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脸上带着巴掌印进来的,眼睛周围还有极其严重的黑印,显然昨晚一夜没有睡。
钱瑟瑟靠着钟离邪的胸膛,上下打量了一圈李梓,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你来做什么?”
李梓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反问到:“不是你说给我时间考虑吗?我现在考虑好了,愿意娶美人做正妻。”
钱瑟瑟满眼疑惑,转头看向一旁的钟离邪,问道:“美人师父,瑟瑟什么时候说过这样子的话?”
李梓一听立马火了起来,他搬空了城主府来下聘,现在对方居然不认账了,他李梓岂是谁都可以耍弄的吗?
立马大吼出声:“我昨天下午还送了聘礼过来!”
钱瑟瑟一个哆嗦,就往钟离邪的怀里钻去:“美人师父,这个大叔好可怕。他凶瑟瑟,是坏人!”
那言语之中带着明显的哭腔,确实是一个九岁的孩童该有的反应。
李梓傻眼了,昨天也是这个男子抱着这个小女孩,但是小女孩明明是沉着冷静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与今天的小女孩有着明显的差别。
莫不是他撞鬼了?
钟离邪抚着钱瑟瑟的后背温柔的哄到:“瑟瑟不哭,瑟瑟乖,不哭。为师帮瑟瑟把坏人打走可好。”
转而抬眸,眼中冷光乍现:“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激得李梓一阵哆嗦,人却更傻了,这男子与昨天的似乎也不一样,莫不是真撞鬼了?
躲在钟离邪怀里的钱瑟瑟眼珠子转了又转,她听说这个李子昨天色欲熏心,想看美人师父,在美人师父和她离开之后跑去掀帘子。掀开之后看见里面没有人,差点吓得尿裤子。
现在她和美人师父的表现,他一定会以为昨天是撞鬼了,于是抬起头抽抽搭搭的说道:“大叔,你一定不是故意凶瑟瑟的。瑟瑟原谅你,瑟瑟记得房子的前主人说过,这房子里面死过人。那死者死不瞑目,于是每天黄昏都会带着一个面部僵硬的药童来这里坐诊。然后看完一个病人之后就会离开。大叔,你是不是撞见他了?”
钱瑟瑟说话的时候,背部直哆嗦,眼睛还不断的乱瞟,那小模样差点连钟离邪都信以为真了,更何况原本就有些怀疑的李梓。
李梓想起了昨天那个很是怪异的药童,尖叫一声,连聘礼都忘记讨要回来,连滚带爬的就逃离了医馆。
乐的钱瑟瑟在钟离邪的怀里直打滚,直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才断断续续的说道:“美人……师父……原来捉弄人这么好……玩啊。”
钟离邪轻拍着钱瑟瑟的后背:“你呀,这么一说,这医馆以后恐怕是开不下去了。连祁一年来建立起来的信誉和名气要被你的这么一闹给毁了。瑟瑟以后岂不是没钱赚了?”
虽然是责怪的话,但是钟离邪却没有一点点心疼的感觉,在他的眼中,钱财不过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钱瑟瑟顺了一口气,然后才把身子坐正了,抬头问道:“美人师父心疼了?”
钟离邪没有说话,只是抱起钱瑟瑟,转移开了话题:“这时辰,也该去用膳了。”
钱瑟瑟看看外面,点点头,确实是时候了。
这时候,连祁老人带着连桦走了出来。连祁老人显然是听连桦说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将目光的转向了钟离邪问道:“钟离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离开阳城?”
在连祁老人的印象之中,钟离邪是属于那种掌控欲望极强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会提前安排好的,所以听到连桦说钱瑟瑟得罪城主之子,而钟离邪并没有怪罪的时候,他便猜测,钟离邪早就有了离开阳城的打算。
钟离邪抱着钱瑟瑟,看向面前这个须发皆白的故友,叹了一口气说道:“连祁,三十年前你是最了解钟离之人,但是却并不代表着三十年后你还是最了解钟离的那个人。”
钱瑟瑟想来最讨厌美人师父和连祁老人之间那种文邹邹的对话,因而只是静静的趴在钟离邪的肩头不说话。
钟离邪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医馆本来是打算长长久久的开下去的,但是经过了小东西的这么一闹,虽然还是能继续下去,但声誉必然会有所影响。所以今日才决定关了。”
连祁老人背脊一僵,而后问道:“钟离难道就不曾打算回原都吗?”
原都?那又是什么地方?钱瑟瑟闻言好奇的抬了抬小脑袋。
原都是临安国的都城,也是钟离一脉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
听到连祁老人提起原都,钟离邪面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仿佛那只是与他陌路的一个地方。
但是却也没有开口回答。
直到钱瑟瑟耐不住内心的好奇,扯着钟离邪的袖子问道:“美人师父,原都是什么地方?”
钟离邪才开口说道:“原都是会回去的,毕竟父母的临走前的愿望便是能魂归故里。”
而后才低头对钱瑟瑟说道:“等瑟瑟医术学成之后,为师就带瑟瑟去原都玩玩可好?”
钱瑟瑟一听钟离邪要带着自己去玩,眼睛亮了起来,忙不迭的点点头。
钟离邪笑着揉了揉钱瑟瑟的头发,转头对连祁老人说道:“连祁,我就先带着小东西去用膳了。”
说完,迈步消失在了医馆门口。
连祁老人年看着已经没有了钟离邪身影的大门,摇了摇头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说道:“钟离,他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哪……不过,弑父杀母的仇恨,谁又能忘记呢?”
钟离邪和钱瑟瑟刚出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李梓就带了一大班人进了医馆。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那模样虽然和李梓有几分相似,却是要比李梓精壮许多。
连祁老人和连桦原本打算也先出去吃饭,但是看到了这样的阵势,便又回了医馆,搬了椅子桌子,安安稳稳的坐着,等着人家找上门来。
“爹,就是这个医馆!”还没进门,李梓就指着门口大开的医馆,对着身边的中年男子说道。
连祁老人喝着药童端来的茶水,面色安稳,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边上的连桦更是面无表情,这医馆本来就与他没有关系,即便是被搜了,闹了,拆了,也和他没有关系,顶多是跟着师父回到医仙谷内继续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