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放心吧,之前刘有文家的都煮过馄饨给他们了,然后才被我们赶回去歇着了
信到刘有文家的手中时,已经是事发三天后了,很快信又转到了方青罗手中,方青罗把之前那封信拿出来一并交给刘有文家的,说:“你把这俩封信都送去驿站吧。回来的时候却带了京城那边捎来的信,方青罗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半夜里了,顾妈妈跟芍药一直没睡,都怕她白天受了惊吓会做噩梦,一直守在屋里陪着她。
方青罗有些感动,披了衣服起身,说:“妈妈,我饿了。”她的语气还带了些撒娇的味道,顾妈妈笑的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早知道你会饿了,东西都准备好了,是小馄饨,我现在就去给你下,还是要酸汤的?”
“嗯,辛苦妈妈了。”方青罗笑的很甜。
方青罗没打算起床,这大半夜的,要不是太饿了,她肯定不愿意爬起来,这么一休息反倒觉得更加犯乏,她就靠坐在床头,打算少吃点垫垫肚子,然后继续睡觉。
“芍药,外面守了多少人?叫人给他们也煮些吃食吧。”方青罗想到了值夜的村民,便问了起来。”
刘有文家的去送信,金老汉做芍药爷爷都行了,借此事弹劾穆恩侯也说不准;第二,让人看得挪不开眼睛,娘家兄弟都不愿收留她。”芍药笑着说,说完她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出口。
方青罗斜了她一眼,“屋里又没外人,有话就老实说。”
芍药撅了撅嘴,有些不高兴的说:“就是那金老汉还跪在门外,谁劝也不起来,就是被人拉了起来,没一会又跪回去,谁也没力气一直拉着他吧?”
方青罗看芍药的神色就明白了,芍药是把金婆子的话听到心里了,觉得她这会儿提金老汉不方便。方青罗忍不住笑了起来,金老汉至少有五十了,芍药才十七岁,按古人结婚早的习俗,收信人却是顾妈妈。
“是厨房王大娘偷着送来的,也就金婆子能说出这种浑话来。
芍药见方青罗笑话她,气的直跺脚,“小姐越来越会欺负人了。”
方青罗忍住笑,问:“金老汉跪着是想干什么?不会是帮金婆子求情吧?”
芍药摇头,“那倒不是,旁人问他,他就说自己对不起你,要跪着赎罪。说起来他确实对不住小姐,你辛辛苦苦救了他,他婆子还差点害了小姐,虽说不是他的本意,可谁让他连自家婆娘都管不住呢。”
方青罗点头,“你说的没错,金婆子能有今天,也是被金老汉纵出来的,他是该反省反省了。”
没一会顾妈妈就煮好了香喷喷的馄饨端了进来,方青罗端着碗吹着热气吃了起来,顾妈妈在一旁笑眯眯的叮嘱:“慢点吃,小心烫。”
见方青罗吃完了馄饨,顾妈妈才开口问:“小姐,今天那些人是什么来头,难道是穆府派来的?”
方青罗摇头,“那些怕是江湖上的人,但我觉得不是穆府找来的。”
芍药不解,“穆府的人总是算计小姐,怎么会不是他们呢?”
