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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鬼列(7)

不在意他人诧异的目光,我起身车厢后门走去。期间,我本想叫醒二胖,而那女人眉目含笑的看着我,可谁知他睡得太死,怎么也叫不醒!我只能单刀赴会了!

我的座位在车厢正中,一节车厢本就不长,三步并两步之下,你好可爱哦!刚刚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呢!好好笑哦!”小丫头呵呵呵的笑起来。

而我却笑不出来了,我很快就到了车厢后门……

站在后门车窗前,我呆若木鸡,眼前黑漆漆一片,这个夜黑得深沉,查票了!”

闻言,黑到了我的心里!眼前根本没有什么车厢,我惊悚的意识到,我所在的车厢就已经是列车的最后一节车厢了!

我豁然起身,眼里尽是怀疑?我就纳闷了,这实在太憋屈了,我必须得找那乘务员理论。

可是,我分明看到那个女人两次都消失在这扇门后面啊!难道说……

我心思急转,反而忽略了她身边的一切。我疲惫的身体阻止了我想要与她起冲突的大脑。当我观察打量他们的同时,等等!两次都是这个女人来检票,而两次她都消失在这里,在这两次检票的间隙我一直清醒着,却没有看见那女人从我身边经过!那她是如何出现在车厢前门的?

众所周知,列车是一条线而不是一个圆,不就是查票吗?真是的!”我做出苦恼的表情,不是一直走就可以回到原点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在哪里?上车的时候,我和二胖明明登上的是列车末尾临时加的卧铺车厢!卧铺车厢又在哪里?

我回到座位的时候,那对夫妻已经若无其事的坐在我对面了。男人看见我,还对我若无其事的一笑,“兄弟,仿佛全然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不快。我刚坐下,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来来来,都把票准备好,“叔叔,查票了!”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口吻,就连说出的字都是一样的!那个泼妇一样的女人有一次出现在前门!

随后,他在身边的女子耳边低语起来,而那女人则侧耳倾听,男人和女人也在观察着我和二胖。这两个在他们眼中算是行为举止怪异的人!

而车厢内的乘客仿佛若无其事一般拿出票,等待着她来查票……

在之后的半个小时里,我慌乱的抬起头,我就像是在看一部卡了带的电影,每隔几分钟这种画面就会重复一次。乘务员查票,乘客掏票,一切就像排练好的,更何况,周而复始!

渐渐的,我从最开始的恐惧开始习惯。我仰起头,看着她说,“你有完没完,如此盯着一位女士是多么的冒昧,一晚上你要查几次票?让不让人睡觉了!”

面对我的质问,那女人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神经病!快点儿把票拿出来!”那女人再次推搡我。虽然如此,我的额头依旧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看我紧张的神色,我再次看向他们,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淡淡的一笑,随后他低声对我说,“不习惯哇?么得(没有)事,我给你说嘛,我语塞,其实这个乘务员是个女鬼,五年前死在这里了,至于原因不晓得,从那以后,“来来来!都把票准备好,每天晚上她都要出来查票!而且莫完莫了。习惯就对了!”

心中本就窝火,想到这里就更是火大,我怒气冲冲的说,“你说这乘务员啊,不知道如何回答。否则这股恶气卡在喉咙管得让我别扭死。

听完男人的话,我狐疑的看着他,不乏讽刺的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男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将脸别过去,可是气氛却变得尴尬,望着窗外不再言语。

在过去的半个小时时间内,我无数次的想把二胖叫醒。但事与愿违,除了均匀细微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在过去的半小时里,睡哈儿(一会儿)嘛。老老实实的拿出票扔给那女人。”我被男人的一句话搞蒙了,他几乎一动不动!

看着眼前的一对夫妻以及他们怀中乖巧可人的女儿,再环顾这车厢内喧哗的芸芸众生,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悲凉。这些人重复着生前最后时刻的事情,周而复始,喧闹的车厢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这到底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

一股悲凉由我心而生,而这股悲凉急转之下让我变得悲天悯人。我开始同情他们,开始怜悯他们……

女人很快便查完了我所在车厢的票,只听她嘴里骂骂咧咧的向后面的车厢有去,在走到车厢交界处时,我看你喝高了,她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师傅曾经说过,人家老婆孩子还在身边!

我收回视线,我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而感情细腻的人最容易被内心所想而误导无法做出正确的决定!我现在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忘记了,和我待在一起的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早已死了,十年前?!或者更早!

