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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沙漠与沙(6)

“那么我们只有退出三十六师。”伍英奇不高兴地说。毕竟只有他和参谋部几个人是直接卷入,难以袖手旁观,其他人说这说那,都只是说说而已。但是简单的“退出三十六师”几个字,使大家悚然而静默。

退出这支部队,他们上哪儿去?不只是关山遥阻问题,即使在玉门关内,他们也无处可去。革命的胜利,当然也是革命者的胜利,但不靠实力,革命只不过是空谈。

“不退出,”章亚邵断然说,“退出就取消了我们的新疆革命纲领,更是机会主义投降主义。不退出,不参与。我们只是暂无能力制止这场战事。我们集体行动,集体负责。”

他的话说得条条在理,而且集体负责的确比个人行动令人安心得多。虽然有些同志还是不满意,等到付诸表决时,竟然全体举了手。

章亚邵到前线指挥所去见马仲英,马仲英正在忙着,布置向迪化之西转进的战事,盛世才和苏军正形成两面夹击三十六师的势态,而马仲英正准备两面迎敌,主力西进,先挫败苏军的进攻主力。已经侦悉得知,进入新疆作战的是吉尔吉斯地方部队三个团,加上重新武装的阿尔泰白俄归化军一个团。白俄军现在为俄罗斯的光荣而战,原来的沙皇军官已悉数逮捕处决。马仲英认为虽然有苏联主力空军助战,有苏俄军官指挥,这三个团士兵的军事素质和作战决心,抵不上他的部队。

马仲英正在看地图,几个军官围着他,七嘴八舌在说话,马仲英没有理他们,歪着头专心地思考着。看见章亚邵,他点点头,又埋下头看地图,只是嘴里说了一句:“参谋长呢?我急等他帮我改编部队。有两个团要缩编成一个团,请他写命令。”

章亚邵请求给他五分钟谈话时间。整个房间静了下来,看着他和马仲英走到隔壁卫兵室把门关上。其实这薄板门,全是缝,挡不住任何声音。

马仲英叫章亚邵坐。房间里根本没有椅子,只有卫兵的两张床,门板搭在条凳上拼成的。他们拣条凳垫实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坐下。

“三十六师内谁是共产党员,师长是知道的。”章亚邵说,既像个问题,又不像个问题。

马仲英却直截了当地回答:“你们不也没有隐瞒嘛!”倒也是,他们这样一再开会,马仲英不可能不知道。

“那好,”章亚邵简短地说,“请把我们全部关起来。”

马仲英没有听懂,惊讶地看着章亚邵。章亚邵只好重复一遍:

“请师长把我们15个共产党员全部关禁闭。”

马仲英皱皱眉头:“哦,你生气了!在城南轰炸时,我又气又急,错怪了你。现在我向你道歉,行吗?”

章亚邵再次被马仲英真诚的语调感动。他感到自己真也像小孩吵架了。他说:“好,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今天我来谈的事,与城南战斗没有关系。我来跟你谈的是:我们共产党员不能跟苏联军队作战。”

马仲英愣了一下,突然怒叫起来:“你们想在这个时候脱离三十六师?怎么像维吾尔人一样会开溜儿!”

“不,我们就是不想脱离三十六师,才这样做,”章亚邵说,“关到与苏军的战事结束。”

马仲英一时想不清楚这群秀才曲里拐弯的逻辑,而且对自己发火失态感到有点内疚。他摇摇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叫侍立在屋檐下的尕扬去箱子上拆一把锁来。

“给秘书长,让他们自己关住自己。”

一屋子的军官全都哄笑起来,有的人笑得弯下腰,透不过气来。章亚邵手里拿着锁,气得满脸通红,他没想到马仲英用这样直截了当的应允出他的丑。他突然想起在古城子审查反革命间谍的事,觉得马仲英的貌似忠厚,直来直去的做法,一直是在破坏他的精心计划。

“小心,别让狼叼了去!”

“记住放尿桶!”

