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子时的山野荒庙,看不见植物丛生的茂密生机,更显得气氛凄凉。偶尔有一两声秋虫的低吟,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博雅壮着胆一个人走上山,左手紧紧地按着腰间的直刀。
大殿里没有人声,他又绕到后面的侧殿。一片竹子掩映着的木门里,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如水大人,我是多么想快一点见到你,所以就一路上跑来了。”女人说道。
博雅靠在木门上,透过门隙朝里面看进去。——那正是下午见到的那个女人,头上依然蒙着布,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声音娇柔,异常的好听。
“我也和你一样,就算是见不到你,我也想感受到你。”——这是如水的声音。
“好高兴!如水大人!”女人说道。
如水情不自禁地要去掀女人头上蒙着的布,女人躲开了。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脸?”如水怏怏地问道,“我只是想更了解你,知道你更多的事而已!”
女人躲避着如水,一步步地后退着,突然“啊”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如水紧张地问道。
“是手指……被竹帘子给割破了。”
如水温柔地将女人的手牵了过去,两人拥在一起。
“如水大人,请把灯吹灭了!”女人羞涩地说道。
“哈哈哈哈!……”从女人的体内传来一阵男人的笑声,声音极其的阴森。
“是谁?!”如水吓了一大跳。
他低下头去看那女人,女人在如水的怀里害怕得瑟瑟发抖。如水一脸迷惑的神情。
“砰”的一声,——是门外的的博雅不小心撞到了头。那响声惊动了如水和女人,如水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
“原来是博雅大人!”如水说道。
屋里的女人则捂着脸一路小跑地逃走了。
“不,我只是……”博雅支支吾吾。
“你一直都在看吗?”如水问道。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
“请回吧。”
“如水,那女人是妖怪啊!”
“这怎么可能?!”
“你没看到她的脸吧?还有她体内的可怕的声音!如水,你当和尚是不能近女色的。我虽然能理解你们那种两情相悦的心情,但那个女人是危险的,一定有什么瞒着人的内情!我去拜托我的好朋友来看看吧,他叫安倍晴明,是个阴阳师。”
如水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不知是羞涩还是不安的神情。
那个和他私会的女人是一个多月前开始出现的,每一天的黄昏时分必然要来到寺庙里为观音像供上鲜花,但每一次来都是蒙着头。这个山野里的荒庙极少有人来光顾,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仪态优雅的女人,如水和尚的心不由地为她牵动了。
但这天晚上的私会,的确令他心神不安。他没有说反对的意见,博雅便决定去请晴明来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