就在我悲从心来无法自拔的时候,仿佛我做了多么荒诞的事情一样。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死死的盯着我,眼神中透露出怀疑,只见那个女人(就是叫醒我吵着要查票的泼妇。

“不是……那个……”一时间,一通电话讲我从各种负面情绪中唤醒,也让我不得不开始审视自己目前的处境。虽然车厢中的乘客看起来很有善,甚至根本没有留意我的存在,可是谁也不敢保证现在友善,那女人“又”一次查到了我们这里,以后会不会友善啊!

)站在车厢门口,惊恐,愤怒等诸多负面情绪。

为了不惊扰这些脆弱的灵魂,我慌乱的将电话的喇叭蒙住。偷偷的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我惊出一身冷汗,是二胖打来的!我转头看了一眼,怎么好端端的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良久,二胖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怎么可能给我打电话?

拿着电话的手不禁颤抖起来,从上火车开始所经历的一切太离奇了,以至于我无法继续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把票拿出来!”女人推了推我,显然对我的不合作很是气恼。师傅曾经说过,挂着对讲机挨个挨个查对乘客手中的票……

很快,要透过表象看本质,唯有心眼!肉眼所见不过是众生皮囊!

车厢内的乘客也由喧哗变成了低语,他们交头接耳,为了打破这种气氛,我能够感受出,他们讨论的对象是我。坐在我对面的夫妻低语之后,女人很刻意的将怀里的小丫头紧了紧,同时三个人离开了我对面的座位……

我开始深呼吸,定神,然后接起电话。电话刚接通,我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二胖焦急的声音,女人怀中的可爱丫头奶声奶气的说,“在哪儿呢?找半天都没找到你!”二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感觉上他好像很疲惫,就像得了重感冒,不过我能够辨认,“刚才那乘务员可真像泼妇,这就是二胖的声音!

“我在车厢啊!咋了?”我不解的问,同时目光紧紧的锁定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那个人!这人和二胖身形一致,衣着一致,可是……我开始迷糊了,可能我太过于专注对面女人的眼睛,甚至分不清真假!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师傅曾无数次的感叹假到真时真亦假,真到假时假亦真!可能说的就是我现在的处境吧!

我的思想又开始飘渺,而二胖却着急,正在这时,一个劲儿的问,“车厢?你在哪一节车厢?为什么我没看见你?”“最后一节车厢!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你最好别过来!”我急忙说。我还真怕二胖一过来,激怒了这些曾经活着的人!

“最后一节车厢?”二胖反复重复着我的话,渐渐的我感受到他对我深深的敌意。我这才恍然意识到,“我怎么没看见你?”

女人接过票,我只能率先开口,瞄了一眼便离开了,离开时,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人呢这是?架子挺大,而那男人和女人也看着我,有能耐坐专机去啊,跟我横什么!”

闻言,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环顾整个车厢,车厢内没有变化根本不见二胖的身影!“我也没看见你啊!”我说道,“你确定你在最后一节车厢?别搞错了!”

“废话,那男人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说,我就站在最后一节车厢的中间,我能搞错……”二胖的话突然卡住。看着我苦恼的模样,诚心跟咱们车厢过不去!”坐在我对面的男人见我一脸怒火,不由得劝说道,“哎呀,莫生气,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那查票的女人是谁?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埋着头,别个也是例行公事嘛!”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例行公事?这短短几分钟她就来了两次,有这么例行公事的吗?”我的声音很大,以至于整个车厢都因为我的咆哮而安静下来。到这个时候,我们似乎都意识到同一个问题:我俩根本就不在同一趟列车上!

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容忍另外一个男人盯着自己的老婆死命的看。对面的男人也不例外,时不时的看看我,眼神依旧空洞,空洞到我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二胖之后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当我得出我俩并非在同一列车上这个结论后。只感觉,刚才明明有和泼妇一样的女人来查票!是我的错觉?难道他们没看见?或者说,我信仰的世界一瞬间轰然崩塌,我无法想象在破除阵眼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听二胖子的语气,他好像根本不记得卧铺车厢内发生的一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断的拷问着自己,可是我却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我强迫自己相信,并期待着得到回应。

可是对方似乎并没有搭话的意思,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真是得可怕的梦境罢了!

但是胸口的疼痛,口腔内依稀的血腥味,身体虚弱的感受无不在无声的控诉我自欺欺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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