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涵依旧唇角含笑的在那坐着,她才不相信那个笨蛋真的会杀了她,若是她真的杀了自己,那也没关系,至少有她陪着她一起死。
剑至眼前,却被伸出的一只粗糙的手给握住了,未伊琳不可置信的顺着那只手看向来人,“师兄~”未伊琳见栖风一脸平静的样子,急急地喊了句。
“琳琳,你冷静点!”栖风用另一只手从未伊琳手里拿开了剑。转身对着洛子涵道“洛姑娘,冒犯了!”
洛子涵抿唇一笑,端起茶杯淡定的押了一口茶笑呵呵的说“哦~冒犯!”洛子涵放下茶盏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扣了扣,好半晌才道“我倒是希望她真的就一剑杀了我!”
栖风顿了顿,看着洛子涵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了些,“洛姑娘,何必这样不惜命!”
洛子涵冷笑的看着他“栖风,你不也希望我死了吗?你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过是因为一旦我死了,你身边的这个小师妹也就得陪葬罢了!”
栖风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原本一副怒气冲冲的未伊琳也安静了下来,她也知道,若是自己在一个冲动必会惹恼洛子涵,若是洛子涵一个不高兴去寻死了,自己也必得给她陪葬,这样一来也太不值得了,于是便就躲在了栖风的身后,不做声!却又在心中暗想,等左寂冷来定会要她好看。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便也浮上欣喜之色。洛子涵从头到尾都没有漏掉过未伊琳脸上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她在洋洋得意着什么,但还是决定不去跟她计较!
茶棚里的人看热闹般的看着这一幕,沉默了好久,才终于有人出声了!“你们可是茹庄的人?”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栖风,于是便不确定的问。
栖风点了点头,表示没错。“这位兄台有何指教!”栖风双手抱拳问。
“我等还以为左盟主不会跟我等一样,原来也不过如此!”坐在最外边的一个身穿月白色衣衫的男子轻笑出来。
白衣男子的一席话说的茶棚里的人通通都笑开了,栖风面部没什么表情的扫量了一圈茶棚里的人,倒是躲在栖风身后的未伊琳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洛子涵站起身,丢了锭银子在桌子上便就要离开,却被未伊琳一把拉住!“洛子涵,你得意了,你让茹庄如此丢脸,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别忘记了,你也是茹庄的人。近日我们丢脸,你也得陪着一起!”未伊琳咬牙切齿的说着。
洛子涵抬眸看她,冷冷的勾了勾唇角道“怎么,你现在想起我也是茹庄的人了,真是可笑!”甩开未伊琳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洛子涵甩头便就朝门外走去。
未伊琳面带怒色的看着渐渐走远的洛子涵,暗暗咬牙“洛子涵,终有一日我定会亲手杀了你!”
洛子涵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温娘告诉她,公孙絮儿在小阁楼等她,洛子涵应了声便就回房间取了针前往小阁楼。
在小阁楼三楼的书房找到了正在看书的公孙絮儿,将针包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洛子涵走到公孙絮儿身边轻声说。“絮儿,让我看看你的脉象。”
公孙絮儿放下手里的书,抬眸看向她,问道“今日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了?”
洛子涵淡淡的笑“能有什么,还不就是跟平日里一样。倒是你,一大早就出去了!可是有什么要是要办?”
公孙絮儿将手递给她,洛子涵将一个小枕放到桌子上,将公孙絮儿的手放到上面,手指轻轻的扣上公孙絮儿素白的手腕。
公孙絮儿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今日见到了一个人,很有趣的一个人!”
洛子涵的手顿了顿,轻声问“怎样一个有趣的人,居然让你这般感兴趣!”洛子涵也提起来丝兴趣。
“若不是知道你是个孤儿,我真的以为你是在骗我的!”公孙絮儿的目光落在之前被自己放到桌子上翻开的书页上。
洛子涵挑眉,“哦~这话从何说起。”
公孙絮儿半晌也没出声,就在洛子涵以为公孙絮儿不会说下去的时候公孙絮儿开口了,“一个长得与你七分像的女子,乍看之下跟你倒也没什么差别!”公孙絮儿轻轻地笑了声,“原本她在街边卖身,却被那日我见到的墨非寒带走了。怎么样,说说你的想法?”
洛子涵依旧保持着挑眉的动作看着公孙絮儿,好长时间都没接话。约莫过了有一段时间,洛子涵将手收了回去,“脉象没什么问题,看来比以前已经好多了,在调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待会儿下去我帮你扎针调理下好的应该会更快!”洛子涵看样子是不想提起墨非寒,于是便就转移了话题。
然而公孙絮儿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发的,只见她不依不饶的问“你还没说你的想法了,这次若是想这样就打发我了,我定会不依!”
洛子涵闻言笑了笑,轻叹了口气道“我与他本已无瓜葛,又会有什么样的看法呢?只是偶尔想起,还是觉得有些天意弄人罢了!”
公孙絮儿见洛子涵这样说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于是便就沉默的拿起书默默地看了起来。洛子涵见公孙絮儿不再说什么,于是便就在一边的书架上找了本看起来有些古老的书坐到窗户边静静的翻阅起来。公孙絮儿抬眸看了眼她便就垂下了头,两人一时无言。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温娘见这二人都没下楼,于是便就寻了上去,见二人都静静的翻书,于是便就出声提醒道“小姐,洛姑娘,天色已晚,该用膳了!”
