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雪灵，可算找到你了。”当时接了乔应哲的电话，覃蓁连杯面都顾不上吃，立即拿了钥匙跑出去，总算在离小区不远的广场上看到了她。见她穿得单薄，覃蓁立即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蓁蓁，我刚看到周航了。”拢了拢外套，林雪灵低喃着说，“他还记得我生日。”

“他该不会带着他老婆来和你秀恩爱的吧，别理他。”覃蓁瘪瘪嘴，想起周航的样子满是嫌弃地说，“应哲比他好太多了，对了，应哲今晚有没有和你说什么，他给你送了什么，快给我看看。”

“他说希望我做他女朋友。”林雪灵从包里掏出礼物盒子，递了过去。

“其实我认识他这些年，他真的第一次对女孩子这么上心，刚才他打电话给我，语气很紧张，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在乎你。”抚摸着绒布盒内的锁骨链，覃蓁知道他们的感情她无权插手，可还是忍不住唠叨两句，想让林雪灵知道乔应哲的心意。

覃蓁的话令她无所适从，慌忙说，“蓁蓁，我还没准备好。”

“你都能放下周航，为什么不考虑一份新的感情，如果你对应哲没意思，就不会任由他每天接你下班。”挽着她的胳膊坐在广场的长椅上，覃蓁继续说，“更何况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从来都不习惯和异性靠近，不是么？”

“为什么不试试，让应哲成为你新的开始？”覃蓁小心翼翼地说。

林雪灵静静地坐着，内心因覃蓁的话而起伏波动，即使心里早已做好了决定，却依旧需要身边有个声音来坚定她的选择。

“不逼你了，我们回家吧。”覃蓁起身，拉起林雪灵的手，就像高中时候看到林雪灵被周航欺负时，她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去教室找他算账。

“我想去找他。”抓住覃蓁的手，制止了她继续往前走，林雪灵将身上的衣服还给覃蓁，面上是豁然开朗的笑容。

“应哲一定会很开心。”覃蓁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摇晃着身子说，“记得早点回来。”

目送着林雪灵离开后，覃蓁这才转身离开广场，走在路上的时候，满脑子都幻想着雪灵和应哲在一起后的场景，压根儿没注意到家门口停着路虎，顾重言坐在车内一直在等她。

下车后，顾重言粗略扫了眼覃蓁的穿着，宽大的哈罗凯蒂睡衣外罩着一件灰色薄外套，脚上是一双家居拖鞋。“这么晚了，你这是出去吓鬼？”

“这么晚了，你以为鬼都像你一样开着车到处跑么？”覃蓁没好气地说道。大晚上的，他大老远开车过来就是为了拿她开涮么？

顾重言一步步走近她，目光幽邃，忽然蹦出几个字，“我饿了。”

“我又不是你保姆，饿了自己开车找吃的去，和我说有什么用。”覃蓁警惕地后退几步，觉得今晚的他有些异常。“只要你Jearn喊一声饿，多的是姑娘排队给你送饭。”

见他嘴角含笑，居然没有言语反击，覃蓁有些纳闷了，“你不会这么晚了，真还没吃饭吧。”

“最近在忙一个项目，刚下班。”顾重言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只有泡面。”想起同他一起加班的日子，他似乎一工作起来就很拼命，如果没人提醒的话，一般不会想到去吃饭。

“不要紧。”

见他连泡面都愿意吃，覃蓁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他进屋，家里没有男士拖鞋，只能委屈他先穿双女士拖鞋。

顾重言环顾着一圈屋子，蓦地来了一句，“原来这些年你的品位一直没变。”

“吃面！”泡了桶面放在客厅餐桌上，覃蓁斜瞥了他一眼，“我只是个无名设计师，哪挣得上像Jearn那样多的钱，随便买些东西摆设摆设就能凑合着住了。”

顾重言注意到桌上还有杯早已胀满的杯面，筷子上还卷着几根面条儿，“你也还没吃么？”

“刚急着出去，就没顾得上吃。”覃蓁随手将泡面盒子扔进厨房。

顾重言卷了些面条，送到覃蓁面前，“吃吧。”

“喂喂喂，泡面是我的，怎么现在变成你大方地让给我了。”饶是再迟钝的覃蓁，也觉得这样的场景有几分暧昧。

“怕等会听到肚子叫，会影响吃面的胃口。”顾重言幽幽开口道。

覃蓁瞬间有些后悔把他带进家门了，这纯属就是给自己心口添堵的。从他手中接过筷子，覃蓁塞了些面条在嘴里，鼓着腮帮说，“别废话，吃完赶紧走，今晚我还得准备明天记者会的事情。”

见他安分地坐在餐桌前吃面，覃蓁这才有空进卧房给乔应哲发条消息。她不知道乔应哲像无头苍蝇似的满大街找人，就差开车去警局了。

乔应哲回到家后，发现门口处有抹影子，想着会是林雪灵，谁知走近后才看清是Louie。“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来找我，那我只好主动过来了。”将燃尽的烟蒂扔在地上，Louie双手搂住乔应哲的脖颈，裸露在包臀裙下的长腿不断蹭着他的腿，闭上眼想吻上他的唇，谁知他却扭头避开，唇擦过他的脸颊，落下点点口红印。

