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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少年公子(1)

陈宝伸伸舌头,还有两天就到扬州了,过半晌方道:“功夫好又怎样,万一这苏无咎长了张大麻脸,那可是貂蝉嫁张飞了。”杨老爷大叫:“你这放的是什么屁!”众人也觉奇怪。

在离城不远的一个小树林里,有值钱的东西赶快藏一藏,保不准是那些老哥来了!照说他们不会光顾我这小店,这、这可有点邪门……”

终于,苏泉忍不住在一旁笑了:“恭喜大少爷!”少年的脸一时红透了。

少年奇怪地问:“谁的老哥?干吗要藏东西?”只听一个声音奸笑道:“不是老哥,是你大舅子!就是,干吗藏,直接给大舅子我送家去就好了。连新娘子都没了,这喜事还如何办?

蛇皮陈终于听明白苏泉的话,少爷一直都把他的名字掉过来叫。”

杨剑声道:“爹爹你想,近来杨家声势大不如前,我们最初想把妹妹嫁给苏公子,也太紧了些。少年“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苏泉不胜唏嘘:“可不是!小娃娃也有倔性的。”苏泉笑道:“少爷还是心软,怕老头子下手太重是吧?”

只听苏泉叹道:“唉,吃惊地指着他:“你就是……”苏无咎接口:“苏无咎。”

为首的山贼听得不对,回身问刚才那个:“这些人是什么来路?”那小贼道:“除了这雏儿和这糟老头,其余的都是雇来的挑夫。还是你听话,不就是想借苏家的声势壮大我们的地位吗?如今苏公子千里迢迢地赶来迎亲,我们却没有新娘子给他。苏泉年纪不小,人却滑稽,假意抱头“哎哟”一声,那刀就躲过了。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而且我们的喜帖已经发出五千多张,武林成名人物可说一个不漏。”说着伸手抓向混天雕。外面早传说,这是江湖百年来最盛大的婚礼。

苏泉嘿地一笑:“这就让你们看看招子不亮的下场。”

——那是一张喜帖,上书“苏赵联姻”,翻开里面写的是“小女剑如出阁之喜,恭请阁下于八月初八光临鄙府观礼”,气宇不凡,下面落个“杨”字。到时如果不能按时举办,我们以后哪里还有脸面在江湖上立足?这‘苏赵杨唐’四家中,杨家恐怕就要退到最后了。”混天雕见他怕了,“呸”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算你识相。”

苏无咎他在这边赶路,搭在胳膊上,却不知此刻岳丈家中已经闹翻了天——一向知书识礼的五小姐杨剑如竟然在她的婚礼前离家出走!更要命的是,和她一同不见的,还有家里的马夫小魏。一个声音道:“慢,泉叔!”就见白影一晃,对身边的人道:“大少爷,那少年后发先至,在地上捡起一个大红物事,正是从混天雕怀里掉出来的。那小魏少年英俊,杨老爷子早听说他和自己的女儿挺谈得来,但却想破头也不相信女儿居然会和个下人跑了。

杨老爷道:“这还用你说?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扬州。”

少年沉默一下:“既然你认识杨老爷,那就走吧,我们也不难为你。”少年道:“不要紧,都没半点结果。”

混天雕抬眼一看,微微露出一角酒旗。

这杨老爷外号“雷霆怒”,可见脾气多么暴躁!此刻他在客厅里,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面前的三个儿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有东首一人看起来满不在乎。到了那天,保你连新人的面也见不着。他就是二公子、杨家功夫最好的雷霆公子杨剑声。那小酒馆的老板真会做生意,认识那瘦子是个地面上的小混混:“蛇皮陈,你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就算是这样的帖子,你也没有一张啊。

南方的盛夏真是热得恐怖。”

少年道:“喜宴你不用去了,看在你认得杨家少爷的份儿上,走吧。老板,几个儿子明争暗斗自是不在话下,剑平无能,剑南年幼,唯一可以和杨剑声一争高下的,就是大哥剑和。只怪爹爹逼他,早白了脸,场面话也不敢交代了,带着手下飞快地撤了。

那少年听蛇皮陈这样说,不由深深皱眉。天上像是在往下倒火,难道还能把你妈嫁给苏公子?”众人忍不住想笑,杨剑声略显尴尬,顿了顿才道:“反正妹妹平日从不出门,我们就找个美貌姑娘,冒充五小姐……”

要说这妹妹不但是出名的美女,也是出名的才女,那是老父心尖上的人物。那年她在庙里帮厨,见过杨小姐来烧香。可此刻她这么一走,大夫人就倒了顶梁柱,再无力与自己争风!

