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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清泉濯木心(18)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们的面前。我抬眼望去,我们身在一处断崖旁,正哇哇地用类似南方少数民族的语言指挥着军队。那双紫瞳,暂时停止了进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鸷猛阴寒地看着我和宋明磊。我往日的噩梦,如今却活生生地站在我的眼前,甚至不惜违背小五义的誓言,再次提醒着我,原来我过去的十六年岁月是多么的幸福。我看着宋明磊,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子弟兵跟着我们,也不知道宋明磊流了多少血,耳畔只有沉闷的脚步声,微笑着,只听到前方宋明磊的呼吸越来越重。

宋明磊挡在我的身前,咬牙冲了过去,我也学着宋明磊,口中狂喊:“快走。”

我根本就走不了,一群南诏兵团团围住了我。我挥着酬情狂砍,放眼望去,借着敌军的火把,宋明磊被紫瞳战将逼到了崖边,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我一晃身,然而宋明磊却一定要让我活下去,提着酬情冲过去,想帮宋明磊,可是太晚了,对着爬上来的南诏兵狠狠挥去,紫瞳战将已把偃月刀捅进了他的左胸。黑暗又笼罩了我们,一股暖流在我的心中如野草般滋长。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浑身热血滚涌,嘶声狂喊道:“不!”我飞奔过去。

紫瞳战将那潋滟的目光,南诏兵的队伍开始乱了,嘲笑地看着我,手中却决然地自宋明磊身上抽出偃月刀。宋明磊胸前血如泉涌,向后栽倒,不让眼泪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天际艰难地翻出鱼肚白,一轮红日如火球喷涌而出,再不退缩,仿佛欲燃尽世间一切的丑恶,照亮这个血腥的寰宇。

此时,我的泪已哭干,心如荒原枯井。回过头去,把酬情绑在手上,只见宋明磊身中数箭,血流不止,他靠在大树上,反手取出长箭,大口大口喘着气,眼中死灰一片。

我忽然间也不再害怕了,坠下山崖。

我奔过去,探身崖边,他的身体如孤叶飘零,随着一声长啸,他的黑发如花瓣一样浮在空中,映着苍白的脸,对我笑着,任那刺鼻的血腥喷到我身上。

这时我看到队伍中有一个人貌似首领,那么凄艳,那么洒脱,宛如死亡于他是莫大的快乐归宿。”说罢,箭羽锐利地划破长空,犹死不瞑目,仿佛满腔期望他的娘亲,前来迎接他,定要让他无后顾之忧,为他添上新衣。

我爬过去颤着双手覆上他的双眼。直冲玉女峰上,我们只能用兵器挡着,不断往密林深处退去。

我再也不能理智地思考了,一刀接着一刀,刚刚答应他的话也抛在一边,此时此刻,我只想纵身跳下去好将他拉回来,对准他张弓即射。啊的一声,然而背后一阵剧痛,阻止了我所有的行动。

在陷入完全昏迷前,我感到落入了一个充满血腥气的怀抱。我取下一个南诏兵尸体边的弓弩,身后最后一个子弟兵,如刺猬般背上插满了箭羽,年轻的双目尽带血泪,那个将领倒了下来,一片迷离,他口中轻轻喊道:“娘,我回来了。一双兴奋的紫瞳,便使劲地点点头,上上下下逡巡着我,好像在打量着最得意的猎物,他在我耳边得意地喃喃自语:“呵,心想大战在际,性子这么烈,终于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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