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三刀原名不叫过三刀,真名早忘了。这货原是徐州的一奴隶,主人极为严酷,过三刀一怒之下把主人砍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杀人越货,恨极天下富人,先前还只是打劫富人富商,慢慢的连穷苦人家也不放过,手段越发残忍。
过三刀有些武艺,一般人抵不住其三刀,便横尸于野,故得名过三刀。加之残忍非常,时日久了,队伍越来越大,等流窜到汝南的时候已经有400多号,多是穷凶极恶之徒。也不知道为何,就在野人岭盘踞下来了,可能也是看重野人岭横跨三县的地界,官兵不好讨伐,这过三刀有些见识。
眼见粮熟,过三刀等人,蠢蠢欲动,连日派小喽喽四下打探,却不想惊动了安阳县尉袁通。袁通与陈理县令商议,得陈林献计,征借县内马匹,整军备战,只等有过三刀行踪,便杀个痛快。
此次征借马匹乃是陈林出计,陈家并起头不仅出马50,还是连人带马齐出兵,由陈林带领。那边张霸听说陈林带五十护院欲与县尉一齐剿匪,也要张庭与他家丁护院。用张霸的话,某家岂能输了陈林那厮。不得已,张庭也只好与其50骑。
因陈家张家皆是出兵50,并有少爷带领,这两家的骑兵由自家带领,只要听袁通将令行事,其他小户征来的马匹一律由袁通分配郡兵骑上,自然是他人指挥不动的。
陈府虽大,能养马却跑不得马。故而陈家护院平日练习马战多是到城外,这几日陈林与张霸也是在城外与自家护院跑马,另有县尉袁通也带领几十郡兵练习骑术,但见尘土飞扬,战马长嘶,好生热闹。
说这县尉大人没有骑兵,也是情有可原,须知一匹战马要八至十二两黄金,战马吃的粮草是骑兵的两倍,虽说战马不要饷银,却不是一个县养得起的。
而陈家一年的收益却有过万两黄金,自然有马。若不是碍于法令,陈老太爷早把护院炼成重骑兵。东汉有令,士族私兵不得过五百,不可着重甲,违者按谋反罪。
虽说如此,陈家护院的装备依然比郡兵好上不少。郡兵所用的刀不过是普通朴刀,值800文一把,陈家护院使的却是上好的五十炼钢制手环刀,值一两黄金。这袁通才有一把的钢刀,陈家护院人手一把。铠甲倒是无分别,均是布甲,郡兵是使不起铁甲,陈家是不能着重甲。
但说十来日,只是三方勤奋练兵,却无甚过三刀的行踪。这日陈林便要带着护院出城演练,还未及出门,却有一军士来报,县尉有令,城东集合人马。陈林一听,满怀激动,要开始了吗,对一少年而言,骑马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方是男儿本色。
陈林就要出门,却听到林氏高呼:“我儿留步,我儿留步。”陈林忙上前扶住母亲,林氏又说:“刀剑无眼,伤了我儿可如何是好啊,不若不去也罢,使护院前去即可。”
旁边陈理也跟着出来,却说:“慈母多败儿,护一方太平却是我陈家职责所在,我陈家乃安阳大族,既有贼盗扰民伤命,身为我陈氏子弟不可退缩。”
陈林听得陈理所言,也是豪情万丈,对父母拜道:“孩儿定不辱陈家威严,敬请双亲宽心,小小蟊贼能奈我何,孩儿去也。”说完大步出门去,接过护院手中缰绳,跨步上马,便领着50员护院飞马而去。身后陈理直言:“我儿成长已。”,林氏却直哭。
城东外,陈林率护院列队,位于大军左侧,中间是80郡骑兵,右侧乃是张霸80骑,骑兵后军乃是600郡兵。刀枪林立,战意四起,三方人马聚在一起,高下立辨。但见郡兵人人目光呆滞,张家护院倒是精神,可见也常有练,只有陈家护院立于马旁,不发一语,站如直松。陈林回身看了看自家护院,笑了笑,陈家护院,虽不敢妄言敢胜朝廷正规军边军,却是也是不差,兵在精不在多。
阵前,袁通浑身战甲,腰胯宝刀,立于军士临时搭起的一丈校台上,焚香拜过天地,转身对众人高呼:“袁某得赵太守信任,任安阳县尉,现有无知匪类,不思忠君报国,犯我郡县,伤我县民,今日定要将其归案,全军出发。”
陈林袁通张霸三人骑在马上走一起,陈林就问:“袁大人,我军往何处去?”
