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闲暇时念一忍不住又去了一趟万花楼，清水河的景色还是那样怡人，那样繁华，让人流连忘返。
这次除了两个暗卫，念一还多带了一个人，那就是小月。小月扭捏一直不想去，念一笑她没胆连自己的产业也不敢去，以后更不用说要管了。小月反驳，不是还有李天海吗。念一这笑的更凶了，李天海早就陪他的公主殿下回娘家了。估计差不多也要成亲了，海哥成亲她可要送份大礼，当然不会是这万花楼，如果让他还继续管万花楼，以他新娘子那醋脾气会拆掉不可。
万花楼的招牌依旧是清水河里最亮最大的，楼外挂满了红色纺纱灯笼，里外灯火通明，让她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很热闹。
走到门口却发现里面异样的安静，连从来都不出来站台的姑娘们也都出来几个。当下念一就感觉有事发生，没想就往里面走。
“哎，姑娘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去吧，回去吧。”还没走上台阶就被一只手挡下。念一一看是个穿桃红色薄纱春服的姑娘。
“你。”念一正要说，边上又走来一个穿大红衣服的姑娘，她甩了一香帕，香气冲的念一鼻子直痒痒，揉着鼻子，她看到念一皱眉揉鼻的样子，娇笑嗲声嗲气地：“姑娘我们万花楼不收女客哟。”
“大胆。”两个暗卫冲了上前，吓的那两位姑娘花容失色，忙对里面大叫打手。
马上从里面冲出几个孔猛有力的人来。
念一看着这架势可能会闹出事来，她淡淡笑着说：“姑娘，我是找王嬷嬷的。请她出来一趟，就知道了。”
找王嬷嬷？站在阶梯上的人疑惑地看着念一，这女人虽然不是貌比褒姒、身如飞燕，但也是避月羞花、艳丽脱俗。还没等她们去传，里面穿来一个严厉声音：“你们怎么全站在外面，不用做生意吗？”
他们听到声音自动地让开路，一个汉子禀报：“嬷嬷。有个姑娘找您。”
“哦”有点高兴，万花楼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客人一个也不上门，生意十分清淡，又找不到原因，她这两天寻思着是不是该找个花魁热闹一下气氛。这会听到有姑娘来找，就想到是不是有什么人来投楼了。所以‘哦’的语气有点高兴。
她满带笑容走出来，一看，一惊，这不是刹主吗？念一正嘴角含笑地看着她，叫了句：“王嬷嬷别来无恙。”
王嬷嬷回过神来，马上行礼，道：“小姐，里面请。”念一微笑走了进去，看到念一他们走了进去，外面的姑娘们都拉着王嬷嬷，想打听这是谁，能让王嬷嬷行大礼，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王嬷嬷只说了句：“这是我们的大掌柜。”说的他们都很惊讶，没想到他们的万花楼主人会是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
“王嬷嬷，怎么今天万花楼里这么冷清。”里面没有一个客人，许多姑娘都无聊的自己打起花牌来，见到她来看了一眼又继续打，王嬷嬷想去叫她们停止，被念一挡住了。
王嬷嬷忧愁地说：“小姐，万花楼不是今天这么冷清，是有几天了，一直这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客人怎么就不往这里来。”
“王嬷嬷，这万花楼开了多长时间？”念一四处看着，里面的装修看上去有一些时间，华丽的有点陈旧。
王嬷嬷想了一下说：“应该有二十多年了。”
“这些姑娘都是自愿的吗？”念一继续问。
“这个~”王嬷嬷有点为难，这万华楼的姑娘来自各个地方，但是进这里的方式不一样，自愿的少。
从王嬷嬷的眼神中，念一知道这楼里的姑娘几乎都不是自愿的，谁又愿意出来自己的肉体，受各种的折磨。念一回过身望着后面跟进来的姑娘们，说：“我想你们都不是自愿的吧。”
那姑娘看尽了人情冷暖，对于这大掌柜的这似自语似问话，她们一个也不敢答，只是看着念一。念一笑笑，继续说：“我当你们大掌柜的也不长，今天有什么话经管说，我也是女人，我知道你们的苦。”说着她找了个椅子坐下，两个暗卫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她身边，小月跟着她也坐下了。
那还在打花牌的姑娘，也都收起了牌走了过来，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坐吧。”
她们看着王嬷嬷，王嬷嬷看了一下念一，说：“大掌柜的让你们坐你们就坐。”
