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梁急忙喊了几个人,操了棍子来打小二,吓得喘气的苏换大喊,“小二,回来!”
小二松开口,机灵地往后一躲,转身向苏换飞奔过来。
阿梁等人也不追,扶了那被咬得鲜血淋漓狼嚎连天的人,匆匆忙忙往回走。
马二元捂了捂还在痛的胯裆,一瘸一拐,恨得险些咬碎满口牙。你大爷啊,那小娘们下手太狠了,位置太准了,力度太大了,晚上得赶紧试试,还用得用不得。
算上马巍坡那次和马艳艳之行,好吧,他三战三败,简直太丢脸了,他马二爷往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呐。
“霍小四,老子一定来办你!”
看着一群人远去,宝丰的目色越来越冷。
朗朗乾坤,强抢民女,横行乡里,真是天理何在?
他渐渐咬紧牙关。
苏换这时缓过气来,扶着腰正想感激宝丰,一抬头,却见他面色狰狞盯着远去的马二元一群人,惴惴不安道,“宝丰?”
宝丰面色缓和下来,“小四,你没事吧?”
苏换摇摇头。好在之前有个徐承毓,让她知道打该往哪里打,跑该选哪条路线跑,总之有经验就是好,总算躲过今天这一劫。
村民们三三两两跑过来,围着问长问短。
不到下午,霍安堂妹差点被抢的消息,又传遍了全村。
苏换好沮丧。糟了,霍安不过走了四天,她就闹出大妖蛾子了,霍安回来会不会赶她走呐?
花穗和春婶子回来,听说了此事,也惊吓不轻。她们无论如何没想到,那马二爷竟然亲自上门抢了。
苏换觉得很不安,花穗家没有男人撑着,她再留在那里,万一给她们招祸事怎么办。左思右想,收捡了自己的衣服,吃过午饭便向花穗母女告辞,“我还是回去等我哥吧。”
春婶子马上道,“不行。你们家那么偏,有个什么事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绝不会像上午这样运气好,这么多人来帮你解围。”
彼时,因为宝丰送了苏换回花穗家,春婶子也留了他下来吃饭。他想了想说,“小四,要不你去我家吧。我爹在家,我娘也在家,我们家人多,不用怕,你去跟我娘睡。”
苏换感激地将宝丰望着。
宝丰温和道,“你是霍安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你哥其实是有本事的人,我很佩服他。”
春婶子想了想,也同意了。
苏换抽抽鼻子,抱着衣服道,“春婶婶,对不起,我哥叫我不要惹祸,可我又惹祸了,小二就先留在你家看门吧。”
花穗道,“娘,要不我也去陪小四?”
春婶子不露痕迹地扯了扯花穗的衣角。
苏换眼角瞄了瞄,弯腰鞠个躬,转身跟宝丰走了。
她能理解春婶子,花穗长得好看,万一招惹上那二世祖可不得了。
小二一跳一跳地要跟她走,她怎么呵斥都不行。于是春婶子柔声劝她,“你把小二带走吧,它留在我们家,我们也不敢靠近它。”
苏换只好带着小二,可怜巴巴倒霉兮兮地离开了花穗家。
下午时,苏换便带着小二,坐在村南边那棵人来人往的老疙瘩树下,盼霍安。
她坐在那里,先揪小二脖颈上的毛,然后揪自己的头发,烦恼地自言自语,“那个道士说我命硬,一般祸事抗不过我,你说是不是因为这样,祸事都来找我比谁命硬呐……”
每当有村民走过时,看见她都会歪过头小声议论两句。
“那那那,霍安的堂妹……”
“听说招惹了邻村的马二元……”
“这姑娘桃花模样,庙小了镇不住……”
苏换头都不敢抬,屏息敛声,自觉地从树下站起来,唤了小二,准备去宝丰家藏着。
刚有气无力地走了两步,脚边的小二忽然汪汪叫了两声,屁股一甩,兴奋无比地掉头就跑,她急忙转身去喊,“小二,小……”
村民们有人在笑,“哟,他们回来了。”
夕阳西下,青山如画,天边铺满火烧云,一群人正说说笑笑地从远处土路上走来,拉着两大牛车猎物。一条大黑狗汪汪叫着跑过来,在半路上和小二扑成一团。
达达。
苏换一霎那竟有热泪盈眶的感觉。
她以为她看见霍安会飞扑过去,哈哈大笑说你回来呐,可为什么她竟然可耻地想哭?
一直到霍安走到她面前,背着大弓,又高又挺,胡髭拉渣,一如既往的眼眸黑亮,一如既往的沉默无声,而她还在发呆。
霍安不大习惯这种姿态的苏换。
他走几天,这姑娘从奇葩变傻子了?于是抬手在她眼前晃晃。
苏换如梦初醒,咧开嘴没心没肝一笑,“哥,你回来呐。”
霍安不禁暗自感叹,苏换姑娘,你的演技越来越高端了,兄妹情深表现得太到位了,眼里还滚动着泪花呐。
村南边在黄昏时热闹起来。这次围猎收获颇丰,大家围在那里说说笑笑分猎物,连三叔最喜欢干这种分东西的事,乐呵呵跑来帮大家分。
苏换也活泼起来,霍安一回来她就底气十足,笑眯眯地去摸摸死山鹿的角,又扯扯死山鸡的尾巴。霍安不参与分猎物,也不阻止苏换到处摸,他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她跳来跳去,问这问那。
有个邻村的老猎户向连三叔夸赞,霍安打猎是高手。
连三叔很是骄傲,那是,宝丰和霍安,一文一武,是桃花村最有出息的两个后生。
他抬起头来找霍安,发现霍安正站在一旁,看苏换跳来蹦去。唉唷,那漂亮小姑娘,他现在一看就头疼,想了想,于是去招呼霍安。
霍安听话地跟着他走到一边。
连三叔小声道,“霍安,给你堂妹说门亲事吧。”
霍安怔住。
连三叔说,“女孩子大了,你们兄妹俩这么住着,也不太好,毕竟不是亲兄妹,村里人说三道四,以后对你妹子的名声不好。”
霍安面色微沉。他感觉,苏换一定又闹了妖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