公孙絮儿听到温娘的话,放下书慢慢抬起头来,应了声便就唤了洛子涵一起下楼了。用过晚膳,公孙絮儿领着洛子涵再院子里转了转便就回小阁楼了,洛子涵随后也去了小阁楼,为公孙絮儿施了针便就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都安安静静的过了几天,白日里无事便就坐在小阁楼里的三楼的书房翻翻古书,在院子里散散步,陶冶情操!
然而宁静的时光过得怎是很快的,洛子涵安静的生活在左寂冷到达凌天城的第三天就被打断了。
那日洛子涵受温娘所托去药馆买一味已经快要用完的药,洛子涵想想反正也无事可做于是便就答应了。洛子涵本意是买了药就回去,可是却没想到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撞到自己身上,然后钱袋就不见了。
洛子涵站在原地,看着跑远的少年,一脸的无奈。想了想反正钱袋里的钱也不多,就这样吧,权当是花钱免灾了。
只是没想到刚转身就撞上了一袭玄衣,脸色铁青的左寂冷!洛子涵有点被吓到,捂着胸口退后了一步。抬眸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就要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左寂冷见她要离开,连忙追了上去“洛子涵!”左寂冷追到洛子涵身后冷冷的叫了声。
洛子涵不理他,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她不想见他,至少现在不要见他。所以她要离开,然而左寂冷的紧追不舍让她甚感无奈。最后终究还是在一处没人的荒野地方停了下来“你到底跟着我做什么,我跟你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在躲我!”左寂冷绕到洛子涵前面,面对着她沉声问道。
“没有!”洛子涵偏头不去看他,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的感情。
左寂冷没见过这样的洛子涵,至少在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他没见过这样的洛子涵。在他发愣的那段时间,洛子涵试图要离开,却被左寂冷一把拉住!
“放手!”洛子涵的声音依旧冷冷的!
左寂冷没有理会洛子涵的声音,反而将她转过身来,双手搁在她的肩上,强迫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有,你就是在躲我!为什么,难道你也知道自己对不起我!”左寂冷想起未伊琳在信里说的那些话,眼里闪过寒光,语气也变得更加的冷厉!
洛子涵闻言冷冷的看着他“左寂冷,你说我对不起你!”说完又自觉好笑,也不压制自己的就噗嗤一声笑开了,接着道“我对不起你,你又对得起我吗?”
左寂冷听了洛子涵的话更加愣了愣,抓着洛子涵的手不自觉的放松了力道,洛子涵趁机挣脱开来。却没有想着再要逃跑。反而一字一顿的说“左寂冷,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容不下我到甚至想杀了我,你想杀了我,却为何又让我知道呢,你派谁来杀我不好,偏偏要派栖风跟未伊琳。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说着说着,洛子涵的眼眶便就变得红润起来。
“你不要我,不要我们的孩子,你容不下我,甚至连我们的孩子你都容不下,左寂冷,你好狠的心!孩子有什么错,你为什么容不下她,为什么要派栖风给我送落胎药,你就这么狠心吗?左寂冷,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啊……”洛子涵原本是还蛮冷静的,但是在听了左寂冷的那些话后便就不再那么淡定了。
左寂冷听了洛子涵的话愣住了,他什么时候派人去追杀她了,他什么时候派了栖风给她送落胎药了,他……左寂冷的目光落在了洛子涵的腹部,那里,那里原先也有一条小生命吗?
栖风,栖风居然会瞒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左寂冷皱着眉头沉思。
但是一想到,洛子涵她之前跟墨非寒走在一起,心里有一顿,犹豫了半晌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的话。毕竟栖风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栖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了解的。
想到这些,左寂冷的态度又变了,只见他移开放在洛子涵肩上的手道“洛子涵,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我会相信吗?栖风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凭什么以为就你这几句话我就会相信你?”
洛子涵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际,唇角慢慢的扬了起来,好半晌才扯出一抹凄惨的笑。“呵呵,呵呵!”洛子涵突然毫无预兆的笑了起来。
左寂冷被她笑的有点发毛,但依旧沉声问“你笑什么?”
好不容易洛子涵才停住了笑,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样子。“我笑,呵呵!我笑你左寂冷糊涂。我笑你就是个笨蛋!左寂冷,你以为你身边的人都是真心实意待你的吗?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傻傻的真心对每一个人吗?左寂冷,你没良心……”洛子涵撕心裂肺的说着。说完那些能让人彻底撕碎脸面的话,洛子涵转身便就跑开了。
左寂冷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动作,眼睁睁的看着洛子涵跑出了自己的视线。
洛子涵跑回了住所,遇上了刚忙完的温娘,温娘看着洛子涵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便就拉住了她问“子涵,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哭了?”
洛子涵垂下头不去看温娘,好半晌才用蚊子嗡嗡般的声音说“温娘,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晚餐就不用帮我准备了,我吃不下。温娘,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说完就低着头,大步的朝自己的房间奔去。
温娘在后头疑惑的看着古怪的洛子涵,好半晌才抓了抓头,想想这事还是跟公孙絮儿说说比较好些,于是就去了小阁楼。
温娘上了阁楼,在书案后面找到了公孙絮儿,此时的公孙絮儿正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温娘看着这一幕,有点不忍心叫醒她,但又怕她就这么睡着会着凉,于是去了二楼拿了个披风为她披上。没想到刚披上披风,公孙絮儿就醒了过来。公孙絮儿看着小心翼翼的温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温娘,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看见,看见洛姑娘红着眼睛从外面跑了回来。就拉住了她,问他发什么了什么事,可是她怎么也不愿跟我说。我看事情有古怪,便就想找小姐说说看,该怎么做?”温娘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哦~竟有这事?”公孙絮儿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于是便就站了起来,“她今日出去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