她们这才依次找了位置坐了下来，念一朝后面勾手，站后面的暗卫俯身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暗卫出去了。站在门外的暗卫关好门走了进来立在念一身后。
他们都弄不清楚念一要干什么，全都神情紧张，平时媚笑的脸也都一个个平静地看着念一。
念一微笑道：“既然今天没有客人，我们自家人热闹，这万花楼没有客人，肯定是有原因，但既然有人不愿意让我们万花楼继续下去，那我们改行怎么样？”
下面全都面面相顾，都小声议论着。只有王嬷嬷没有说话。
“你们有什么话不妨公开说。有什么话大掌柜可以为你们做主。”小月站起来说。
议论声没有了，偌大的大厅静悄悄，连蜡烛燃烧‘扑扑’都能听的清楚。
“没人说吗？”念一说。
过了一会儿。
王嬷嬷才喃喃开口，说：“小姐，这万花楼不开了，你让这些姑娘们去那儿啊。”
“是啊，是啊。”后面全都附和着。
“我回去相公也不会要我的。”有的说。
“我家已经没人了。”有的说。
“我不想回去继续受虐待。”
“万花楼是我们的家。”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念一从大概中听出，她们是不想离开万花楼，而且已经出去也已经没有了去路，是呀，在男权的封建制度下，谁也不会要这残花败柳的，放回去无疑就是送她们再次进深渊。
念一双手往下摇，大家的声音才渐渐停下来。
“我没说敢你们出去，或者卖掉你们，我只是说改行。难道你们想一辈子这样过吗？”念一说到她们的疼处，靠青春吃饭的，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不再有人会看上你，也就没了生活来源，后半生的生活基本都很凄凉。
看到没人说话，念一对王嬷嬷说：“你去拿所有人的卖身契来。”
“是。”王嬷嬷微微俯身，然后往后廊走去。
这时外面的门开了。大家都往后看。
念一站起来，心想没这么快就来啊，她定眼一看，原来是回来了两位姑娘，其中一个念一见过，是夏荷。另外一个就不知道了。
“夏荷。”念一叫道。
穿嫩绿色绣粉色荷花瓣侍女服的绝色姑娘，美目往这边一看，嫣然一笑，走了过来：“原来是‘公子’啊，好久不见，奴家有礼了。”她行了礼，然后对边上穿青色绣兰花侍女服同样绝美姑娘微笑说：“春兰，这是~呵呵。”要介绍却发现不知道念一怎么称呼，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真是闭月羞花，清香素雅。配上春兰的称号理所当然，我叫念一，也是你们的大掌柜。”念一细看了春兰一番称赞并介绍自己。
“见过，念一小姐。”春兰微微起福，莺语温转，绕梁语音……
“原来公子，就是大掌柜，恕夏荷眼拙。”夏荷口中道歉，身形可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反而有点嬉笑。她看了看身边，楼里所有的姑娘都在这里，她好奇地问：“怎么今天全在这里啊？”
“在等你咯。大美人。”看到夏荷，念一忍不住戏言起来，她知道这夏荷别看一本正经像是深院闺秀，其实啊就是一个八面玲珑的机灵鬼。
“等我？”夏荷怔一下，想一想，笑着说：“如果是等我就好了。莫不是‘公子’无聊要姑娘们作陪吧。呵呵~”
“是啊，今天太无聊想来看看，没想到今天这么冷清，大概的情况也知道了，既然你们也回来了就一起商讨吧。”上次是钱庄，这次是万花楼，可能还会继续下去，怎么说这些人也都是她的‘员工’，她不能不为他们着想。
“哦。好。”她们两坐下。
念一继续听着她们的意见，夏荷只笑不语。
王嬷嬷从后廊回来，拿着一叠卖身契，念一接过，王嬷嬷退到一边坐下。
念一指着卖身契说：“我不喜欢这样制约大家，现在你们就把卖身契领回去，就算我损失多少银子也没关系。我希望你们能活的堂堂正正，再美的花也会凋谢，这是谁也改变不的。
万花楼该行，我想既然有人能这样让顾客不上门，那他肯定更会有办法让我们关门，该行后你们愿意跟着我，将来我会让你们从良找个好人家。有自己路走的也行，拿回卖身契后你们就自由了。
我觉得作为女人，不应该只靠男人生活，我们自己就可以靠劳动挣钱，你们不比任何人差，我相信你们。女人就要站起来生活。叫到名字的就来把卖身契拿去吧。”
念一把卖身契递给小月，小月接过一个一个叫着名字，但叫到的人没有一个上前拿纸契，念一说：“你们不想拿回卖身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