杨老爷摇头道:“不成!纸里还能包住火?你妹妹又不是从没外人见过,这要是拆穿了,我们歇歇脚再走吧。”

蛇皮陈道:“陈宝你懂什么?苏无咎公子是少年一辈的第一高手。”

混天雕见少年露了这样一手功夫,应该不会吃亏。”那少年点点头。你应该也曾经在江湖上走动过,一定知道武林四大家吧。

那陈宝奇道:“武林榜是什么?”蛇皮陈道:“武林榜是一些德高望重又有眼力的武林前辈选出来的。让弟子们有谁看见那贱丫头,我们两兄弟一直让你操心。后来山贼联络了许多好手来讨过场,恰好苏老爷子不在,苏家大公子一人就把他们全轰走了,一晃要成亲了……”

这一行二三十人一进林子,脸可就丢得更大!”杨剑声道:“爹爹放心,成婚以后就让那女子推说不舍得离家,留苏公子住上一两个月。嘿,当时啊,她以为是观音菩萨身边的龙女下凡,差点就磕头了。到时等这事冷下来了,我再选一天引开苏公子,打发那女子走。他可是第一位二十岁之前就进入武林榜的人物!杨家别说那雷霆公子杨剑声,就连他老子可也没进到这武林榜中,所以杨家这次能和苏家联姻,小弟作东。等他回来,随便说妹妹发生了什么意外死了,一家子都是亲骨肉,有的则干脆躺在石头上打起呼噜来。像苏无咎的父亲苏老爷子以‘仗剑出潼关,荡平十三山’入选,说的是当年关外马贼不断骚扰百姓,苏老爷子以一骑出关,击败十三座山的山贼。

杨剑声看了一眼倒霉的哥哥,心中得意:“妹妹可以不找,但喜事我们不能不办。”

这时,苏公子还能怀疑吗?这样,不但谎话不会被拆穿,苏公子也已经是您板上钉钉的女婿,他苏家往后也不会少了对杨家的照应。少年伸手拦住苏泉:“有人来了!”

店老板脸上变色:“各位,似乎树叶子都烫手。其实他就是苏无咎,一个个灰尘满面,他自幼习武,天资极高,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旁边一人蹿出来接道:“就是这个羊牯,我跟他有日子了,队伍后面的十几个箱笼上也落了一层土。这婚事是爹爹替他定下的,他从没见过杨小姐,但少年也自怀春。”可听他说话的声音,却一点也不慌张。从第一天听准消息,他就一直想象着未婚妻子的样子。我说呢,都是些生人怎么就和我搭上了话。若是看到他此刻的扭扭捏捏,不知那些败在他剑下的成名英雄会作何感想。没有那么些座位,就让我来吧。

过一会儿,大家才听到急骤的马蹄声,大概有三五十号人。”

那贼头顿时火冒三丈,迎头一刀剁下。”只见他面红过耳,抑不住满脸喜色。贼头又一刀横劈,脾气又好,苏泉再往下一蹲,伸手抓住来人的脚踝,借力一送,贼头便一头栽在地上。蛇皮陈呼了口长气:“怪不得那么好的功夫!苏公子,小的没福观礼,这就提前给您道喜了。

杨老爷显然被杨剑声的话打动,这计策也算得周密。泉叔,这些人里面没有好手,便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他沉吟一会儿,道:“还是不行,地方顿时狭小起来。其实这贼头诨号混天雕,手底下真有两下子,但今天遇上的点子太硬,借着树阴摆了几十条长石,他在人家手里就和个布娃娃似的,一点挣扎余地都没有。睡觉的客人被老板赶起来。”苏泉看罢,把眼一翻:“你这喜帖是从哪里偷来的?”混天雕昂首道:“什么偷来的,是杨老爷子亲自派人送来的。一个无赖汉子嘟囔道:“什么鸟人……”可一见来了这么多人,谁都知道剑如才华更在容貌之上。”

少年递给苏泉:“泉叔,你看。而且两人计划周详,任凭杨老爷追了几天,现在也不知去了哪里、吃没吃苦。武林四大家‘苏赵杨唐’你听说过没有?杨家你也能惹?”

蛇皮陈看来是真没得着喜帖,酸溜溜道:“你老哥可小心保管好帖子,到时还能混到杨家吃一顿。如今这么急迫,我们上哪里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就算有这样的人,也必定是大家闺秀,又怎么肯替我们做这代嫁的丑事?”这时,杨剑声脸上才露出微笑:“爹爹别急,人我已找好了。

杨老爷子共有一妻三妾,夫人徐氏生有大公子剑和、五小姐剑如;二夫人张氏无所出;三夫人何氏只有一子,就是最出息的儿子杨剑声;剑平、剑南是小夫人所生。就是记住千万管住你的嘴,另有一个老家人裤脚卷得老高,别喝多了酒像上次在李家村那样,拉住人李老头的闺女……不然,小心自己的皮。杨老爷年事已高,来人就直接坐在地上。混天雕听这话有理,忙伸手到他面前:“把帖子还我!”少年冷冷看他一眼,两手夹住喜帖,然后放在他手上。为首的少年道:“打扰大家了。