“Edwin，以前你不是最喜欢我陪你么？”涂着艳红指甲油的十指挑起他的衬衫衣扣，她的声音魅惑，带着赤裸裸的暗示。

“玩够了？”乔应哲抓住她的皓腕，桃花眼落在她脖颈里那根一模一样的项链上。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从他手中挣脱，Louie抚摸着脖子里的项链，锁骨因为呼吸一起一伏，蓦地一把扯断了它，“只不过想和她开个玩笑，谁知道这么玩不起。”

“难道你真的喜欢她吗？”Louie心有不甘，依旧想用吻来证明乔应哲对她仍存情意，可惜看到他冰凉的眼神，她心寒至此。

“她有什么好？”她像个得不到糖的小孩，搂住乔应哲的腰，不断哭诉着说，“我可以等你玩腻了她，没什么的，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Louie一直以为，她有傲人的资本，可以取代所有女人在乔应哲心中的地位。乔应哲可以是游戏花丛的情场高手，而她愿意去做那个等待浪子回头的痴情女。

“你走吧，趁我还没有反感你之前。”指尖擦过她姣好的面颊，乔应哲好言劝道，“找个好男人安定了吧。”

“Edwin。”不舍，不甘，怨愤交杂，Louie边哭边吻着乔应哲的唇，哪怕对方根本没有回应，冷淡如斯。

“雪灵。”当乔应哲别过头看到不远处双眼通红，双颊挂着泪珠的林雪灵时，身子一僵，脑子一片空白。刚才的一切，她看到了多少？

“别叫我。”吸了吸鼻子，眼眶里又是两行眼泪流出，林雪灵咬着唇看着前方亲热的男女，哭着说，“是我和蓁蓁看错人了。”

“Edwin，你的小女朋友生气了，我还是先走了。”Louie看到乔应哲眼中的怨怒，声音立即轻了几分，眼中泪花闪烁，楚楚动人。

“不用了，是我不该打扰你们，我走。”说完，林雪灵后退几步，继而哭着跑开，根本不愿回头再看乔应哲一眼。

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偏偏是在她生日这天，周航也好，乔应哲也好，都要在她伤口上撒盐。

乔应哲甩开Louie的手，下意识地追了出去，好不容易在花园那儿追上了她。双手一揽，他从身后抱住了她，阻止她继续离开。“雪灵，不要走。”

“不走的话，难道还要继续看你们恩爱吗？”胳膊被他紧紧抓着无力动弹，林雪灵依旧扭动着身子想挣脱他的怀抱。他的身上还带着浓厚的香水味，不用想也知道来自谁。

“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厚实的胸膛包裹着娇小的身躯，下巴枕着她的肩膀，乔应哲轻声呢喃。

“为什么是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林雪灵哭着说，“你身边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要来招惹我。”

二十六岁时，她已不信一见钟情，也不信真会有这么出色的男子看上她。高中时，她为周航的薄情伤透了心，如今当她选择再一次扑向爱情时，现实又再一次伤了她。

“我以为那些日子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口气中带着一丝无辜，乔应哲耍赖地说，“难道蓁姐都没在你面前多为我说些好话吗？”

“我很闷，根本不适应你的交际圈。”安分地任由他抱着，林雪灵的语气已有松动，“日子久了，说不定你就腻了。”

刚才Louie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也明白她和乔应哲间的差异之大。

“不腻不腻。”乔应哲连忙摇头，搂紧她的腰说，“大不了我晚上不去夜店，每晚在家陪着你。”

脸一红，林雪灵推搡着说，“有蓁蓁陪我，你爱干嘛干嘛去。”

“雪灵，以后如果不开心可以说出来，不要突然跑掉或者丢下我。”松开怀抱，乔应哲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处，深情地说，“如果我做了什么王八蛋的事，你大可以告诉蓁姐，她一定不会饶过我的。前提是，你舍得她收拾我。”

不远处，Louie身子因愤怒而颤动不已，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乔应哲会抛下她去追那个女人，而那样的言行态度，根本就和以往不同。理智被冲动淹没，Louie的目光怨毒地看着林雪灵。

“我要回去了。”脸颊因刚才的亲热而染上一层嫣红，林雪灵低着头不敢去看乔应哲。

“我送你。”乔应哲勾起她的手，摇晃地朝前走。

“不开车么？”

歪头眨了眨眼，乔应哲捏了捏她的手，笑着说，“唔，适合晒月光。”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热，两人并肩而行，林雪灵偶尔会抬头偷偷看他，至今不敢相信这样出色的男子刚才主动吻了他。唇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带着几分醉人的感觉。

回到家，自然少不了覃蓁一顿严刑逼供，不过林雪灵并未和她提起关于Louie的事情，依照覃蓁的脾气，说不定明天上班真的会找乔应哲算账。

这一晚，林雪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今年的生日惊喜连连，无论是乔应哲的表白还是偶遇周航，都让她对生活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