么让我想出口留住她!她凭什么,让我…现在脑袋中想的都是她…究竟凭什么?
明天曾小诗就要去自首了,我,要不要去送她?…
这个问题,我想了又想。她已经知道错了,而且…我也没有要继续怪她的意思啊。到底去不去呢…
我打电话给朵朵,跟她说了曾小诗的情况,她就回了我一句话,却让我豁然开朗。
她说:“小诗姐的背影太过忧伤,看了难免流泪。”
我不知道她说的泪流是指的是曾小诗,还是我?但是因为我们是双胞胎,我身上的细胞每颗她都分了一半,所以,她是最了解我的想法的人。就如同我不曾对她说过有关曾小诗和我的事情,但她却似乎都知道。
也许,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各种各种是他人所不能及的。
综上所述,我决定不去送她了。确实,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要送也是好事才有送这么一说啊!我个傻x!…(??;)呃…
一路上我都在为明天做着安排。因为自从发生韩扯失踪的事之后,我有了这个习惯,喜欢提前一天安排好要做的事情,然后在按照计划一个一个的去实施。
大部分的人都说这是一个好习惯,因为很有计划!但是我却觉得,其实这个习惯有些时候蛮痛苦的!为什么呢?因为这样子就会提前预知下一天的痛苦!下一天的伤心难过!
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想到什么做什么的人,就像以前的我。因为这样子的人,一般不会为一件事情痛苦很久。因为他们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痛苦转眼就抛到脑后了。
而现在的我,却很纠结。不想想那么多,却没有有办法摆脱。
我觉得,自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变了,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我变成了一个颇带点成熟的姑娘,一件事情会瞻前顾后的想很多。
也许这就是成长所带来的变化吧。
明天我想去看看尚西。那个曾让我恨、让我痛苦…但是再提起这一切,我有的,却只有…怜悯,和不舍的人。
年轻的生命就要这么消逝了么?他就像昙花一样,美丽却脆弱。他美丽的绽放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呵。
这样,我宁愿他就这么一直平平淡淡的下去,收起任何的光芒。这样的他也许不起眼,也许渺小,但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过的。
岁月会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告诉他,这个世界,他,曾经来过。
我不想再说任何矫情的话语,因为不想再让眼底一热,不想再让眼角湿润。所以,我选择了扬起我最温暖的脸庞,带给他快乐。
如同初遇那般的…带给他快乐。
我是尚西。
其实我小时候并不叫这个名字。小时候,妈妈都叫我小麟。
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她有一双乌黑乌黑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面似乎都有星光。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很爱笑,爸爸妈妈也很相爱。
但是有一天,这一切都变了!爸爸的生意失败,欠下了很多很多的钱,我们家也变成了别人的家。从此之后,我们每天都过着躲债的生活,时常搬家。
因为经常躲债,爸爸风光不再。起初,他还在鼓舞我和妈妈,告诉我们苦日子是短暂的,我们一定能挺过去的。可是到后来,一次一次在找工作上的失意,让他开始自暴自弃,开始嗜酒如生命!开始了万恶的赌博生活!
家里的笑声少了,起初还有,到后来几乎再也不听到妈妈的笑声了。妈妈那双乌黑的大眼睛越来越黯淡,眼神越来越飘渺。年仅二十八岁的她额角就开始有白发滋生,曾经那双牵着我温暖柔软的手不再,因为那双手因为家务活,因为经常干农活,变得粗糙不堪!
爸爸越来越暴躁,不为家了添一分钱也就罢了,还经常伸手问妈妈要钱。
一次一次的纵容,让家里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储蓄瞬间变为了0。
后来,妈妈再也没有钱给爸爸了。她的眼角流下炽热的泪水,她劝爸爸,别在赌博了,想想以前的生活,想想以前的自己…是那般风光。
可是已经被赌博迷住双眼的爸爸又怎么会听妈妈的话?
他依旧成天赌博,成天喝得烂醉回来。当年那个他,早就被生活磨去了棱角。如今的他,是个不敢面对现实,自我放弃、麻木的人。
再后来,他每当赌博失意,回家就拿我当出气筒。往后,我的身上常常是新伤盖旧伤。
妈妈的双眼开始止不住的流泪,她抱着伤痕累累的我,炽热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脖子上,她颤抖的声音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她说,小麟,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但是你不要怪爸爸好不好,爸爸…爸爸他也是被逼的,他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妈妈爱着爸爸。那么深沉的爱着。
尽管我当初并不知道这些。但是妈妈从未在我面前抱怨过什么,还常常柔声,让我不要怪爸爸,不要怪他。
爸爸不知悔改,越做越过分。
有一次,他竟然破天荒的给我买了一个奥特曼回来。他笑着靠近我,抚摸着我的头发。他的语气中有少有的温柔,就像以前。
他说:爸爸今天赢了点钱,给咱家小麟买了小玩具啦!开不开心?嗯?
他抓了抓我瘦小的肩膀,笑容越来越明媚。而我,却为他这个小小的动作,疼的呲牙。因为,我身上浑身是伤,怎么会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