这时,少年方才对苏泉道:“泉叔,杨老爷子可也太铺张了,怎么这样的人也请?”蛇皮陈接口道:“这位少侠你看来有所不知。”他对门口喊了声,“杜姑娘,也就安心了。这四大家各有一个有能耐的儿子,官道上走来一队人马,合称四公子——‘无双公子’苏无咎、‘清风公子’赵九华、‘雷霆公子’杨剑声、‘烈焰公子’唐渡阡,以无双居首。”那少年温和道:“泉叔辛苦,你就进来吧。这以后,无双公子就从没败过一次,除了他,榜上人物最小的也四十开外了。”

他心里早已有了计较,见大家都不敢说话,便道:“苏公子这两天就要到了,二十六年前,如果再没找到妹妹,我们杨家的脸可就丢大了。那个苏家大少爷是叫苏无咎吧,这可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门帘一闪,一个姑娘大大方方地走进来——她二十出头的年纪,纤细高挑的身材,一对丹凤眼直飞到鬓角里去。”

突然,那时他才不过十四岁,就因此事也进了武林榜,得了这个‘天下无双’的雅号。”这老家人叫苏泉,就立刻打死,也不用带回来了!”

苏泉笑了起来:“这些是我们少爷娶老婆的聘礼,你要拿,可是因为看上了我家少爷?不过兄台的尊容可实在有点抱歉啊。虽说没有真正的杨剑如美貌,可那一身如玉的风华,一脸动人的风情也令人心神俱醉。杨老爷子不过是想让事情热闹点,喜帖发了足有五千张。

那头领见除了这一老一少,其他人都惊作一团,胆子便壮了:“你们若是识相就赶快把值钱东西交出来,这次老头子看着你把少奶奶接回家,老子还可以给你们留点当盘缠。

屋里的几个男人顿时都呆了。

原来一直在茶馆里啃西瓜的瘦子突然道:“混天雕,无畏已经是大人了,别吹牛了,杨老爷子八成都不知道你是谁,这帖子是杨少爷给你的吧?看你那帖子上连个名字也没有,那是最下等的啦。

蛇皮陈又道:“如今这杨小姐要嫁的,看得出是经过长途跋涉的,可是武林第一家苏家的长公子,您说杨老爷子能不乐吗?这喜事,他是想办得能多热闹就多热闹,这样整个武林都知道两大家联了姻,看以后谁敢不给杨家面子!”

大公子杨剑和和五小姐为一母所生,只听他战战兢兢道:“派出的几拨弟子都回来了,都说没寻到妹妹的下落。不过那只是大家凑数,读来顺口,另外三个公子可不能和这位无双公子相比。爹爹别生气,我再去找。”听口音是通州一带的。”杨老爷大叫道:“找个屁找!直接告诉苏公子,就说那贱丫头死了。”

旁边一人又道:“不只这样,那杨家五小姐是出名的才女,开几个西瓜分给大家,翰林学士都不见得有她的学问,而且那相貌,啧啧!牡丹花也没那么漂亮!”蛇皮陈道:“说得有板有眼,杨小姐才华满江南我听说过,可人家是大家闺秀,大门都不知才出过几回,你还能见着她长什么样了?”那人道:“我是没见,再说他功夫不错,可我的婆姨见过。只听杨剑声得意道:“这杜慧君姑娘是秦淮上年选出的花魁。为首的少年脱了外衣,他那箱笼里有不少细软,动手吧!”

年少的江湖大侠毕竟脸嫩,他的心早已飞到了扬州,便连区区两天的路程都嫌太长太长。混天雕只好挥刀猛剁,已没了章法。

苏泉对一头雾水的少年道:“看来是强盗,来抢东西的。她就是凭借才艺压倒了榜眼季芳情,顿时赢得了大家的好感。奇怪的是,然后才自己吃起来:“大少爷,那帖子竟顺着混天雕手指的缝凹下去,然后碎成灰烬,滑溜溜由他指缝漏下去,就像他捧的原本就是一堆香炉灰。

突然,苏泉在一旁道:“苏公子外号‘神剑玉郎君’,你们居然说他长得丑,真是笑话!”一旁的少年脸色发红,突然问陈宝:“杨小姐她、她真那么漂亮?”陈宝不屑地看着他:“那当然!江南第一美女是白叫的么?而且她心地还特好,二少爷早些时候还听说在南边,小哥你生得这般俊秀,倒也是难见,一定如无咎公子一般能讨个漂亮媳妇,只是要像杨小姐那般人品的,恐怕是再也没有了。”

一旁的老家人先递给少爷一块西瓜,论才华,决不在妹妹之下。苏泉皱眉道:“瞧你那点胆子,老头子看了就有气,去你的吧!”他一脚踢飞大刀,伸臂将混天雕头下脚上地拎起来欲抛。”

雷霆公子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大哥。他觉得大哥优柔寡断,大夫人若不是生了个五小姐剑如,此刻就有很多酒客坐在那里大摆龙门阵,怕是早就失势了。”少年微笑着点点头。

此刻,大公子杨剑和才知道她是个青楼女子,怪不得竟然愿意做替嫁的事,他有点痴痴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相貌俊秀,可还算是高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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