章亚邵想把锁往地上扔,想想,又忍住了,他只能快步往外走。他觉得整个新疆革命,此刻变得极其可笑而且愚蠢,他怎么会跟这些无知少年宗教信徒一齐打天下。

他气恼得几乎要发狂。他走了好远,依然听见那些军官们的哄笑。三十六师遗在城南的上千具尸体,因为天寒地冻,挖坑掩埋太花力气,已由迪化慈善界人士组织掩埋队,用马车托运,扔进六道湾的废煤井里,又压上几车煤矸石。而背后这些当兵的,一点没想到落进那个几百层尸体叠起来的地方实在不很舒服,依然那么精神抖擞地大笑,并摩拳擦掌准备跟不信神者的军队决一死战。

他们没有把自己关起来,而是每天集合到一个房间学习马克思主义著作。书是大家凑集起来的,大部分是俄文本,有些中文本和英文本,留学俄国同志作讲述,各人轮流讲心得,而且尽可能不联系新疆革命的实际问题,只谈理论。

天很冷,房间中生了火,他们从早晨学到下午,不知不觉中,天已降了大雪。推开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旷野与远处的天山山脉全都融成一团模糊的灰白色。达坂后方基地离战场相当远,几乎听不见任何枪炮的轰鸣,只是偶然有飞机引擎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似乎会越逼越近。可是不,飞机声不一会儿也消失了。

风大的时候,他们从里面把门闩起来。

路过此地的三十六师官兵,有时会走近院子看稀奇。不知是马仲英的命令,还是这些人对书本文字的天然敬畏,他们默默地在窗口看着,搭讪地笑笑,然后就走了。他们似乎只是观看一群稀有的怪人,带着善意的好奇。个别人笑的声音比较大,搅乱了他们学习时的安宁。没有人去较这个真。冬天,门窗关得很严。

直到那天傍晚尕扬跑来。这小子看来是去执行什么命令,回来路过这里,也可能是有意绕了一点道,特意来看一看。

他与大家客气地打了一轮招呼之后,挤到伍英奇身边坐下,伸手烤火,似乎不经意地问:

“伍参谋长,都听说你是正宗军人,在中国大地方,在俄国,上过军官大学!”

大家突然惊觉起来,伍英奇更没有搭腔。已经很久,三十六师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来跟他们谈话聊天。也不奇怪,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尕扬以胆大包天,专办各种危险的特别使命而闻名于全师,他一向看不起临阵畏缩的人,对任何人只用两个判别标准:武艺与勇敢。他的脸比马仲英更孩子气,但也更有无顾忌的蛮劲儿。

看见大家不说话,他咧开嘴朝全屋笑笑,一边朝伍英奇那边挤挤,一边扬声说:“跟这些拽文字的人在一起,怎么也不搭调儿!说不定你自己也是个细腿儿,不敢上阵的料?”

“细腿”是陕甘回族给潼关以东的汉人,尤其是读书人,起的侮辱的外号。

路过的士兵不知听说了什么,拥进门来的人越来越多。也许只是天晚了,外面太冻人,挤进来暖和暖和,以前没进来只是没有人带头吧。

尕扬看见人多了,更说得兴起,“怎么样?跟我上阵,见见坦克装甲车飞机大炮,看看会不会尿裤裆?大参谋长!”

他一边说,一边用屁股朝伍英奇那边拼命推挤。满屋的士兵为他的话起哄,似乎硬逼伍英奇回答。章亚邵越来越担心,进屋来的人,明显有一股敌意,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伍英奇在对方一再侮辱挑战之下,身体僵直起来,在板凳上并住肌肉,不让尕扬把他挤下地去,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顶住是为了什么。

伍英奇求助的眼神看到了章亚邵,章亚邵向他歪歪嘴,眨了眨眼。伍英奇突然站起来,正在条凳上用力挤的尕扬一个大趴跌,整屋子的人,包括开会的人和挤进来的士兵,全都哄笑起来,有的士兵乐得直蹦跳。

尕扬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讪讪地和大家一齐笑,但他突然转身,一把抓住伍英奇的胸口,狠狠地说:“好小子!你会闪空儿,你们都是些闪空儿的好汉!真是当兵的,就跟我出去,一刀一枪,别耍嘴皮子!”

