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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二天,挽春一脸的娇羞不堪,许臻娘不由得望天,昨天在书房挽春并没有伺候到床上去啊,至于这么春色满园吗?

做为一个旧社会的儿媳妇,虽然不用管理家务,许臻娘发现自己还是很忙的。一方面,她让揽秋去联系了许家还剩下的几个仆人,想方法将自己的陪嫁庄子换成真金白银;另一方面,她还要锻炼身体,这个娇弱的体格太差了,要是离开这里过几天艰苦的日子,一定会病倒的;第三,她还要忙着促进挽春和方珺的感情,还得注意不让方珺太快得手,毕竟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就这样,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月,嫁妆里的庄子和店铺终于被卖了出去。看着手上明显没有那么多的银票,许臻娘心里了然,现在的许家是父亲的庶长子当家,这些人办事一定会捞好处的,不过算了,她本来也没有打算卖很多钱。

接下来,就是要和方家决裂了。她高估了方珺的君子程度,本以为,他会因为和挽春日益加深的感情而跟自己提出要求呢,没有想到他居然能憋这么久。

不过,看他现在每天都往正房跑,且跑过来就跟挽春眉来眼去的样子,应该也忍不了多少时候了吧?

“臻儿,这一段时间,你的身体可曾好一些?”这天,方珺又是早早的就晃到了正房,装出一副关心老婆的好男人样。

许臻娘点点头,笑道:“多亏挽春细心,照顾的好。”

方珺很是高兴:“既然这样,你该多谢谢人家挽春啊。”

我呸,许臻娘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这可是旧社会啊旧社会,丫鬟伺候主子的好是理所当然的,还需要道谢,你丫脑子长到菊花里去了吗?

“挽春倒是个好姑娘,而且看上去是个好生养的,将来谁娶了她去倒是有福了。”许臻娘挂着完美的好主人笑容,“许家老管家上次还托人来求过我,想要帮他儿子求娶挽春呢。”

方珺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抬眼看了看门外,似乎想把帘子看穿。许臻娘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嗯,有钱人家的茶水真好。

“那个,臻儿,娘说,是不是要抬举一下翠柳和姣杏中的一个做姨娘,我给否了。”方珺一边组织着语言,一边看着许臻娘的表情,“翠柳和姣杏都是娘调教出来的人,又都是掐尖的,我怕她们有了个名分以后会难为你。倒是挽春,是你的娘家陪房,你是知根知底的,她做姨娘的话,对你也有好处。”

唉,男人的一张嘴啊,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分明是自己好色,觊觎老婆身边的丫环,还说成是为了老婆好。许臻娘知道,变身的时刻到了。

站起,瞪大眼睛,手帕捂嘴,柔弱的跌坐下来,满脸的不可思议,然后想想爸妈,泪水迅速夺眶而出,许臻娘完美的扮演了一个被丈夫欺骗的妻子的形象,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你,你是不是早就和挽春那个贱人好上了?”声音是软软的,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许臻娘只觉得心里钝钝的疼了那么一下下,看来原主还没有走远。

方珺看到妻子这副作态,本来的一丝愧疚迅速转变成了不耐烦,他忽的站起:“臻儿,为夫是事事为你着想,没有想到你不但不领情,居然还这么不可理喻。我告诉你,挽春我是纳定了!”说完,拂袖而去。

许臻娘感受着心里的疼痛,苦笑道:“原主,你还不甘心个什么劲啊。男人心里有你的时候,你这样就叫可爱的吃醋有小脾气,没有你了,那你这样就叫做不可理喻。他口中你所有的缺点都是他想离开你的借口,你哭是错笑是错,静默是错反抗是错,呼吸是错,就连活着,都是错。”

心里的疼痛一点一点的消失,许臻娘叹了一口气:原主,去现代吧,在那里虽然男人也会有遇到小三的危险,但起码一夫一妻是受法律保护的。

大房的这一幕自然很快就传到了方老夫人耳中,老夫人只是微微一笑:“亏她是大家出身,却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不过这样也好。”

话是这么说,可是作为婆婆,还是要教育一下不听话的儿媳的。于是,第二天早晨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特意将许臻娘留了下来。

“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为夫家开枝散叶。你既然嫁了进来,就是方家的人,一切要以方家为重,不要耍小性子。珺儿是为了你好才提出纳你身边的陪房丫鬟,要是他纳了其他人,你又有什么办法呢?做女人就是要贤惠,这个道理你在家应该学过吧?”

许臻娘毫不在意的一笑:“当然知道,所以臻娘要向娘学习。您多贤惠啊,爹连一个庶出的子女都没有,姨娘们也都被打发出门,一个不剩。”

老夫人脸色微变:“这就是你跟婆婆说的话?你的妇德呢,你的女戒都读到哪里去了?”

“妇德女戒什么的,都跟我的孩子一起去了。”许臻娘微笑,在心里又补充一句:就连当娘的,也跟孩子一起去了。

老夫人紧紧的攥住手上的念珠,低声道:“来人,送大少奶奶回房,她不太舒服,以后便免了她的早晚请安。”

两个婆子走上来,许臻娘站起身,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狠狠的摔了手上的杯子。

当晚,方珺便冲到正房大发雷霆:“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可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不孝。妒忌不孝,你已经犯了七处,难道你就不怕我休了你吗?”

