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一条流溪,溪水自明山下缓缓流下来,就像一条玉带子系在草地中间,走近就能听到哗啦啦的溪水声。河边有一个村姑正在洗衣服,她那柔弱无骨的手,却拿着半截木棒拍打着衣服,拍打的响声就像奏着美妙的音乐,她长长的乌发半束起来,有的发丝从发带中滑落泻下,发梢已浸到水里去了。
秀丽的山,清澈的水,美丽的村姑,河水声,鸟语声,组成一幅动人的山水画。赵恒完全陶醉在这美丽的大自然中。
村姑终于洗好衣服,收拾好东西就要回家,她站起来,察觉到了有人正在看着她。
赵恒看到她的脸,更是呆住了。这村姑衣着粗简,却有着绝美的容貌,更让赵恒吃惊的是,这村姑不是别人,正是有一面之缘的纳兰纯。虽然是第二次见到她,但赵恒还是无法相信,世间上竟存在着如此不沾烟火的姑娘。
纳兰纯却不认识他,翘眉撇了他一眼,他一身锦衣玉带,身上流露出一股高贵的气质,什么都可以装,但气质是天生的,装也装不出来的。为何这人如此眼神盯着自己,她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吗?她心想,此本是荒地,看那人的衣着想必是哪户人家的公子,怎么就误闯了此地。
纳兰纯避开他的眼神,从他身边闪过。
赵恒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但他还是开了口:“请问姑娘,这里可是有一位神医?”
“公子说的神医正是家师,但公子来得不巧,家师前几天外出游历去了。”纳兰纯回头,原来这人是在找师父的。
“神医是你师父?”赵恒又吃了一惊,神医江不凡怎么会收女徒弟,看来江湖传言不能尽信。
“是啊,师父出游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请公子改天再来吧。”纳兰纯道。
为什么纳兰馨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心神不宁,她为什么会这个时候选择来苏州,纳兰纯为什么会在山鹿医庐出现,所有的事情串连在一起,赵恒终于懂了,根本纳兰宣就没有什么病,是纳兰馨把他骗到这里来,不知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那他就将计就计,看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我是由京城来的,我弟弟得了一种怪病,看尽名医都没能找出病因,听别人说神医有再世华佗之功,特来拜见。却不想是白行一趟了。”赵恒低叹道。
“公子是由京城来的?”赵恒正宗的京腔,纯兰纯他乡遇故人,倍感亲切。
“是啊,我就这样空手而归,父母一定会怪责我的,那也不要紧,可怜我家弟弟年纪小小,却每天都受着病魔的折磨。”赵恒苦着脸道。
“听公子这样说,我也感同身受,但师父他行踪飘忽,我实在爱莫能助。”听他这么一说,纳兰馨仿佛见到了病人正痛苦的样子,她的心也备受煎熬。
“姑娘既是神医的弟子,医术应该也不浅吧?”赵恒道。
“在下不才,没有学到师父半分。”纳兰馨惭愧地道,“其实我也是京城人士,前不久才随展大哥到苏州的,神医正是展大哥的师父。可惜现在他们俩都不在家。”
“哦,原来是这样。”赵恒当然知道她的身份,就是他家王妃的姐姐,内阁大学士的千金。
“公子既是远道而来,如不嫌气,请到舍下喝杯茶水。”纳兰纯看见温文儒雅,又只身远道而来求医,心里很过意不去。
“那在下先谢过姑娘了。”赵恒微微一笑,化解了两人之间那严肃的神情。
“公子不必客气,如此粗茶,还请公子莫嫌气。”纳兰纯也笑了。
“怎么会呢,此地青山绿水,实乃世外桃源。”赵恒说的都是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