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门外有一人求见。”严无双自外进入书阁,朝书案旁的轩辕流云说道。
轩辕流云未应一声,也未抬头,手握狼毫未停,待往手中画卷添上最后一笔,唇边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画中人,白衣似雪,长发随风飘,那弯弯含笑的眉眼,似那当头日阳,充满活力,旁边题上几个苍劲有力,又似带有点点柔情的字“今生云妃”
如此佳人,今生云妃,今生,他轩辕流云唯一的妃。
见主子没有回应,严无双疑惑地抬起头,主子唇边那淡淡笑意令他呆了片刻,而后抑不住笑地再报了一次,“爷,门外有一人求见。”花依儿姑娘与夫人今早去了香佛寺拜佛,说是要住个几天才回来,只怕现在王爷是思念了,呵呵。
“谁?”轩辕流云收起画卷,冷眸瞪了他一眼,问道。
严无双收敛了笑意,答道:“是一名女子,她手上持有顾将军的令牌,说是顾将军的后人。”
“顾将军的后人?”轩辕流云眼中略过一道讶异。
顾将军——顾秉廉,自幼跟随先皇打天下,深得先皇的宠信,民间相传,琉璃国在几十年前,曾经陷入几乎亡国的境地,先皇将国库里一大半的金银埋藏于一密处,留待日后复国之用,后来,因顾秉廉献上的计策,先皇不费一兵一卒一金一银扭转国运,从此,顾秉廉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那埋藏的金宝无了用武之地,但先皇也没有再取出,而是准备留待日后儿孙急用。在经过十多年后,先皇驾崩,顾秉廉竟也随之消失,不知生死,外传他手上握有先皇在临驾崩前立下的“最后的遗诏”,那份遗诏就是那宝藏的地图,人们传说,那顾秉廉是想私吞宝藏,故带着宝藏潜逃,皇城里派出多少兵马,就是没有找到他的人,而这一传言就此沸沸扬扬了十几年。
时至今日,忽然有人自称是顾秉廉的后人,还上门求见,事情略有蹊跷。
轩辕流云沉吟了会,眼里闪过一抹深思,“传进来”
“民女顾如烟见过王爷。”
书阁里,一个穿着罗色纱裙,高挽云髻的女子,声音娇柔地朝端坐在书案边的轩辕流云盈盈行礼,她冰肌莹彻,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却又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娇弱。
轩辕流云打量她半响,方淡淡开口,“你是顾将军之女?”
“是!”在轩辕流云凌厉的注视下,顾如烟低着头,样子娇羞赢弱,但垂下的媚眼却内敛精光。
“来找本王有何事?”
“是家父嘱咐如烟来找王爷的。”
轩辕流云眼里闪过异彩,“为何他自己不来?”
“家父已去世多年,他临去前叮嘱如烟定要将此物交予王爷。”她从怀中掏出一卷东西,递上前,严无双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书卷,交给轩辕流云。
望了眼手中的东西,深红的卷轴,描有金色的属于皇室的腾龙花纹,书卷上用一条红色的丝绳绑着,轩辕流云冷眸撇向她,直视她的眼睛,似想要看透些什么,“你可知这是什么?”
在他的注视下,顾如烟红了脸,心儿开始砰砰跳,想不到,这腾王果真如此俊逸非凡,也如此的小心谨慎,她似是娇羞又似是紧张的低下头,“如烟不知,不过家父生前万般保护,在临走前也一脸郑重一再强调一定要亲自交到王爷的手中。”
他打开绑着书卷的红色丝绳,翻开书卷,黄色的锦缎,一字一词皆没有,空空如也,他不愠不火,淡淡地说:“你带着这东西来,不怕惹祸上身?”朝廷多少年来派出兵马,极力搜寻顾秉廉的踪迹,就是为了那传言中“最后的遗诏”里那藏宝地图,如今她竟然带着此物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腾王府,她打的什么注意?
顾如烟缓缓说道:“家父说这是皇家之物,该还于皇家之手。”
“为何是本王?”
“家父没细说,但却肯定是交予王爷,而且家父还说……”话说至此,顾如烟却顿了下来,一双媚眼望了望他身边的严无双,似是不知该说不该说。
“但说无妨!”
“家父说,王爷乃尊贵之人,全天下,也只有王爷才配拥有此物。”
轩辕流云挑了挑眉,眼里平静无波,他看着她慢慢说道:“你可知,就你刚才之言,已可将你定为大逆不道之罪。”
顾如烟立刻跪在地上,低下头,“王爷恕罪,如烟只是拒实以告。”
“起来吧,顾将军还有什么话说?”
“谢王爷,家父还说……”顾如烟站起身,手扭着手上丝巾,低垂臻首,俏脸微红,样子很是楚楚动人,“家父还说……”
“说什么?”
顾如烟深吸了口气,像是下足了勇气,道:“家父说,只要如烟将此物交给王爷,王爷定会照顾如烟。”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轩辕流云往后靠了靠,挑眉望她,神色平静,但黑眸却略过一道深沉的光芒,一闪即逝,一旁的严无双则暗自佩服,这顾如烟可也真够有胆量的,看她如此赢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吹跑倒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处处让人意外。
静默了一会,轩辕流云才淡声说道:“那是,顾姑娘一弱女子,无亲无故,又不辞辛劳地带此物来见本王,本王定不会怠慢,无双,带顾姑娘到客房休息,稍后设宴为顾姑娘洗尘。”
顾如烟稍有微愣,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即眉眼带上笑,“如烟谢过王爷。”想不到如此轻易就住进腾王府,看来这腾王也不是那么难以对付,主人可真是多虑了,这任务怕是很快便能完成。
“顾姑娘这边请。”严无双朝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她微欠腰身,盈盈行礼后随着严无双步出书阁。
看着步出门外的人,轩辕流云唇边勾起一个冷笑,看似娇柔,却内敛精芒,是一个人物,看了眼手中的深红书卷,冷眸闪过一道冰冷的厉芒,终于都按奈不住了吗?萧全,你这一着,未免也走得太险了点。
夜深人静,星子稀疏,一道黑影由腾王府里轻巧地窜出,由她玲珑的身形可以看出是一个女子,她面蒙黑巾,媚眼往后警觉地看了看,随即无声无息地没入夜色中。
漆黑的林子中,站着一个同样身穿黑衣蒙着面巾的男人,他手负于背,似在等着谁的到来。
不一会,黑衣女子悄然来到他身后,她拱手低头恭敬地道:“主人。”
男人转过身,一双凌厉的双眸内敛精光,他盯着他的得意手下问道:“嗯,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非常顺利,轩辕流云对属下的身份似是深信不疑,一切正按着计划进行。”
“很好,但是不要小看了轩辕流云,他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如果让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知道该有什么后果。”男人冰冷的声音不带有任何的感情,锐利的眼睛透着寒光。
女子打了个冷颤,但仍恭敬回答:“属下知道。”
“尽快完成任务,待他解开那张遗诏的秘密,立刻回报。”
“是。”
“去吧。”男人说完身形一闪随即隐于夜色里。
女子待男人离去后,也施展轻功往来时路掠去。
待他们走后,隐身于浓密草丛中的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冷冷厉光。
“爷,接下来该怎么做?”严无双在他身后问道,他实在佩服自家的主子,竟如此的料事如神,料定了那顾如烟有疑。
轩辕流云嘴角勾起一道冷笑,“按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