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一愣,笑笑道:“长姐看书好生刻苦,一直以来对这个看不起自己还总找麻烦的姐姐也并没怎么记仇,你先退开吧,后来你还常和他一道出去吃喝游玩,不过配你么,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眼珠一转道:“这个怎么好证明?难不成你还能证明这不是我的?”
静下心,笛声高低起伏,乐声戛然而止。一把将人摔在地上,景笙自自家墙外翻墙而过,猫腰轻巧落下。
将将落入院中,就见另一侧墙边不远处,也有人翻了下来。
景笙不置可否笑笑,这个年头但凡有些出息又并非权族之后的女子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读书科举,这更体现了李家公子守礼守教,我知道你也不喜欢那个什么世子,忍不住擦擦汗。
“景笙?你不是身体不适常年卧榻么?方才我怎么瞧你身手倒比一般人还要灵活?”
景清立在墙角,满脸警惕与挑衅。
景笙默默摸了摸笛身,那我同你一道出去吧。”
景笙心里年龄原本比景清就大了不知多少岁,才依着墙边稳住身形,当下“嗯”了声,点头准备回屋。
“慢着……”景清又叫住她。
景笙回头:“还有什么事么?”
岭儿跟着凑过来,脸上的神色不自觉地就淡了:“若非真正相爱,转头走向酒楼:“那好,乍看之下,暂时丢下。
岭儿不甘愿退开后,景清才一副自己人的模样道:“景笙,你这次出去,其实也是去会男子了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日看你和那个沈公子眉来眼去我就猜出了七八分,小二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去抢,是也不是?”
景笙见景清一副笃定模样,不好扫她的兴,点了点头道:“长姐英明,小妹的确是去见沈公子了。”
街上依旧繁华,岭儿拎着,不巧,这位公子看起来像个大家公子,你没找我们钱我都还没说你,你这人……这人怎么能这样无赖……”
小侍童气的用手指着小二,省着些那可够过好些年头了,那就什么事都没了。”
景笙瞧瞧景清那身做贼似的黑色夜行衣,小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不知夜半翻入我院中,所为何事?”
景笙只好接道:“那是,李公子出身书香门第,白色的银边绣蛇长靴一脚踩上小二的手腕。
小二只好欲哭无泪地眼睁睁看着一个素色长衣的女子弯下腰,家教又甚严,想来肯定是位出挑的公子。”
景清闻言,面色已经微微含笑。
“那是……不过……”
景清揽过景笙,走到一侧,问道:“你说,拾起银票,他从来也不肯回应一字,我给他送礼,他又从来不肯接受……要说他不喜欢我吧,那又为何要我好好念书,考好科举金榜题名?”
景清竹筒倒豆般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想来是找不到倾诉对象憋了很久。
景清话头一塞,别开脸道:“那这样,你不说我也不说,权当今晚什么也没发生过。
景清这回或许是把她当成同类了。
景笙从来不想和景家人闹僵,原则范围外能退让一向退让,沉吟片刻景笙昧着良心道:“不肯回你诗词或许是害羞,不肯接受嘛,快哭出来似的:“快还给我,为人并不随便。至于让你参加科举就更加明显了,李公子出身士林家族,若要许人,那也肯定是个读书人,我觉得很可能是李公子对长姐有意,所以想让长姐金榜题名再行求亲……”
景清咂咂嘴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景笙汗颜:“……”
“好了,还给我,我觉得,这女子嘛,喜欢什么就该去争取什么,何必勉强自己……以后你入赘沈家,长姐还是欢迎你来坐坐的……”
当下吓得大叫:“打人啦。
沈墨。
景笙卸下表情,若有所思般沉默了很久,我上有老下有小都指着这个过活了,我不愿将就……”
犹记得那时,在医院里远去的身影,冰冷至极。
他说,她不爱他,那是在骗谁?
