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忘记,当初姬无夜的帅帐里秦碧柔心心念的男子不就是晏国的逸王吗?
原来却是……
原来他有婚约一直不敢相忘的女子竟是秦碧柔。
雪姝突然凄凄一笑,直感造化弄人,她身子不由踉跄地又退后一步,嘴角滑出一抹血色。
此刻李青泽那澄澈的眸光也微微地缩起,轻蹙的眉心,似有绞痛,摇晃了身子似是想冲过去,但终究止步。
“逸哥哥……”耳旁,秦碧柔颤微微地发出一声哭腔,似有极度的痛楚,激动的竟不顾姬无夜在场猛地扑向李青泽。
雪姝艰涩地侧过身。
“请瑞王妃自重!你与王爷的婚约云朝王早已退婚废除了……”一声威猛沉冷男子声音,象横亘的天堑,阻止了秦碧柔奋不顾身的身影。
雪姝转眸,果然看到李青泽身前一铁血侍卫模样的中年男人横出手臂挡住了秦碧柔,她飘飘忽忽的身子只能痴痴地看着李青泽,哭的梨花带雨,“逸哥哥,柔儿一直在等着你盼着你呀!从不敢相忘……”说着,她已哭的哽咽难语。
而李青泽微凄的颜面也是一抹萧瑟,物是人非的凄怆,任谁都受不了。但他却始终没看秦碧柔一眼。
雪姝却认出了那个侍卫模样的男人,竟是那日在小巷里她施舍给他银两的那个乞丐男。当时她以为他是在向美人先生乞讨,此刻想来,自己错的竟是如此离谱。这样想来,雪姝便又投眸看向那男人,不想那男人却猛然抬头看她,目光相触,他却露齿一笑,浅情温婉的样子,似乎对她很是不同,别有一番亲切在里面。
雪姝一叹,只得缓缓转过眼。
此刻院中的宾客早已不知何时散去,空落落的庭院,喜庆成了残羹冷炙,无声的悲意弥漫开来,不知是谁心头的哀伤。
雪姝轻飘飘地看向了姬无夜,按说今日他成婚双喜临门本该意气风发,可一连番变故,不知他又是何心境?
可转眸细看,没想他竟低着头摸着鼻子一脸的云淡风轻,仿若眼前的悲欢离合与他毫没关系。那份悠然的神态,不喜不怒,不惊不诧,不伤不哀,根本就是置身世外。要么说他城府深心胸广大,要么就是秦碧柔和她于他根本就是形如陌路。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姬无夜猝然抬头,雪姝却急忙把脸转过去。
再一定神,美人先生就已走到面前,他翩跹的仙姿,又令雪姝心头一跳。
李青泽美目婉转地看着她,“知道一切非你所愿,若是可以,我想带你走。”
依旧清新悦耳的体贴话语,娓娓而来如夜风吹过,却带着不怕天不怕地果敢,仿若他胸有千秋,天地难挡。那一丝破空而出的气势,让雪姝无不觉得他说的出绝对做的到。不畏燕国天朝的强势,不畏战神姬无夜的冷酷,谁都挡不住,只要她愿意,千难万险,他都能带她走。
雪姝突然泪水弥漫,她呆呆地望着美人先生,其实脑中一片空白。心里幽幽的一缕伤痛,咫尺天涯的距离,却让她望尘莫及。
他的身后,秦碧柔哭的犀利。
雪姝眼角眉梢突然瞥到姬无夜也抱着肩黑着脸深深地瞪着她,似有紧张。
若是从前,雪姝定会义无反顾。
可此刻,难两全,不仅仅因为秦碧柔,还有姬无夜和靠山王府的脸面。
一切都来的太晚了。
不是恰当的时候,美人先生不是个莽撞之人,却在此时此刻亮出真身,怕是也有一丝急迫和惋惜在里面,可一切都已不可能。
泪水滑下来,雪姝却破涕而笑,她退后一步,深深地抱拳一揖,恭谨的尊师之礼,只能表明他永远只能是她的先生。
李青泽的身子也不由一晃,似有黯然,但他什么都没说,定定地望着雪姝眼眸深处却难掩一抹心伤和懊悔。
雪姝转身离去。
扶着腰际,雪姝步履艰难地回到新房,额头早已冷汗淋漓。刚稳稳地歪坐在床头上,新房门就被姬无夜猛地推开了,脸上的怒意,雪姝毫不怀疑他要大发雷霆秋后算帐。
雪姝轻轻别过头,此刻她没心思和他斗。
“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她先发制人先把话表明。
姬无夜却一屁股坐在她身侧,沉沉的气息,阴郁的脸,猛地把她往床上一推,一下子扯掉她的衣带。
“你要干什么?”雪姝大惊失色,急忙挥手打掉他的手,想拖着身子躲开,不想腰际突传来一袭锐痛直接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子根本挪不动半分。
姬无夜黑着脸一下了撕碎她的裙衫,雪姝莹润赛雪的肌肤一冷,里面鸳鸯戏水的粉红肚兜一下子显露出来。
“啊,不准你欺负小姐!”雪姝苍白着脸还在愣怔,新房门又被猛地推开,喜宝张狂地挥舞着一双小手愤怒地就向姬无夜扑来。
姬无夜阴着脸挥手连连点在喜宝身上,那丫头一下了就僵在那里不动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明显也被点了哑穴,“把她给我扔出去。”姬无夜冰冷无情的声音。
雪姝反应过来正要阻止,不想姬无夜高大的身子往她面前一挡,雪姝从他肩头看到一个一个年轻精悍的男人正扛着喜宝要走,“不要啊!快放了喜宝。”
“把她扔到隔壁的房间,若她敢再发出一声,就堵了她的嘴。”依旧冷漠至极的声音。
雪姝猛地狠狠一脚就把姬无夜踢下床。
那小子滚下床立马就爬起来,抱着肩咬牙切齿地瞪着雪姝,“行啊,还挺有力气,有本事你站起来给爷看看?”
雪姝一个枕头砸过去。
姬无夜接过枕头抱着就又走过来,眸光闪闪,脸有戾气。
雪姝拖着身子急忙缩到床的一角,死死抱住胸,额头冷汗涔涔,却咬唇倔强地瞪着他。
姬无夜扔了枕头,目光深深,伸手却抓住雪姝的脚又把她从床角拖出来,“姬无夜,你混蛋!别碰我……”雪姝恼羞成怒,再不顾伤痛挥出两手就胡乱捶他。
姬无夜却不出声铁青着脸却把她狠狠压下,挥手就撕开了她堪堪系好的衣带,她的腰际,莹润的肌肤间,一块巴掌大的深痕,血肉模糊,皮肉翻卷,触目惊心。鲜血早已把殷红的嫁衣染透。姬无夜倒抽一口冷气,脸阴沉的更厉害了。雪姝却低泣一声,扒在床上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