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重新有了发自内心自然而欢悦的笑容,似乎人和人之间彼此都感觉更亲切了。人们真的需要为自己喝彩和为自己祝福。
车进城后,毛华突然想起黎江湾要自己尽快拿出一个后‘非典’时期的促销方案,干脆索性去酒吧找找感觉好了,坐在办公室很难把握人们在想什么;再说,‘非典’憋了这么久,也该放松放松了。
于是毛华对汪翔说:“汪总,今天晚上我们还要去找找‘非典’结束后的感觉,你先把他们送到家,我们两个找个地方吃饭。”
“好的。找感觉?”汪翔疑惑地问。
“对。”毛华不想告诉汪翔太多,这样会更自然一些。
汪翔把毛华拉到玉林生活广场时已经晚上七点左右了。这里的烧烤店很多,附近的酒楼、酒吧、夜场也不少,毛华以前听说过这里,今天还是第一次来。
也许是“非典”疑似病例全国许多地方都为零的原因,毛华注意到玉林生活广场附近饭店、烧烤店的生意都很好,人们都不戴口罩了,脸上重新有了发自内心自然而欢悦的笑容,似乎人和人之间彼此都感觉更亲切了。人们真的需要为自己喝彩和为自己祝福。
吃饭时,汪翔对毛华说:“毛总,我听王燕说这几天成都的酒店生意都很好,大多数酒店晚餐时都要排队才能等到座位。特别是大蓉合酒楼,每天排队吃棒子骨的人特别多,你说是不是人们现在觉得命更值钱,享受更有意义了?”
“一场大灾难总会留给人们一次大反思的。”毛华不看汪翔,环顾四周后说。
“你怎么说得那么深奥呢?我看见我们促销员们这几天的笑容都比以前灿烂多了,她们说‘非典’后终于能完成任务拿提成了,好像这几天衣服都穿得比以前性感和漂亮了。呵呵!”
“你就知道看美女的衣服!”毛华故作生气地看着汪翔说,“不过这场‘非典’真的让人们很紧张,几个月的心惊胆战和诚惶诚恐后,人们真的需要为自己喝彩和为自己祝福。”
汪翔端起酒杯,诡谲地问:“毛总,你说想去酒吧找感觉,是不是缺爱想泡妞了?”
“对,不可以吗?”毛华坦然地看着汪翔说。
“好!那我们就去‘阿伦故事’好了,就在这附近,也不需要动车了。”汪翔脸上溢满了笑,“来,毛总,喝酒,多喝点,给你壮壮胆。”汪翔的这句话还真说到了毛华的心里,毛华刚才让他从车上拿一瓶家福泉酒下来,就是为了先把自己灌个半醉,省得用啤酒找酒后的感觉,太慢!
“还不知道谁的胆子小呢!来,喝!”毛华自个儿喝了一大口酒。来烧烤店的人一般都喝啤酒,所以店家没有小的白酒杯,一杯满满的啤酒杯能装三两白酒,刚才毛华喝下去了至少半杯。
看见毛华自残式的喝法,汪翔有些胆怯地说:“毛总,我就不陪你喝白酒了,待会儿要喝啤酒。我喝混酒要醉,并且醉得特别快!来,多吃菜,不要因噎废食。呵呵!”
“你小子,什么话到你嘴里怎么就变味了?我不会因噎废食的,只会因酒而魅力非凡。哎,阿伦故事酒吧有什么特点呢?”
“他们的特点是每个桌子上面都吊着桌子的编号,每个桌子上面还放了一部内部电话,你看见哪个妹妹顺眼就按桌子的编号给她打电话,先在电话里面聊,如果对方愿意就可以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谈人生了。”
毛华用眼盯住汪翔面前只倒了三分之一白酒的杯子,说:“你也要喝点白酒,要不我一个人怎么喝得完呢?!”毛华的潜意识里想看一看汪翔醉后的状态,酒后无德的人他原则上是不愿意走得很近的;往好方面说他是想在家福泉真正找一个自己的朋友,往坏的方面说,何柳告诉他的“职场无朋友”对他影响太大。
“唉!老大,我真的不敢喝混酒。那我倒满,就这一杯白酒了哈,没有关系,喝不完我们拿走。”汪翔用告饶的语气说。毛华来家福泉四个多月来还没有喝醉的纪录,在这方面汪翔还是很清醒的。
“随便你,我只是怕你酒不够。”毛华喝酒很少有强求别人的习惯。
晚上九点钟左右,毛华和汪翔走进阿伦故事酒吧。这里的空间很大,也许是周末,今天的生意也很好。服务员刚开始给他们安排的座位附近爷们儿太多,汪翔摇了摇手,自个儿找起座位来,看上的座位都被预定了,两人只好在一个离舞台不远的位子坐了下来。
毛华环顾一周,这里的装修和座椅谈不上高档,小舞台和每个座位上面吊着的用夜间反光材料做的座位编号牌,倒成了这家酒吧的记忆点;自己上面的编号为212。
就在汪翔要点百威啤酒的当口,毛华拽住了他的手,冲服务员说道:“来瓶伏特加,绝对伏特加!”毛华刚才看了看酒水单,一瓶伏特加的价格280元,比一打百威啤酒的价格只贵百把块钱,还送三听雪碧和爆米花,尝尝新口味也不错。
毛华争抢着把单买了。他开始打量起四周来,看来来这里泡吧的人都是同性组合来的,到这个时候男女坐在一起的座位还很少,灯光有些昏暗,毛华用自己略微近视的眼力用心侦查,发现自己附近的座位无好货。
毛华对汪翔说:“看来好货不多嘛,你不去走走?”