张霸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袁通,袁通见如此,只好如实相告:“军中斥候来报,过三刀一伙一个时辰前出野人岭往南走。”
陈林一想,安阳野人岭往北往东均是他县,往西乃是张家的田庄乡村,往西南就是县城,往南却是陈家田地所在。有三处,分别是顶尾村,木叶村,小鸡村。顶尾村小鸡村更南边一些,如此看来过三刀极有可能是奔木叶村去了。
想到此,陈林稍作思考,对袁通说:“大人,过三刀去向乃是我陈家田庄,最近乃是木叶村,我料这伙人目标应在木叶村。不若这般,我等骑兵直奔木叶村,将步弓分兵,令其直往木叶村回野人岭的半途设伏。贼人在木叶村抢粮,见我军来,必不敢久做纠缠,必回野人岭。我骑兵只在后追赶,待其退至我步弓伏击处,前后夹击,定能全歼。
袁通一想甚觉在理,夸到:“汝虽年少,也只兵法,甚好甚好。”夸完有恶狠狠说道:“哼,之间有马,过三刀”看来袁通对与几次逃跑的过三刀恨意不小啊,只因为此,袁通受了赵太守几通骂,说甚么小小匪类都无法剿灭。
袁通急命一副官带领步弓郡兵往木叶村归野人岭途中设伏,180骑兵却直奔木叶村。却是半个时辰就远远看见木叶村,几处火起,陈林见此有些担心自己佃农:“定是贼人纵火,该杀。”
旁边张霸也是嫉恶如仇:“要我去”
袁通忙喝道:“张霸归列,战事岂如儿戏,稍有不慎便要丢了性命。”也不知袁通是真治军从严还是怕张霸有个万一,不好向张庭交代。张霸也好勒马后退。
陈林只见袁通拔出佩刀,高举大呼:“众军拔刀”。刷的一阵,陈林也是如此,将刀高举过头。这时身旁护院对陈林说:“少爷,与我身后。”
陈林又岂会是贪生怕死之人,也不应自家护院,只是昂胸举刀,只等袁通发出冲锋号令。那边张霸也是,听到张霸喊:“莫要拉我,莫要挡我。”呵呵,想必两家长辈都是担心啊。
骑兵作战,况且是对无马的盗贼,只要骑术了得,不被颠簸落马,却是无甚危险。作战之中倒地意味着丧命,倒地者无不被踩踏而亡。人数过万则无边无际,成千上万的人挤在一起,杀得两眼通红时,有时连敌我都分不清,只知见人就砍,来不及思考,生死只在一刹间。
陈林此时心中反是无一丝畏惧,只见袁通将刀往前一拨,嘴中吐出两个字:“杀敌”,身后的郡骑兵便起步,陈林也对自家护院发令。骑兵先是动步慢走,缓缓得起速,直至四蹄无影。
陈林在马上左右全是自家护院,远远的就能看到村中的匪人正在装车,恐是抢了不少货物粮食,再要准备回走。这会强人也发现了官军骑兵,毕竟马蹄声传三里啊。
见到那伙人在靠近田地的村边,大呼喊叫,手忙脚乱的,陈林狠狠的想:怕,还来得及嘛。隐约间看见有人从从村中央骑马出来,想来是过三刀,强人马匹不多,能骑马不是过三刀也是首领。
那人看见是官军,还是许多骑兵,对众小喽喽忙招呼,自己也是往另一头赶马。“过三刀,袁武举来也,哈哈哈哈。”陈林听到一声响起,竟盖过马蹄声。
便见袁通直往那人冲去,果然是过三刀。此间地小,无法将180骑兵一字排开,只好行长蛇阵法,袁通郡兵在前,陈林倒是落下不远,瞬间也是冲到村中。贼兵早是胆寒,四处散逃。
陈林冲得进村中,骑兵四处杀贼,喊声四起。陈林前方正是一慌张狂跑的强人,只见其背,不见其面,逃跑当中手中竟然还死死抓着一布包,想来是抢来的货物。
陈林马快,瞬间赶上那人,打马从那人左侧奔过,陈林左手牵马绳,右手钢刀抄一个月牙,钢刀砍在后脑,陈林只觉一阵手震,钢刀几乎飞出手掌。也不回头看,也不停马,骑兵作战,却不可停马,恐为后军撞死。
骑兵马快,不一会就对穿了村庄。陈林看见袁通还要追去,急喊:“袁大人,勿急,村中尚有贼人。”袁通便回马,想来是想起前边的伏兵了,如追得太急,打散了贼人,反而不美,不如等过三刀有时间聚集人员,等他回途中来个前后夹击,那时候人多,定能全歼,多亏了陈家小子提醒。
陈林见袁通回马,舒了一口气,袁通也不掩饰:“幸得汝喊住,差些坏了大事。”陈林忙说无妨,陈林也不动,村中贼人没几个,自有郡兵护院处理,陈林只是与袁通并马立着看村中。
这时张霸也飞马过来,高声喊道:“痛快,却是比陈林干架痛快。”说完又对陈林说:“陈林你杀了几人?”瞪大眼看着陈林。
陈林哭笑不得:“一人”
张霸大乐:“哈哈哈哈,我砍了两人,却是比你厉害,杀人却是这般简单,亏得父亲还让护院保护我。”
陈林叹了一气,杀人就这么简单,人命如草芥啊。
这边骑兵纷纷聚拢过来,陈林看到自家护院忙问:“可有伤亡?”护院一阵感动,答道:“无有”。袁通也统计战果,两员郡兵落下马重伤,其余无妨,杀得匪贼94人。
这时村中一中年过来,一身农衣,过来拜见。知陈林是陈家大少爷,又是跪下一通拜,陈林时时记得阿爷说的亲民:“我等还要追击贼寇,烦劳大叔照料村中事务,日后如实报与大管家知晓。”
陈林等人将两员伤员留与村中暂且照料,又起兵而去,陈林却不知身后中年感动不已,陈家堂堂大少爷竟如此客气待一佃农。
陈林与袁通商议,只在贼人身后远远呐喊,并不急追,只待进到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