“那你就休好了。”许臻娘正在绣一个锦囊,听见便宜丈夫这么气势汹汹,倒是觉得可笑。对古代的女子来说,被休就跟被杀了一样,所以休书对古代的女子来说无疑是核弹头这种毁灭性武器,可是对她来说,算的了什么呢?

她云淡风轻的态度倒是让方珺吓了一跳,他一脸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你没有听清楚吗,你如果再这么不孝下去,我真的会休了你的。”

“啊,我知道,你说得很清楚。”许臻娘咬断线头,懒洋洋的回答,“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就去看看你的宝贝姣杏吧。她过来立规矩的时候打翻了我的胭脂盒,我罚她今天不许吃饭。”

“你,你这个毒妇!”方珺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摔帘子而去。

哼,毒妇这种生物,你见识得还不够呢,许臻娘冷笑着看着方珺的背影。这个便宜丈夫冲动好色,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很好对付,难的是老夫人。只要老夫人在一天,她就算再胡闹,都不可能会被休,倒是有可能被慢性毒药毒死。

不过,她还是有机会的。在她的记忆里,老夫人每个月的十五都会去庙里上香,并且住上三天。今天是初九,离十五不远了,她只需要一步步的惹恼这个便宜丈夫,在那三天里让他写下和离书或者休书,便成功了。

大房的媳妇惹恼了老夫人,被下了禁足令,这个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全家。二房和三房不由得欢欣鼓舞,同时,在老夫人的默许下,只要方珺不在,大房的饭菜质量就生生下降了一个档次,而且总是会最后一个送到。

挽春也知道了她家小姐阻了她青云之路的消息,对此,许臻娘给出的解释是,给男人留点新鲜感,这样会让她一步成为姨娘,挽春表示半信半疑,不过她身份在这里,只好加倍的殷勤伺候许臻娘,希望她能够良心发现,早点松口。

虽然是禁足,但不禁止有人探望,两个通房也不得不每天来立规矩,正好给许臻娘利用的机会。她也做不出打骂这种事,也就是罚罚不许吃饭,或者罚月钱,反正有方大少爷怜香惜玉,没有关系。

不出所料,方珺在两个如花似玉的通房的围攻下,对大老婆的不满是越来越深,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去正房,去的话也是将大老婆骂一顿。

很好,不用面对那根公用黄瓜了,许臻娘对这个情况很是满意。而最让她满意的是,十五到了。老夫人安排好家里的事,带着下人们照例去了庙里上香,当然,她没有忘记禁足中的大儿媳,留下两个婆子看守。

十五当天,两个通房来立规矩的时候,许臻娘很无理取闹的打了一人一巴掌,如愿换来了方大少晚上的到来。

“你这个恶妇,翠柳她们两个哪里得罪你了,你居然动手打她们!”一进门,方大少便气势汹汹。

“她们是我的奴婢,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这是家务,不是男人该管的。”

“可她们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能让她们被你这个恶妇欺负!”

霍,这家伙忽然间很MAN啊,许臻娘跟发现新大陆一般,从上到下打量了方珺好几遍。大少爷被她看得发毛,一拍桌子:“恶妇,看什么看!”

“夫君,妾身好意提醒您一句。这两个人只是通房,就算是都做姨娘了,也在我这个嫡妻之下,我要打就打,要罚就罚。”许臻娘动都没有动,而是笑眯眯的等着方大少发飙。

果不其然,方大少怒了:“什么嫡妻,只要我一张休书,你就成了下堂妻,被人人唾骂!”

“你敢休我吗?别忘记了,我可是你们方家明媒正娶的长子长媳,只因为几个女人就休我,你有这个胆子吗?”

方大少被这红果果的轻视弄火了:“你以为我真的不敢休你吗?”

许臻娘继续她的鄙视作风:“就凭你?别忘了,娘不在家,你有做主的权利吗?”

方大少简直火到要暴走,他冲到书房,笔走龙蛇一般就写好了一封休书,又冲回来丢到许臻娘身上:“看看,你满意了吗?”

很满意,许臻娘拿起休书,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忽然落下泪:“你就这么赶我走了吗,我一个孤女该怎么活啊!你这个没有良心的……”

方珺被她吵得头疼,又提起笔加了几句,将所有的嫁妆归还,讽刺道:“这下好了吧?你放心,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回去,娘那里,我自然会跟她说!”

明天?今晚我就要走!方珺离开后,许臻娘捧着休书跟捧着宝贝一般,笑得合不拢嘴。她早就收拾好了值钱的东西,还有嫁妆里的一些体积不大的古书和字画,至于古董之类的,就留在这里吧,当做食宿费。揽秋的卖身契也要留下,另外还有二十两银子给她做嫁妆,至于挽春的卖身契嘛,原谅她就带走了,就让这个爱爬少爷床的好丫鬟一辈子没名没分吧!

由于曾经管过一段时间的家,许臻娘很清楚方家上夜的人以及守门婆子的作息时间。等到夜深的时候,她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粗布衣裳,偷偷的出了门。老夫人留下的两个婆子轮流休息,有一个还在外面守着,许臻娘一个手刀劈在她的后颈,那婆子当即软软的倒了下去。空手道真好用啊,许臻娘胜利的笑笑,带着包裹,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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