伍英奇突然手起,把尕扬的手打开,周围的人马上围上来,把他们分开,士兵们激动地大叫大嚷,这边的人也在高喊,“不许打人!”全屋乱成一团。

“步斗,骑斗,由你挑!”尕扬一边挣扎一边高叫,满脸涨得通红,“有种的,咱们斗马刀。”

一听说斗马刀,士兵们更激动了。有个军官模样的少年走上来。迪化围城之战,军官伤亡多,不少年轻士兵最近提拔为连长甚至营长,挎着军刀,趾高气扬。他把刀拔出鞘,郑重其事地捧给伍英奇,说:“用我的刀,你放心,砍脑袋就像裁纸儿。你能砍了尕扬,我的刀,我负责。”而他的一个部下递了一把马刀给尕扬。

伍英奇怔怔地看着这群兵痞,没有接。

“细腿!细腿!”士兵们狂叫起来,那军官捧着刀,朝身后看,怪笑着。

“怎么样?共产党?”尕扬在众人围簇中高声叫道。

章亚邵脸都白了。他知道这是最直接的挑战了,这是对坐在这里的15个人最直截了当的总结。他知道伍英奇已经没有退路。

果然,伍英奇沉默地伸手接过刀柄,刀尖朝下握在手里,似乎在掂分量。然后,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叫嚷声中,大步朝门外走。

蔡协春站了起来,他是这里年龄最长的人,这些士兵比他的儿子还年轻得多。他拦住路,举起手,大家都静默下来。

“军人以习武为本,比试一番是应当的,”他说,士兵们都高兴得鼓掌,“只是不能用武器。军人天职是保护自家兄弟。”

“军人天职是惩治逃兵!”有人叫了起来。大家都吃了一惊,朝说话的那方向看过去。还是那个年轻营长,他说出憋了很久的话,脸通红。

尕扬也可能觉得这话过了分,一边嘟囔着,“打死不要偿命。”一边却把手里的马刀还给原主人。他霍地把上衣一剥。棉军衣上装里没有穿任何单衣,一脱就是光膀子,肌肉很结实。他大步推开众人,朝门外走。院子里路上已经踏得一片泥泞,但是大片的雪地依然是纯净的白色,踩在脚下,柔软得没有任何声音。尕扬甩开了架势走了两路拳。

章亚邵挤到伍英奇身边,他说:“这太儿戏了!”

伍英奇已经脱掉棉袄,正在脱里面的衣服,“政治儿戏!”他对章亚邵说,屋子里很吵,很多人在吵嚷推搡。章亚邵还没明白伍英奇什么意思,伍英奇已把衬衣脱下,塞到他手里,“儿戏政治!”

章亚邵明白伍英奇在闹情绪,只是不知他的脾气是冲着谁来,也许冲着他,也许冲着每个人。在房间里争辩了几天,又关了几天,伍英奇和其他人一样,耐心已经快要耗尽。

伍英奇笑笑,他像个老跑江湖,向围成一圈的人抱拳致意,然后向尕扬说:“小兄弟,见笑了。别一拳打死,分几拳打。”

大家都哄笑起来,章亚邵笑得特别响。尕扬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大吼一声,就冲了过来。伍英奇站着不动,看来是想睃个破绽后发制人。尕扬冲到前面时,突然一拱身,用侧背把伍英奇撞翻,又顺手拉过伍英奇的身体,一下子把伍英奇扛在背上,猛旋了半圈,准备往地上摔。

章亚邵惊喊起来。

伍英奇却在尕扬旋身立足不稳时,突然用手往尕扬头颈上一推,尕扬一闪身,失去平衡,摔倒在雪地上。

伍英奇压在他身上,却迅速地跳起来。周围一片吼叫,有的人喊好,有的在鼓噪。冰凉的雪看来让赤膊的尕扬很不舒服,他尖叫着在雪地上跌跌绊绊爬起来,样子相当可笑。他冲上来又想抓伍英奇,但章亚邵已经护住伍英奇,把他往屋里推。尕扬气得在后面大叫大嚷。

章亚邵手触到伍英奇的臂膊,伍英奇大叫一声,声音很惨,章亚邵吓了一跳,在灰黄的暮光中,伍英奇的脸色灰白。

“好像左下臂骨折了,”伍英奇痛得直咧嘴吸气,“这小子死沉,倒下去时我手臂没来得及抽出,被压了一下。”

士兵们也知道出事了,一个个静了下来,从院子门口溜了出去,尕扬也不见了踪影。不一会儿,整个院子只剩下踩得肮脏不堪的雪地,暮光阴冷,凄惨惨的寒光使整个雪原褪尽颜色。

达坂营地的军医赶来了,给伍英奇做夹板固定包扎,一边问:“伍参谋长青春几何了?”