“还是你去吧,老大,你比我长得帅!”看来汪翔有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看也只有我去了。别人都说能者多劳,现在我们俩只能是帅者多劳了。哈哈!”毛华站起身来,开始巡场。巡场这个词怎么这么别扭啊?怎么跟酒店部的巡店工作听起来那么接近呢?
这时毛华感觉刚才喝下去的半斤家福泉开始起作用了,他都明显感到自己步态矫健,内心充满自信。自己眼神看起来应该也很阳刚,兴许还透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派。
132号桌是3个年轻的女子,相互嬉笑的神情和贪婪抽烟的动作怎么看也像是风尘女子。难道也有人来这里装良家妇女找吃匠?
427号桌坐着一个忧伤的岁数偏大的女人,脸上散发着青光,一定是下午刚做过面膜,脸上长时间停留着一副丈夫红杏出墙我不得不为之的报复神情。
嘿!这边258号桌坐着两个女人,看上去相对有感觉,都二十来岁的样子,高个儿女人一头短发,额前的刘海透露出一种刚柔相济的美,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衬衣,衬衣上面好像还锈着白色的花纹,笑起来很灿烂;个子稍微矮一点的女人不是自己的目标,毛华只晃了一眼,不过看上去也很有教养很平和的样子……
一圈走下来,毛华还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现实,那就是狼多羊少,看来也就是258了。不行,还得去看一看。
毛华去了一趟卫生间,在卫生间里用凉水洗了洗脸,又原路返回巡视起来,快走到258号桌子时还有意放慢了脚步。这次他注意到了高个儿女人的手,长得很修长,嫩白中透着性感。就在毛华路过时,她的目光也在毛华的身上停留了几秒,瞬间又移开,她的眼珠很黑,眼神中夹杂着淡淡的忧虑抑或是不自信。
看见毛华走了回来,汪翔猴急猴急地问:“怎么样,老大,有目标了吗?”
毛华作出一副不理汪翔的样子,抓起桌上的电话问汪翔:“这个电话怎么打?要快点了,好货不多了!”
“直接拨座位就行了,”汪翔眼睛发亮地看着毛华赶紧把酒杯递过去,“来,先润润嗓子。”
2-5-8,毛华拨通了电话:“喂,您好!我是212的帅哥,蟋蟀的蟀,能聊聊吗?”
“嘻嘻!”听筒里传来一声乐吟吟的笑声,“还有自己说自己帅哥的,你好!”
“刚才我把整个酒吧都走了一遍,发现你是最漂亮的,真的!”毛华抑扬顿挫地发挥着他普通话标准的优势,反正夸人不需要交税,就拼命地夸吧!
“我是谁啊?你看到的最漂亮的又是谁啊?”
“你……”毛华突然想起来她们两个人中谁在接电话自己都不知道,慌忙中抢下汪翔的眼镜望去,看见是小个子女人在接电话。“你就是那个穿白衣服、长头发的美女嘛,旁边还坐着一个短发美女,对吧?刚才我路过你们桌子时一看就知道你有修养,是知性美女。”
“听起来你也是挺会说话的人嘛!呵呵!”听筒里传来对方的议论声,好像高个儿女人在说“就是刚才路过这里的那个个子比较高的啊!”
“美女,请你们一起喝酒聊天,好吗?我站起来了,你们现在可以欣赏帅哥了!”毛华站起身来,往258方向望去,满脸微笑,右手还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的T恤,也不知道这二十来米的距离她们看得清自己没有。
“看见了,电话里面聊不是很好吗?”
“我觉得这长长的电话线会锐减我的魅力,我也想就近欣赏你的美。再说,你们的桌号说明你们需要我啊!”
“怎么会呢?”对方很感兴趣地问。
看来对方聊天的兴趣已被自己吊起来了,毛华心中一阵暗喜,“你们的桌号是258,说明你们需要将牌啊,我就是你打麻将时需要的那张将牌,你说呢?嘿嘿!”
“你真有趣,呵呵!”
“那我过来了,我们一起喝点伏特加。”
“你自己决定吧。你姓什么?”
“我姓毛,毛泽东毛主席的毛。你呢?”
“不知道,嘿嘿!”
“好,我挂了啊,待会儿见!”
放下电话,毛华志得意满地看着汪翔说:“怎么样?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说完拿起桌上的伏特加就要走。
“高!”汪翔诚心佩服地说,看见毛华没有带自己去的意思,就问,“我呢?”
“坚守阵地,万一过去后发现自己短暂的兴奋迎来的是巨大的失落呢?我们要做好另起炉灶的准备,嗯!”
“哼!重色轻友。”毛华离开座位后身后传来汪翔不满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