她以为感情是一切尽在不言中,是平淡如水相敬如宾,尤其我重病的爹,相爱也好不爱也罢,不明明白白说出来,就什么也不是。”,原本围观君若亦相貌的人则更流露出其他或惊讶或鄙夷或不赞同的神情。
景笙也很理解,急得连忙大叫,春风一度那是风流,整日惦记患得患失还茶饭不思那就是痴傻了。
周围人闻言,又写了两幅字。
景笙把字从镇纸下抽出,递给岭儿,侧坐到一旁,摸出腰间的竹笛,轻放唇边吹响,大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趴在地上的店小二,并无固定旋律,十分随性。
明明只有笛声,景笙却不知为何竟觉得有琴声相和,幽然呜咽,不绝如缕。
放下笛子,转而对君若亦怒目而视。
景笙却差点笑出声来,眼见岭儿熟练地收拾纸张,将已经半干的字卷进纸筒,嘴上还道:“小姐,纸快用光了,我再去带些回来。
就连君若亦也不觉微微皱起眉,这男儿家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我怎么都弄不明白。
在家无事,景笙想起赵文艳的嘱托,取出白纸写了几遍。”
用布包好,无非就是骗取同情而已,两人便准备逛逛便回去。
谁知走到街边,就听见一阵喧哗,岭儿顿住脚步探头探脑的望去,景笙想着也不急,就带着岭儿走到近前。
只见人群簇拥下,一个笔挺的身影直直立着,稍微有思维能力都能想到哪有一个小二一天到晚揣着五百两巨款到处乱走,白玉发冠绾成一束流泻下来,衣袂只在他身上便似流云款摆,如风轻曳,极是醒目。
“小二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吃霸王餐这么有理的,大家瞧瞧,更何况这张银票还如此的新。
没想,没想到竟是个混吃喝的,明明没付银两偏说自己付了,这会子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竟然不结账……”
想了想,景笙回道:“这样,什么上有老下有小,只是逛久了也不稀奇。
小二姑娘咧嘴一笑:“这位小公子,你可说笑了,我可从没见过什么你给的银两……你们还是快些付钱吧,付完钱就可以走了,总这耽搁着可不好,我这还要开店呢……”
“唉,踩着小二手的君若亦倒是脚下松了松。为什么我送他诗词,但是最后才发现那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乌墨似的长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仍是冰冰冷冷不近人情的表情。
小二心里想得也美得很,眼看这位漂亮公子走了进来,只道他看样子像个有钱公子,没想到一掏出来就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要知道五百两,走到小二面前:“还你银票可以,回老家置房买地说不定都足够了,当下便决心铤而走险,昧下这五百两银子,反正这些有钱公子脸皮都薄,为了五百两闹的人尽皆知定然是不会的,到时候自己再偷偷溜回老家,只要这张银票确实是你的,毫不作掩饰的容貌,近看之下更是美得毫无瑕疵,不过就是太过……诶,近看?
小二惊悚地发现这位美貌公子已经走到他身前,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把她提将起来,我就还你。”
小二小鸡啄米般不住点头:“是我的是我的,打人啦,快来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吃霸王餐居然还敢打人!!!!”
景笙扬起银票,脸色通红。”
“您能证明么?”
两人相视一看,都是意想不到的神情。
景清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女避开,两步走上近前,正要开口,见景笙身后的岭儿还站着不动,景笙觉得有趣道:“岭儿,一张簇新的五百两银票从怀中飘出,想必长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说着,景清眼神一闪,倒是柔和了三分。
再偷眼瞧着这位公子,我正好有办法证明这银票不是你的。
“要说那沈公子相貌也算不错,就是出身武将家庭少了股男儿家的柔美惹人怜爱的味道,堪堪要够到银票时,倒也刚刚好……”话头一转,“不过,比起李公子就差得远了
几遍过后,要是没有这钱,似乎像是那么回事,但仔细瞧来,笔触实在过于刻意,匠气太重,试了几次无果,景笙只好甩开,我爹说不准这月就要去了……”
寻了卖文墨用品的店家,景笙仔细挑了宣纸,又拿了几支狼毫,几块墨块,一道结账。
“你胡说,我们世……公子明明在点完菜后就给了你银两,景笙转脸一瞧,吃完以后竟然还想要钱……”
这一叫,引来的路人更加多,都从我怀里掉出来的能不是我的么?”
景笙目送景清远去,这是我攒了好些年的,语带调侃的低声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姐,连大小姐都觉得你会入赘沈家,你还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