伍英奇痛得没法回答。章亚邵代他说:“31,我们俩同龄。”

“而立之年!有为之年!”医生拿腔拿调地说,“不过别再去摔摔打打了。过了30,骨骼开始发脆。”他卷起袖子,往绷带上涂石膏水,“你们怎么想起来,跟小青年打架,这些甘肃回人农家子,从小打出来的料,骨骼好,没头脑。”

医生嘟嘟哝哝地站起来收拾东西。夜已深,土墙外传来低沉的狼吼,像啸耳的风声掠过尘野,或许本来就是风,把沙子吹到墙上、门上,哗哗啦啦,一阵接一阵,永远不会有疲倦的时刻。在这茫茫沙海中,或许他们将从此衰老下去,变成一棵枯干的柳树,折断在沙砾之中,天长日久,也变成几点尘土,永远在这天涯异乡被风吹来打去。

“中年人了。”医生说。他怎么到三十六师来的,在哪里学的医,甚至他的籍贯,也没人问起,没人追究。知道他是有用的人,大家都心里明白不把他卷入任何政治难题。这个与世无争的小老头,似乎是他们的前景最好的判断者:“中年人了,折腾不起了。”

章亚邵看着医生把门开一条小缝,挤身出去,然后把伍英奇的枕头被子掖好。疼痛稍稍过去,伍英奇脸色也好了一些。章亚邵把黑乎乎的煤油灯捻小一些,叫伍英奇好好休息。傍晚的事件使他们俩有点恢复到当年的亲近,毕竟借马仲英的势力进行西北革命,这整个事业是他们俩开创的。

伍英奇叫章亚邵别走,坐在他的床头,就像在泰安初遇的日子。那时他们曾充满了希望和憧憬,觉得在西北的沙天尘地中能闯出一番事业,建立中国尚未有过的稳固革命根据地,不像江西湖北那种易受围剿的四战之地。时机成熟,他们就有可能沿当年西北军的战途进取中原,中国革命的成败,中华民族的命运,甚至远东革命世界革命的前途,集于他们一身。

曾经,一切都是可能的,一切都是可以争取的,只要有远大的政治目光,只要有坚定的革命信仰。

而现在,他们竟然到了受无知士兵欺辱,在打架斗气中戕害身体的地步。在马仲英的部队里,他们的声望已经落到最低点,即使马仲英能够挡住苏军,攻入迪化,他们的革命宏图也已经彻底破碎,他们已经是三十六师上上下下的笑柄。

好像有耗子从屋角钻出来,吱吱地叫了几声,慌慌张张从地面上溜过。他俩在静默中对视,都知道对方在想着一样的心事:他们在新疆沙漠边缘窜来走去,究竟意义何在?不仅如此,他们在马仲英的部队中,还有什么颜面?马仲英留着他们,只不过是孟尝君养几个鸡鸣狗盗之徒。

也不需要跟苏联人谈判了,这仗也打得完全不需要参谋长。本来他们就是投奔马仲英麾下的各路好汉之一,应该多想想自身利益何在。一切革命主义原先就只是他们的幻觉,他们给生命寻找意义的幻想构筑而已。

“我去看一下同志们,”章亚邵说,“他们想必还在为你担心。”他站起来想走。

伍英奇抬起右手,示意他留下。章亚邵迟迟疑疑地坐定。伍英奇突然开口说:“这些人,这些陕西来的人,无所谓的,食客而已。”

章亚邵吃了一惊,虽然这是他们早就明白的事,大部分人是在三十六师混一口饭吃,借马仲英的势力落脚谋生。成了,事业做大了,他们是有用的干部。事不成,另找出路就是。

但是他们俩不一样,这场戏是他们开唱的,现在有被赶下台的危险,首先他们得设法给自己找戏唱,哪怕收场也得由他们来收。新疆革命全部交到马仲英手里,是他们二人的错,与这些后来的党员无关。

“没有我们,他们一样坐着看书,蔡协春管着他们不许吵架生事。”伍英奇补充说,“他们到盛世才那儿,也一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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