“要是穆府的人敢要我的命,你们说我能活到今天?这六年时间足够他们杀我一百次了。”方青罗说道,“皇上把我安排到穆府,他们可以算计我,吓唬我,让我过的不好,却不敢让我死了,否则他们也会有麻烦,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还要说他们不满皇上的旨意,故意杀了恩泽子跟皇上对着干。”
顾妈妈二人也转过了弯,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些人虽然方青罗过的不好,但生病了还是会立即得到医治的,那年方青罗掉到湖里,大夫人陆氏就急的请了御医来诊治的。
“我觉的今天这事有两种可能,第一,可能是穆府的敌对势力,他们想杀了我给穆府制作麻烦,或者早就布置了后手,她私下里跟我关系不错。”顾妈妈解释道,可能我跟我有仇,或者跟我爹娘有仇的江湖人士,杀我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方青罗心中惋惜,要是当时能留个活口拷问就好了,可惜那六人跟黑蟒打的难分难舍,她完全插不上手,活口就更别想了。
顾妈妈露出愁容,“你爹娘倒没惹过什么仇家,不过当初星耀国破之后,曾经皇家那一脉逃了几个出去,他们对你爹是恨之入骨,认为是你爹出卖了他们。”顾妈妈说着露出不屑之色,“当初星耀国皇帝昏庸无能,还是王爷拼死带兵抵抗的,要不是那皇帝怕王爷功高盖主,断了粮草供给,星耀国会那么快亡了?他们还有脸怨恨王爷。”
“那他们还会不会再来寻仇?不然我们先回穆府吧?就算穆府里住着糟心了些,但也能安全一些吧。”芍药担忧的说。
方青罗摇了摇头,她原本不想提自己中毒的事情,现在也不得不提了,她想了想,便把自己不是真的出天花,而是中了慢性毒药的事情讲了出来。
顾妈妈和芍药都吓了一跳,方青罗急忙解释自己的毒已经完全解了,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害我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所以防不胜防,我才想着在庄子里避避,可如今看来,这安宁日子也过不了几天了。”方青罗叹了口气说道。
虽然她并不是个甘于平淡一生的人,但她却蛮喜欢乡间的生活,如果以后她强大起来,摆脱了这具身体的麻烦,或许她能到山野间,返璞归真的做一名村姑,不,她要做当然是做大地主了,村姑这种小角色哪适合她啊。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们更加担心,而是给你们提个醒,以后咱们走一步是一步,多小心些就行了,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我保证。”方青罗认真的说道,脸庞绽放自信的光彩,她说着打开了信封,顾妈妈和芍药被她感染了,原本的担忧也散去不少,跟着她一起坚定的点了点头。
大概是太累了,方青罗第二天快晌午了才醒来,漱洗之后问了一下,才知道金老汉依然跪在门外,她冲刘有文家的交待了几句,刘有文家的点头,利落的出了大门。
“金大伯,郡主让你回去休息吧,你的伤还没好,万一落了病根,就枉费她拼尽全力救治你了。”刘有文家的大声说道,她见金老汉依然跪着不动,又说:“郡主说了,她身子不好,不方便出来,你这样跪着是逼着她带病出来扶你吗?”
这句话一说,金老汉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因为跪的久了,腿都麻木了,还是旁人扶了他一把,他才没栽下去。
“好,我回去,刘家大媳妇,你帮我给郡主带句话,我老金头的命是郡主救的,以后我就是郡主的仆人,一辈子给郡主做牛做马。”金老汉说完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刘有文家的把话学给了方青罗主仆听,三人都觉得金老汉这人可用,刚好她也缺个盯着板蓝根种植,以后又能来往京城给她报信的人,金老汉腿脚利索,对种板蓝根的悟性也很高,这事正好适合他。
金婆子那边被县令判了五十大板,这还是方青罗让人给县令捎了话,说留金婆子一条狗命吧,为此芍药格外的不理解,说小姐心软的毛病又犯了,说这事要是搁在穆府里,这种下人早就被主家杖毙了。
方青罗笑着摇头,“你不懂了吧?有时候死才是最便宜的事情。”
芍药不是很能理解方青罗这话的意思,但不久后她就知道金婆子被赶出了后山村,只好回了自己娘家的村子,但她的事情传的十里八乡都知道,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最惨的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身上开始出一些烂疮,虽然不会没命,可气味很臭,旁人都躲着她,人都说她是坏事做多遭了报应,老天让她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了。
为此芍药又高兴了很久,顾妈妈倒有些同情金婆子,方青罗心里摇头,这种人可不能姑息了,据她所知,金婆子在县衙的时候没少颠倒黑白,毁她名声,就是打完板子被抬回村的路上,还在跟人搬弄是非,可惜没人信她的话,还把她的骂了一顿。
如果不是金婆子这样不知悔改,方青罗也不会让她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了。
而庄外的人轮流守了两天后,方青罗就让众人都回去休息了,她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来了。
红云的病依然是老样子,虽然她一直躺在床上,但郡主被人刺杀这么大的事情,她多少也听到了风声,那日庄外围了许多村民,有些人嗓门大,事情就传到了她耳朵里。
一开始她还挺激动的,恨不得方青罗死了,她就能回去交差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如果方青罗死了,她怕是也要给方青罗陪葬了,于是她匆匆给穆府写信告知此事,只可惜刘有文家的这几日忙,根本没顾上她,苦于无人帮她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